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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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属幼儿园提倡精英教学，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人数不超过二十五个。

颜辞他们到的时候，班里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她这才发现，哭闹的孩子是不允许进入班级的。教室里大概有二十来个小男生，只有一个小女生。

小男生大部分都聚在一起，有说悄悄话的，也有摆弄拳脚的，更多的则是在玩桌上的各种玩具。

小女生头发很长，扎成两条辫子。发色偏黄，看起来像是过去亚非一带的居民。她的身边围着四五个男孩子，叽叽喳喳地都在抢着和她说话。

讲台的地方站着两个男老师，见到颜辞和冬瓜走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先是问了姓名，然后给他们带上个特制的手环。

手环贴着手腕，皮肤上一点重量都没有，但摸过去又能明显感觉到米粒般的一个凸起。

皮肤白皙的男老师姓王，笑着嘱咐他们一旦遇上麻烦或者危险就按那个“米粒”。冬瓜似懂非懂地跟着颜辞点点头，两个人放下书包便加入小伙伴玩乐的行列。

刚刚自报姓名的时候，颜辞才知道他叫叶向东，冬瓜只是小名。

冬瓜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而颜辞几乎是立刻被几个活泼热情的小男生围住了。

又是推荐玩具，又是分享食物，连她的厚脸皮都有些招架不住。

躲闪之间，颜辞正好瞥见有个俊俏的小男孩趁另一个女孩身边的跟班被她这里分散了注意力，溜过去狠狠拽了一下女孩长长的辫子。

小女孩原本正在专心地玩拼图，猛地吃疼。待她抬起头来，就看见那个罪魁祸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扬着下巴和他的同伙们不怀好意地对她笑。

小女孩摸了摸辫子，没有太大反应，低头又继续她未完的拼图。

小男孩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颜辞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原来过了两千年，淘气的男孩子小时候喜欢揪女孩子头发的恶趣味还是没有改变。

小男孩和他的小伙伴低声说了几句，于是有几个人走到小女孩那张桌子旁边，“正巧”挡住了老师的视线。小男孩自己，则是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又是一下。

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小女孩从开始的漠然到后来的眼角泛着泪光，依旧一声不吭。

颜辞十分肯定那两个老师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对劲，但只是用余光盯着没有别的动作。那时的她只是猜测这里的教育是否更倾向于放养，并不知道教育部有明确规定——学校必须从小培养女性的自尊独立，不能以任何理由对她们施以额外的宠爱和照顾。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小女孩的身边问道：“捉弄女同学很有意思吗？”

小男孩看到颜辞怔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她，不客气地回答说：“是很有意思，怎么，你不服气吗？”

颜辞没想到小男孩说话这么冲，明摆着就是欺负人。今天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指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没错，我就是不服气。”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只小手拽住了她的衣角。颜辞扭头，看到小女孩感激又担心的脸，安抚地对她笑笑。

“哟，口气不小啊……”小男孩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立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竖起全身的防备。“有本事的话和我比一场，谁赢了谁就是这个班的老大。”

颜辞被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答应也不拒绝。

见她不说话，小男孩的气焰更嚣张了。班里的小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成了两派，她这边除了冬瓜，剩下的就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刚刚献殷勤的小男生。

“哎……没实力逞什么英雄啊……看在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的份上，只要你乖乖叫声老大，我就勉强原谅你。”

颜辞看着小男孩，那张脸真心漂亮，把头发留长了说是女孩都没人怀疑。偏偏说话和表情这么欠揍，想想她作为成年人，教训一下熊孩子不过分吧？

“我有说不比吗？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她颇有气势地牵着小女孩走到小男孩的对面，正视对方黑溜溜的大眼睛说：“要比什么，放马过来就好了。”

身后的两群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小男孩眼珠子转了转，指着墙上作为成列的玩具说：“我们就比那个。”

颜辞顺眼望去，是航空母舰模型的组装玩具。左右两面墙，正好两份一模一样的玩具，都没有拆封。

似乎怕她拒绝，小男孩又补充道：“这是前两天刚上市的新产品，我家里还没有呢！”

这话让颜辞听出点道道来，正巧后边一个方才强烈推荐她品尝他带来的家制妙妙糖的男孩凑过来说：“你要小心，他们说白亦森的爸爸是部队的，家里有一堆模型玩具。”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面对的好像不是一群才四岁的小朋友。

“行，我没意见。”

小男孩，也就是白亦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犹如领导一般挥了挥手，马上有两个男孩过去找老师帮忙取模型。

老师们什么都没说，还十分配合地把玩具拿下来，甚至饶有兴趣地站在旁边观战。

颜辞和白亦森隔着一张桌子站着，面前摆着航空母舰模型，身后站着各自的“亲友团”。白亦森瞄了她一眼，“一起动手，看谁先完成谁就胜出。”他顿了顿，“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