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仇之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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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句话引动龙芯儿心中最执着的杀念！

然而，原本情绪有些失控的龙芯儿因一时无法完美地掌控好两种极端情绪的交替，故而使得这份杀意在外人眼中看来，就像是一种复杂、不舍以及对东方凡的怨恨——这便是东方凡所想要达到的效果，借由可理解的情绪转变来掩盖龙芯儿知道真相之后的杀气。

东方凡退开一步，冲龙芯儿微笑地说道：“不要哭，你应该高兴，因为从今以后，你都不需要活在忐忑与不安定之中……我了解你的不舍，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唯有了结一段过往，才能迎接新的邂逅……去吧，完结你的过去，迎接新的未来。”

龙芯儿此时已然了解了东方凡这般作为的目的，心中对后者策划的这一切感佩在心，抽泣道：“东方大哥……谢谢你……谢谢你为芯儿所做的一切……芯儿会听从你的要求……”

“哈哈！东方少侠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你心中放不下对芯儿牵挂，我方府将永久保留一席之地，随时等候东方少侠前来！芯儿加入方府之时，我将遣人送礼往华夏城东方府，作为礼金！”方邪不疑有他，虽说龙芯儿对东方凡的依赖感有目共睹，却能够达到方邪的本来目的，那便足够了！

在场之人当中，唯一显得较为恼怒的人其实是方远，在他看来，龙芯儿已然是自己的妻子，却和东方凡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情”，他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哼！若不是为了掩盖一年前的那场屠杀，我必将事后将龙芯儿杀了！心怀不忠，如果不是有那么几分姿色……且看你进了我方家会如何！”方远心中之善妒悄然引发，脸上却依旧是开朗之笑容。

“方城主客气了，芯儿的家仇还要劳烦您多费心了……芯儿，快敬茶。”东方凡不留痕迹地催促道，龙芯儿听到方邪的声音时，娇躯猛然一颤，情绪更加动荡，此时在东方凡的催促下，缓慢转身——

承影回鞘，龙蛇暗伏！

龙芯儿双手端茶，双肩微颤、泣声不断，素颜之上的泪珠是恨，是痛，是急，是忍！

一步迈出，是仇的起点！

倾城面容上不复笑容，冷傲气质中不存冷静，是泪在乱，是意在乱，更是心在乱！

手中杯、杯中茶，茶面跌宕，昭示着复仇者此时心中的不平静，她知道：仇人的命、自己的命都将在不刻之后决出存亡……

一步迈进，是仇的终点！

气息在内敛，杀念在藏匿，剑意在屏息——

周遭世界都变了，变得虚无、飘渺，视野的空间之内唯剩下三种景物：仇人、茶杯以及杀剑！

忘我的怒，忘我的恨，忘我的杀戮，忘我的一意孤行，若得心中恩仇泯，置身生死何叹息？！

“方伯伯……请喝茶……”龙芯儿用呜咽的声音说道，掩饰了心中的杀怒之意。

“哈！还叫伯伯吗？”方邪却也不在意龙芯儿的抽泣，此时的他意气风发，一直以来缠绕其心的隐忧将在龙芯儿嫁入方家之后尽数解除。

龙芯儿闻言便知方邪话中意思，当即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在这关键的时刻其脑海中闪过了东方凡、纳兰婉儿、童雀儿、夏悠然等一系列深住内心的人——那一刻，她的心，静了。

“爹，喝茶。”

龙芯儿将头抬起，脸上虽然还带着泪痕，却还是绽开了最灿烂的笑容。

泪中的灿烂一笑，再度惊艳四座，但这份笑容在东方凡眼中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赠与龙芯儿眼前将亡的仇人……

“哈哈！好孩子！你放心，爹绝对会保你一生幸福！”方邪再度朗声一笑，单手接过龙芯儿手中茶杯，而后举杯、仰首，欲饮尽杯中茶水——而这，便是龙芯儿的最佳时机！

无言的人，心系无言的招。

无言的剑，命系无言的影。

无言的世界，笑看无言的命运，展开一场无言的恩仇终路之战！

承影剑出鞘了，没有剑鸣、没有剑影、没有剑光、没有剑痕，没有人看清楚龙芯儿的动作，破封之后的承影完全无迹可寻，再加上龙芯儿动作细微，拔剑、出剑、成招，一气呵成、毫无累赘的动作，就连距离其最近的方邪亦是毫无察觉。

一剑刺出，无人反映；然而，这一剑在龙芯儿的感官世界中，却是那般漫长，本是转瞬之间便可取命复仇的一刺，却宛若间隔了万年的时光，那一刻，她的心迷惘了——

“这一剑刺入方邪心口，终结了他的性命，龙家的仇……就这样了结了……但是，即便是这样，龙家的人也无法再活过来……我不想报仇……我只想爹爹他们活过来，像以前那样一家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不想报仇……不想杀人……不想握剑……甚至不想知道是谁下了杀手……只要能让死去的人复活，我别无所求……方邪为什么杀人？为了城主的权利？为了镖局的金钱？为什么要杀人？我不要权利也不要金钱，你想要为什么不说？也许你说了，爹爹会因为你的坦然而拱手相让……然而，你却因为得不到而下杀手，你可恶！”

“我要杀你！因为你杀了龙家的人！我要杀你！因为你的恶行让我痛苦！我要杀你！因为不能让你的罪恶继续祸害其他的人！我要杀你！我要杀你！！”

“但是，杀了你……方家的人会为你报仇……方远会杀我、方天会杀我……方琳也会杀我……只因为我杀了他们的爹，就像他们的爹杀了我的亲人那样……我不想这样……失去亲人的痛苦到底有多痛，正因为知晓，才不希望有人和我同样沉浸在那样的痛苦与悲伤之中……我不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