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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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寿节的这日,孙太后的清宁宫内是难得的热闹。命妇女眷皆入宫进见恭贺寿诞。尚宫局内外虽一切打点的妥当，但以防疏漏,仍是不敢怠慢任何细枝末节的地方。

朱祁镇命贞儿前去尚宫局瞧瞧，觉她做事还算稳妥，若有需要人的地方,她也可以帮衬一二。贞儿到了尚宫局外,看到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样子，程尚宫和尚仪局的孟司仪正在商议晚宴的歌舞筹排。

贞儿走过去，恭谨行礼道：“程尚宫，孟司仪。”

程尚宫见是贞儿，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她,说道：“你来的正巧，快帮着我们选一选，晚上的寿宴该选哪个歌舞才好？”

尚仪局排练了多个歌舞曲子,只是有些仓促,还未来得及给程尚宫过目，如今只能从好的舞曲字眼里挑选能入眼的，贞儿接过册子,看到最后写录着的《百红莲灯》，想着此名甚是契合今日的盛宴的氛围。

“孙太后素来喜欢红莲,这曲《百红莲灯》若是在寿宴上献与太后,定能讨得欢心。”贞儿笑着说。

程尚宫听闻，对孟司仪命道：“离着会宴还有三个时辰，你定要命尚仪局的舞姬练好此曲,不得有误。”

孟司仪领命，欲要回尚仪局之时，不料在门口看到了汪卿婳，众人见了一同行礼道：“郕王妃安。”

“都起身忙去吧。”汪卿婳抬手示意众人平身。

汪卿婳的手中拿着一个包裹，走到孟司仪的面前，“我今日来此处是有要事相求的。”

孟司仪看了一眼程尚宫，程尚宫走上前道：“郕王妃客气了，您不妨直言，若能帮得，这就是尚宫局众人的福气了。”

汪卿婳淡笑，“今晚会宴献舞，可否让我来？”

程尚宫没想到她竟是为了此事，汪卿婳尤为善舞，这是宫中上下皆知之事，程尚宫私心想着，若是能由她来献舞，该是最好的，可是汪卿婳毕竟是朱祁钰的王妃，孙太后与贤太妃一向不和，只怕到时候万一弄巧成拙了，她们尚宫局定是担待不起的。

孟司仪听闻，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笑着附和道：“郕王妃的舞姿在宫中也是少有的，不如就由郕王妃为太后献舞吧。”朱祁镇几日前下令要尚仪局排练新的歌舞为太后献上，只给了几日期限，孟司仪的心也是一直悬着。

程尚宫想了想，不知该如何是好，便问贞儿：“你觉得呢？”

贞儿没想到程尚宫会问她，她看了一眼汪卿婳，心中不禁思虑她为何要想着在孙太后的寿宴上为其献舞，朱祁钰的心中该是怨恨着孙太后，毕竟孙太后一直欺辱着贤太妃，汪卿婳此番到底目的何在？

“不如……”贞儿犹豫万分，想进言去请皇后或是朱祁镇的准允，没想到却被汪卿婳打断。

“孙太后是陛下的母后，自然也就是郕王殿下与我的母后，儿媳给婆婆献舞祝寿，更是情理之中的事，程尚宫您觉得呢？”汪卿婳有点步步紧逼的意味，这次寿宴献舞是她势必要得的。

程尚宫无奈，只得让孟司仪命尚仪局的舞姬乐师好好相助汪卿婳，贞儿只觉此事略有不妥，未曾多想其他。

晚上的寿宴在清宁宫正殿举行，惦念孙太后不喜人多，朱祁镇将它视作了一场家宴，并未让朝廷命妇女眷一同入席，只让后宫众妃会宴，另着人去请了朱祁钰与汪卿婳入宫。

朱祁钰在府邸陪着杭侧妃用过午膳后，想与汪卿婳一同入宫，到了绛云阁却不见她人影，听她身边的婢女穗儿说，王妃匆匆用过午膳便先行入宫了，说是有要事。

入宫后，朱祁钰在宫内各处找遍了，依旧寻不到她的人影，他去问汪直，汪直却说他一日都在朝霞殿内当差，不曾见过汪卿婳。本想再去问问贞儿，想想还是作罢。

在宫后苑待了许久，他带着为孙太后准备的寿礼，欲要前去清宁宫贺寿，却看到了贞儿迈着匆匆的步子，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贞儿方才在尚宫局帮衬程尚宫打点琐事，晚上汪卿婳献舞，自己还需帮她一把。此时的朱祁镇应该人已在清宁宫了，她正要赶去伺候，没想到在宫后苑遇见了朱祁钰。

她赶着时辰不想绕路，只能走上前匆匆行礼道：“郕王殿下安。”

朱祁钰见到她不知自己该是喜是忧，一时忘记了回应，贞儿也一直没有平身。

贞儿以为他是故意为难，又恭谨说了一句：“郕王殿下安。”

他听闻才回过神，对她说：“起来吧。”

当她走过他身侧的时候，朱祁钰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却被贞儿有意的躲开。他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清宁宫灯火通明，殿内布置的很是奢华，朱祁钰进殿后将寿礼奉上，面色恭谨地朝着孙太后跪身叩拜道：“恭祝母后千岁金安！万寿无疆！”

孙太后将朱祁钰献上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把紫玉如意，孙太后拿在手中，不住夸赞道：“这紫玉如意实为难得，你有心了。”

“母后喜欢，儿臣的心意就没有白费！”朱祁钰面色依旧恭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