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如果最初爱上的是你,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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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淮南真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一路上都紧扣着姜橘生的手指没有松开，或许是因为有些紧张的关系，他的掌心内沁出层细细密密的薄汗。起初的挣扎没有什么结果后，姜橘生索性随他去了，尤其是在见到曦曦那么开心时，她的心里多少有些释怀过去的事，只是脚跟后的疼痛感特别明显，原本的水泡早在走向海豚表演馆的路上破掉，鞋跟与嫩肉相互摩擦带来的钝痛，姜橘生咬着牙忍着。她自然也没有忘记当初两人在蜜月时的事情，现如今再让她做出那副被抛弃小狗似的表情，她也做不出来了。海豚表演馆内座无虚席的，曦曦靠着苏浩轩欢喜大笑着，姜橘生与唐淮南分坐孩子们的两边，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幸福的一家人。喧闹的周围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家庭，说着各个地方的方言，做着相似亲昵的动作，唯有唐淮南与姜橘生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海豚表演馆内哗啦啦的水声弥漫，苏浩轩紧抓着曦曦的手，唐淮南虽然对他很好，但是他真的太忙了，所以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海豚在水池内跳跃起，激动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全场人的视线都落在聪明的海豚身上，唯有唐淮南，唯有他的视线越过阻碍落到了橘生的侧脸上，那张美丽的侧脸此时含着笑，清透眼底同样被好奇与惊喜涵盖。或许姜橘生并不知道，就像是她没有忘记当初的往事一样，唐淮南也一样没有忘记，那时因着苏暖突然的在t市消失，无论自己如何联系都找不到她，浩轩也没人照顾，苏云玉也不知她去向，连夜买醉后却意外同姜橘生度过一夜。唐淮南那时心浮气躁，心里面充满了难言的情绪，接连几日对她的态度都很差，所以当她怯生生的对自己提出要和他一同去海洋馆时，他只是随便的应付了下，并未打算赴约。甚至到了第二天她难掩眼眶红肿状似漫不经心问他前天为何没出现时，他还能够残忍的回以‘忘了’二字。当时的橘生是怎样回应的呢？唐淮南侧头安静凝视她，眼珠一转不转，她只是借着从随身包里取出钻石袖扣的动作来掩饰难过。——这是昨天原本想要送你的，不过既然忘了那就现在送好了。姜橘生强打起精神说着，钻石袖扣从她掌心内发出耀眼的光芒，看在他眼底，莫名令他情绪更为烦躁起来。可姜橘生却只是安静而又沉默的帮他将袖扣弄好，嘴角温柔甜美的笑容让人心里发暖。唐淮南还记得，那天他原本应该同姜橘生一起取婚纱照的，半路上却接到了苏暖电话，他所有注意力只放在了那是苏暖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上，却忘记了身旁坐着的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有多么难堪。后来，他随意将橘生放在了路旁，赶去了医院。现在回来起来，唐淮南竟觉得自己是那么不可饶恕，曾经的他无耻到没有下限的地步，如果不是最后的惊醒，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想象都觉得可怕，可怕到……令他更想要抓住如今平安喜乐的生活。海豚跳跃着顶起了高空处的球，小朋友尖叫着给出热烈掌声，姜橘生看的入迷也跟着鼓起了掌，不经意的侧头原是想要看曦曦的，却不曾想竟然会同唐淮南的视线相互交汇。她鼓掌的动作渐渐停止了，就连嘴角的笑也逐渐凝结，只因为唐淮南深邃眼底的痛苦，重逢之后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呈现在自己面前，姜橘生同他相互的凝视着彼此，在全场人的欢呼声里，唯有他们二人的静默如此突兀。时光穿梭几百日，彷如隔世般的对视令两人心底里都有微微触动，姜橘生的手还维持着鼓掌的手势，慌乱间借口着去洗手间，向着人群相反方向疾步走去，索性他们坐在外排，并未影响到他人。而她别扭的走路步伐，令唐淮南蹙起了浓黑眉峰……************* ***********************姜橘生从洗手间里站了会儿，简单的洗了个手从里面走出来，却意外的发现唐淮南高大的身躯倚靠着墙面就站在外面，见她出来，深邃眼神未曾从她脸上移开半分。这是姜橘生绝对没有想到的，更何况两个孩子还在海豚表演馆内，他跟着自己出来做什么？“你脚怎么了？”