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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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犹犹豫豫的顾仲泽，再联想到那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的顾婉卿，甘老夫人心头就冒起了一股子的无名之火。如果不是当年她一时没有注意，让杜家那个小小的庶女杜雅芸钻了空子，她如今怎么会落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甘老夫人气的闭起了双眼。

虽然说如今的平江伯杜家接管了南疆的兵权，那还是他们当年仗了她定国公府顾家的势力？可现在杜家翅膀硬了，竟然敢不买顾家的账，隐隐的有着和顾家分庭抗礼的苗头了！

杜家的人也不想想，当初他们顾家和身为南疆统帅的靖海侯蒋家结亲的时候，蒋家是个什么气势，他们如今在南疆又是个什么样的气候，那样的蒋家见了顾家都还是是客客气气的，人家蒋家嫁过来的还是嫡女呢。

可是，杜家呢？不过是拾人牙慧，捡了一个蒋家的便宜才在南疆有了如今堪堪站住脚的气候，他们嫁到顾家的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他们凭什么和顾家平起平坐？

说起这件事来，也是顾仲泽不争气，京中的名门闺秀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就上了杜雅芸的床？如果不是他做错在先，他们顾家即便是续弦也轮不上一个小小的平江伯家的庶女啊。

而且这个给平江伯家的庶女行事小气，德行不端，她生出来的那一双儿女，虽然占着一个嫡出的名义，但是不论是行事还是气派都和孙姨娘庶出的一双儿女没多大差别，偏偏她还不自知，整天端着一个什么正室夫人的架子，把一双儿女也教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如果不是杜雅芸肚子里爬出来的顾婉卿实在是不成器，她何苦在去翻当年的旧事，把蒋氏生的顾二小姐从栊翠庵里给接了出来？而且，为了试探那个丫头的手段，还坐视李姨娘肚子的顾家骨血白白的小产掉、愣是没有出迈顾家的这个小佛堂一步？！

万幸啊，顾家不仅仅有顾婉卿那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顾三小姐，还有一个善于审时度势、手段干净利落的顾二小姐，蒋家虽然没落了，蒋姵雁也死了多年，但是一身傲骨的蒋家还是给顾家留下了这么一个拿得出手去嫡小姐。

之前，甘老夫人之所以对杜氏母女，尤其是对顾婉卿百般容忍，一来是看在崛起的杜家面子上，二来也是为了她头上那个顾家嫡小姐的头衔，顾家要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话，嫡出的小姐是个重要一环。

同样是为了顾家嫡小姐的头衔，在蒋家的事情淡了十多年之后，甘老夫人才动了把扔在深山里的那个顾二小姐接出来的念头，想给顾家来一个双保险。

可是，没等太太的双保险派上用场呢，顾家自己就先鸡飞狗跳了起来。

为了看一看这个久在深山的顾二小姐的手腕，为了看一看顾家值不值得用她，甘老夫人可以容忍失去了李姨娘肚子里没有出世的一个庶出子女。

不过，让甘老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举动把杜氏母女刺激的不清，竟然胆大包天的胡来。今天她们让人伤了顾婉华，明天还不直接派了杀手来她这个安静的小佛堂啊？要是她再容忍下去，这个顾家还没再进一步呢，就可能自己就败了家，而且是最声名狼藉的败法。

万幸的是，二小姐顾婉茹够聪明啊，万幸啊，没有让顾婉卿那个没脑子的把她的一盘好棋完全给毁掉了。

如果杜氏母子三人愚蠢的非要逼着她在两个嫡女之间只选一个的话，她宁愿选择聪明、识时务又不缺乏狠辣的顾婉茹。

想着这段时日一来顾婉茹的所作所为，甘老夫人的气息才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她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再次开口，“蔷薇院的那位，你打算怎么处置啊？”

“老夫人息怒，”顾仲泽这些年对于杜氏虽然没有多么的宠爱，但是毕竟同床共枕的这么久，一想到老夫人可能要处置了她，禁不住还是慌了神，“杜雅芸她，她虽然行事有些，有些偏颇，请老夫人看在蕴儿和卿儿的份上，就再饶了她这一回吧。”

“蕴儿和卿儿？！也就是你还他们当宝贝一样的宠着！”甘老夫人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的一下子冒了起来，怒不可遏的训斥道，“顾世蕴作为定国公府顾家唯一的嫡子，竟然低三下四的求到了平江伯杜家的面前去，真是把顾家的人都丢尽了！”

“还有那个顾婉卿，”甘老夫人气了‘啪’的一声拍在了黄花梨木的扶手上，“她就那么急着嫁人？！……”

老夫人瞥了一眼身后庄严肃穆的佛像，到底没有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而是气呼呼的扭过了头去。

想着方才在家宴上的场景，顾仲泽唯有唯唯诺诺的说道，“老夫人息怒，都是儿子管教无方，儿子回头就训斥于她，让她不敢在如此行事，决不能坠了定国公府的名头。”

“哎，你呀，……”甘老夫人无力的叹息了一声，“你就一味的袒护着他们吧，等我双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就是你们把这顾家一把火烧了，我也管不着你们了。”

“儿子不孝，”顾仲泽双膝一软，赶紧跪倒在了甘老夫人面前，“都是儿子不好，还请老夫人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