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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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烬正打算反抗，可却有两声敲门声传来，夫妻两结伴起身去开门。就在他们出了门的瞬间，婉恬逃了。

李烬开始疯狂挣扎，他说道：“放开我，这次不能让她跑了！”

姜回的力气大得很，努力控制住李烬，语气不疾不徐：“你这样不知因果盲目捕魂，是会出事的。”

他们并不知道婉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行为。

捕魂官在捕魂条例中要遵守的第一条规则，就是询因问果。厉魂的思考方式都带着怨气，如果强行逮捕，也许对方会孤注一掷。

魂为灵，灵是决定人们有没有来生的东西，若有灵，逮捕后服刑也许还有一丝机会，可若连灵都没了，那可是真的要永远消散了。

姜回并不热心，他也并不觉得李烬热心，他好意提醒，就是因为这是他的职责。

监督地府所有员工正常完成工作条例。

李烬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想这件事再被拖长，折中道：“那你在这里守着，我先去追。”

姜回：“不行。”

李烬冷淡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为什么？”

姜回：“因为我害怕。”

李烬：“…………？”

他被这一句话雷得五体投地，在收到姜回“是真的害怕”的眼神之后，只好认栽似的站好。

保护弱小上级是他应尽的义务，最主要的是婉恬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在他两说话的间隙，两老夫妻已经回来，他们带着两个警察，看来应该是询问江源动画的案情的。

人类警方效率还算高，他们见屋内的状况和两夫妻的状态就知道家里有了白事。

他们还算机敏，一边安慰这对夫妻一边引导道：“您别急也别害怕，我们也就按照常例询问一下，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依法办事，不会冤枉好人的。”

两老夫妻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些上面，他们还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角落，裤子都因为长期久跪而鼓起了包。

直到反复确认那里真的没人后，才颤颤巍巍开口，女人说：“婉恬，婉恬死了好几天了。”

警察问道：“死因？”

两夫妻一哆嗦，眼神躲闪，磕磕巴巴道：“我……我们……她是猝死的，其实，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我们发现她时，她已经趴在电脑跟前没气了……”

警方惊讶道：“自己家的孩子去世就没有发现？”

这也太荒谬了。

警察最忌讳在办案时个人情感过于明显，另一位警官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同事，替他继续问道：“您不要害怕，继续说。”

这次换了那个父亲回答，他的嗓子已经沙哑到难以发声，“我们家家庭不太富裕，我和她妈妈在外面工作，三五天才回来一次，婉恬，”他提到这个名字似乎有点顾虑，思索之后继续，“婉恬是做主播的，日夜颠倒，她以前也经常趴在桌子上睡，这次我们就也没注意。”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婉恬死了几天。

“那你们既然不注意又是怎么发现的？”

“她的猫死了在客厅了，我不喜欢猫，叫她处理时，才，才发现的。”男人似乎不愿意回想当时的场景。

猫都发现了，却没发现人。

李烬和姜回听得全神贯注，早就忘了两个人还挤在一个衣柜里。

两夫妻回答虽然断断续续，但也都有理可循。警方在最后问到了这个铜盆和这些符，毕竟这并不是当地拜祭亡亲的方式。

倒像是……

那个女人本来平复下的心情因此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左顾右盼反复确认这个房间只有他们四个人之后，拔高了原本小心翼翼的声调：“她回来报复我们了！我们刚才看到她了！就在这个门后！她嫌我们没有给她更多的关爱！”

“她不愿意放过我们！！”

她丈夫奋力拉着她，避免她张牙舞爪误伤到警察。帮忙解释道：“对不起警官，她，她一直觉得我们对孩子有所亏欠。”

“唉——”

警察见惯了撒泼打滚的当事人，对于当下这种情况也只能感到惋惜。

江源动画的原画师是昨晚死的，而他传说中的情人婉恬，已经过世好几天。

人类的审判制度并不会让死人服刑，况且婉恬已经被绝对排除，这条线索断在这里。

两位警官耐心安慰两夫妻节哀，不要有太大的精神起伏后就离开了。

姜回听了这么一大堆，竟然有点昏昏欲睡，几次下巴都磕到了李烬的后脑勺。

李烬思考停止，见两夫妻的眼神扫过这边然后移开，才想起他们其实根本看不到自己。

那就证明起初就没必要躲在衣柜这种逼仄的空间里。

他头顶传来闷闷的坏笑声，“这次我可闻了个够。”

李烬在耳边的热气中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耍了。

不是说做什么都不算越权吗。

正当他将拳头挥到一半时，一股黑雾倏然出现，在他鼻尖绕了一圈。

李烬当即反应过来，“坏了，她还没……”

“走”字还没说出口，李烬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