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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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第一天上课就是性/教育，未来的风气真是开放了不少。

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十个小孩里有五个会说自己是在医院里被捡到的，三个在垃圾堆旁边被捡到的，一个被送子观音送到了家门口的，剩下一个则是抽奖送的。

因为当初她的父母告诉她，她就是“被送子观音送到家门口的”。

教室里的孩子年纪虽小，但明显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酒窝老师一问完，大家便七嘴八舌地抢答起来。

第一个说话的是个声音洪亮的男孩，“我是从妈妈肚子里的宫殿里出来的。”他特别自豪地看着老师，“所以我生下来就是小王子噢。”

颜辞忍俊不禁，看来这个男孩的父母很开明嘛。

班里不少男孩对他的答案嗤之以鼻：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从我妈妈的宫殿里出来的。”

“我也是，我也是……”

“你们都弱爆了，我妈妈肚子里的宫殿有三个哦，因为我和我两个哥哥一起出来的。”

“哇……”好几个男孩齐齐发出羡慕的感叹。

“三个宫殿啊，我才一个……”

“我舅妈有两个……”

“听说中班有个女孩子的妈妈有四个噢……”

颜辞一边听一边掉冷汗，酒窝老师则是满脸的鼓励，一点也没有阻止他们歪楼的准备。

这时候坐在她旁边的黄毛女孩董芊弱弱地举手，说了一句，“我妈妈的宫殿装修和你们的都不一样，是仿照埃及的金字塔装修的哦。”

“咦，金字塔啊，那不是好几千年前的东西……”

“好厉害，我的大概就是粤州本地风格吧……”

“难怪她看起来跟我们不一样，原来是住的宫殿是外国人修建的……”

突然有个声音如晴天惊雷响起，“你们这些都逊毙了，我是在试管里长大的！”

“天呐，真的是试管吗？”

“那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试管不是很小么？”

“试管里冷不冷啊，有人给你送吃的吗？”

“住那里贵不贵？我让我爸爸也去弄个试管妹妹。”

……

颜辞看着掩饰不住自豪的来自“试管”的小孩叶向东，终于忍不住埋头大笑起来。

班里的讨论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秦珏神神秘秘靠过来，小声问颜辞，“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不等她回答，他就迫不及待地补充道：“给你个提醒吧，我哥哥是买调调水赠送的。”

调调水是这边市面上极其热销的一款饮料，不但味道多样化，而且喝过的人会连续不断地“打嗝”。关键是，这里的“打嗝”和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完全不同，它更像是扭曲的空气通过声道发出的声音。

简单地说，喝完调调水打出的“嗝”是有音阶的。据说不同口味，不同分量的调调水可以发出不同的音调——这也正是其名字的由来。

随饮料附送“打出”各种曲子的“乐谱”，顾生一曾经很自豪地说他已经可以“打出”华夏国的国歌了。

每年调调水的总公司都会开展全国性的“打歌大赛”，参赛的人不计其数，前三名的人可以免费获赠太阳系半年游一次。

听到他的话颜辞猛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想不到秦珏也有个不靠谱的妈妈。

她心有戚戚焉地说：“你当时听了一定很难过吧，有没有掉眼泪？”

颜辞甚至都准备好了安慰他的说辞，谁知秦珏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可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当然不会相信妈妈和哥哥说的我是买调调水赠送的……”

亲，你觉得四岁小孩和三岁小孩差别很大吗？

秦珏往四周看了看，示意颜辞和他一样把头低到桌子底下，或者干脆整个人躲到桌子底下。

颜辞很悲愤，她不想做这么没有形象的事。但是对面的秦珏“嗖”一下就从桌面上消失了，她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蹲在地上，秦珏压抑着语气里的激动，凑到她耳边讲，“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哦，其实我是我妈妈吃妙妙糖吃出来的。”

似乎很满意颜辞震惊的表情，秦珏善解人意般地握住她的手，特别真诚地说：“所以小辞，你将来要是也想要小孩，我家里有很多很多妙妙糖，不要客气哈。”

颜辞彻底傻眼了，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谢……谢……”

她还在感慨这孩子是有多爱妙妙糖，突然听到头顶上有人大声地打小报告，“老师，他们两个上课偷偷爬到桌子底下去。”

颜辞嘴角抽了抽，什么叫“爬”到桌子底下？这种扭曲事实的说法不用想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她和秦珏重新坐回椅子上，果然看到白亦森鼓着小脸，气呼呼地瞪着她。

瞪什么瞪，只有你的眼睛大吗？颜辞腹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恶狠狠地回瞪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没预料到她有这么凶残的一面，白亦森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其他同学鼓动道：“同学们，我们还没听到班里另一个女孩的回答对不对？她这么漂亮，肯定和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没有？”

他的跟班们马上接着起哄，于是所有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颜辞等她的答案。

被那么多祖国的花朵儿盯着，颜辞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她一边觉得自己身为成年人还让小屁孩逼到这一步很丢脸，一边又不得不试图想个独特的答案。

可是他们那种天真无邪的思维方式哪里是她努力想就能够做到的，最后她也只得无耻地借鉴两千年前某个家喻户晓的人物的出生方式。

“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颜辞虽然不指望小朋友们会对她的回答报以极大的羡慕嫉妒恨，但至少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的一片嘘声吧？

“切……真是没有新意……”

“她是《西游记》看多了吧，还以为自己也是孙悟空呢！”

“就算是孙悟空也是男孩子啊，她明明就是个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