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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夙认得他,自然也猜出了他们所要找的人是谁,便给他们一个眼神,道:“叶非在那间屋子。”
两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指引看到了那间落着锁的屋子,夜鸠蹙了蹙眉头,朝他伸手说道:“钥匙给我。”
见夜鸠问他要钥匙,他才注意到叶非的屋子被人给锁住了,至于是谁锁的,他一猜便能猜到,前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只有沈如意出来挡人,实在怪异。
看了看沈如意,他问道:“纳兰殊人呢?”
“方才我见他带着师姐出府去了,刚走不久。”
“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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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庄严的学堂上,整整齐齐地响着朗朗的读书声,十来名扎着丸子头的学童在坐席上摇头晃脑,而教书先生拿着书卷,在学生们之间来回踱步。
学堂两侧的木质卷帘卷起了一半,外面种着一排排的银杏,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远远看去,整所学堂被一片金黄色包围住,像了极名副其实的‘黄金’屋。
学堂上一名男童高举着手,提问道:“先生先生,何谓罔谈彼短,靡恃己长?”
“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不要去议论他人的短处,也不要依仗自己有长处就不思进取,现在你们年纪小,长大以后更得牢牢记住这句话。”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教书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他转身回到讲台上,将书页翻到了后面一页,继续说道:“好,我们继续上课。”
满树金黄挡住了倚栏外的两人,殊颜放下了手,银杏叶再次挡住两人的视线,他侧目看向花不语,问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阿姐难道真的忍心再次抛下他们吗?”
看到了那教书先生熟悉的模样,她的眼眶中凝着泪水,“你倒是真能忍,竟瞒到我今日?”
“对不起,阿姐,我自以为只要你不知道真相,你就永远会留在我身边,又怕你知道真相,会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才留了一手。”
如今,他知道错了,但如果不去拆散阿姐和言笙,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不求阿姐的原谅,只求她能念着骨肉情分留下来。
见此,花不语既欣慰又心痛,柔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可却成长到了连她也感到害怕的地步,她无法说出责怪的话,却也无法再摸摸他的头夸奖他做得好。
殊颜咬唇道:“阿姐,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还活着,只要他们好好地呆在这里,我就会带着她来看他们。”
“阿姐,你看。”他指着守院子的那个外表如活人一样的傀儡,“那也是阴山尸魁,只要有她在,就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夫妇,你可知道,他们每天都会问尸魁,问问他们的女儿什么时候才会来看他们,后来问得多了,这具尸魁竟然也有了人的灵性,这是我从未没有遇到过的意外。”
他所指的那个尸魁正蹲在地上,跟着妇人学着编制竹筐,动作虽然笨拙,却时不时去观察妇人的手法,再低头去编织手里的那只竹筐。
“阿姐,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的希望落空吗?忍心看着他们空抱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去等着一个不归人吗?”
“他们时刻盼着与你重逢,过上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阿姐,你是我等了四百年才等到的家人,他们与我不一样,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字字诛心,直逼死穴,花不语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跨出一只脚,走向那一边的人。
见状,殊颜连忙拽住她的手臂,紧张地问道:“阿姐,你要做什么?”
她回过头,冷声质问道:“难道这不是你带我来的目的吗?”
“我现在就可以松手,可阿姐你有想过以后吗?你今天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以后怎么办?他们又该去什么地方才能将你找回来?”
他说话的同时,手里抓得越来越紧,让花不语清清楚楚感觉到了疼痛,只有足够的痛才能清醒。
花不语突然往后退了,目光落在了那只尸魁上,那般容貌身姿像极了姐姐,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相像。
看着妇人耐心地教她编织的手艺,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向抓着自己的人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动了我姐姐的遗体。”
“阿姐!我怎么会干刨人坟墓的缺德事,用阴泉石便可以造出自己想要的傀儡,而我体内蕴藏的残留力量足够做这一点,我想,比起其他模样的傀儡,他们更想看见与另一个女儿相像的。”
花不语看着那只尸魁,越看越不舍得移开视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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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出来找个人能把自己给弄丢了,你倒是好本事啊。”
看着叶非上半身趴在桌案上打瞌睡,韩卓涛差点连人带桌给掀翻,好在有夜鸠拦着,他只推了推叶非,将他唤醒,“哥!我和韩大人来找你了,你就别睡了。”
叶非正睡得起意,被吵醒后,很是不高兴,刚想开骂时,便看见了亲弟弟,顿时没有气,转而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与韩大人到处找不到你,猜想你有可能藏身在花府,便寻上门来了。”
叶非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向韩卓涛,“看来出了什么大事,否者你怎么会丢下朝中事务来找我一个大夫。”
“确实。”韩卓涛在一旁坐下,继续说道,“陛下病重,太子昏迷,朝廷已落入外姓人之手,我从禁军口中得知殿下是从这里被救走的,你既然人在这里,那我想问问你殿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是否被人下了毒?”
想起此事,叶非恨得牙痒痒,“是那个蓬莱人干的,殿下是闻了他的熏香才陷入昏迷!”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让殿下醒过来,现在只有他才能夺回大权了。”
“没有!”叶非直接答道,他本以为只要到了时间,主子一定会醒过来,可如今人被抢走,他只想着将人再给抢回来,免得他醒了再遭到毒手。
咚咚咚!一人倚在门口,对着门敲了三下,笑问道:“你们是皇宫里的人?”
三人齐齐看向穿着打扮花枝招展的人,暗忖:穷巷陋室什么货色都有!
萧司锦跨过门槛,衣角一撩,坐在了他们之间,他从未见过其他两人,不问姓名自来熟,将一张白纸摊在了中间的桌案上,道:“两位既然能自由出入皇宫,那便有扰二位帮我一个小忙,事后我请你们去怜芳楼吃酒快活。”说着,他冲两人眨了个眼睛,在他们发出质疑的声音,迅速在白纸上挥撒下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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