唐淮南沉声开口，清俊脸庞上皆是关注，长臂向着她伸了过来，却被姜橘生不着痕迹的避开，许是没想到，唐淮南在片刻的怔愣后，蓦然伸手强制性的将姜橘生打横抱在怀中，向着海豚表演馆外的长椅上走去，神情肃冷，似乎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唐淮南，你干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她已经注意到有好多人的视线向着她这边飘来，脸皮薄的姜橘生还从未碰到过这种事情，声音压到很低的开口。唐淮南却不管那些，只是将她放在长椅上，随后半蹲在她面前，伸出手将那双高跟鞋给脱了下来。磨破的脚皮粘在鞋带后面，被唐淮南这么一脱，姜橘生疼的整个人倒吸了口凉气。“你明摆着就是在作践自己的身体，都磨成这样了你怎么不说？”姜橘生发怒之前，唐淮南却抢先开了口，只见他表情冷凝的低吼着，浓黑眉目间皆是厉色，令姜橘生到了唇边的话僵在那里，久久说不出口。“我说给谁听？你吗？我说给你听你就会帮我吗？从来没有过……我以前对你说疼你觉得我矫情，我以前对你说累你觉得我是大小姐脾气。唐淮南，你让我对你说什么？”许久，她终于还是开了口，她不想同他吵架，更何况是在这里。唐淮南的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掌揪紧，他没有想到姜橘生会对他说这些，握住她脚踝的手顿了下，掌心内的脚光滑如玉。此时的唐淮南宁肯姜橘生像是最开始那样的尖锐，这样至少在自己的心里还好受些，她平静的将那些话说完的瞬间，两个人的沉默被渲染上了回忆的色彩。姜橘生觉得自己的脚被他握在掌心内的状态挺不雅观的，更何况四周还有那么多的游客，刚想要有动作，唐淮南却比她先一步的松开，转身向着不远处服务台的方向跑去，很快又折返，此时他手里多了两张创可贴。半蹲在她面前，唐淮南动作流畅的将创可贴贴在水泡磨破处，这样的办法自然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可多少也能够缓解下摩擦带来的疼痛。“以后都说给我听，不论什么……都说给我听，橘生。”唐淮南粗粝指腹摩挲过她细嫩的脚部肌肤，仰起头来看着她，表情认真到了极致，而这样的唐淮南也令姜橘生回想起昨夜偷偷进到房间里来帮她处理膝盖伤口时的表现，那灼热而又寓意不明的一吻，在她心底里掀起汹涌波涛。只是姜橘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沉默的看着唐淮南，表情里透着再清晰不已的拒绝味道。“以前我想要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听，现在我不想要说了，你却偏要，唐淮南……既然不爱我，请不要给我希望，让我再次对你沉沦。”姜橘生这话说的极为直接，其实她想的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感觉的话，她又怎么可能在回来之后对他那么过激？她心里都懂得的，不然当时在听到他说不爱自己只是想要弥补曦曦的时候会那样生气？所以她也会在行动当中排斥着唐淮南的靠近。曾经那样深深的爱过，再度沉沦也不过就是一念之差的事情……“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说出口，完成不了的诺言，就不要轻易许下，唐淮南，你能够做到吗？”姜橘生看着他，她讶异着他在自己离开后的转变，那些曾经为了苏暖疯狂偏激的过去好像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境，她不知自己对于唐淮南来说到底是失去一切后唯一的稻草还是他的愧疚感作祟。可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想再纠结下去了，他不爱她，正好，她的喜怒哀乐嗔痴怨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唐淮南深深的凝视着面前的这张姣美面容，像是要仔仔细细的将姜橘生看清楚似的，她开始学会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于自己来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不论结果如何，此时的唐淮南心里都是难受的，橘生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自己，可他给予她的却只剩下了辜负，她理应恨的坦荡，理应恨的理所当然。“橘生，如果最初我爱上的人是你，该有多好？”在美好的年纪遇到两心相悦的恋人，多好？爱上别人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也恰好是爱着你的，多好？没有任何伤害的终于等到那个人……多好？唐淮南心里如是想着，不顾此时姜橘生片刻的怔愣，将她柔软泛香的身子，慢慢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