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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自己正摇摇晃晃的走上了绝望的悬崖,甚至,任雨泽心酸的想要痛哭一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历尽沧桑中黯然回顾,还是在痛过以后继续生命的追逐?就象是一个孩子,突然丢失了自己最最心爱的礼物,会痛,会哭!整个身心化为虚无,任雨泽只能感到深深的无助!
任雨泽在想,自己的一生也就太过脆弱与辛苦!还记得曾经的那些往事吗,也是一样的有辛酸,有痛苦!
但任雨泽还是笑了,笑的有点沙哑,有点哽咽,他知道,自己必须硬挺住,他有点生硬的表示了自己坚决拥护省委决定,做好工作的交接。
而新上任的新屏市书记邵霖同志却做出了慷慨激昂的讲话,说将在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紧紧依靠市委一班人的集体智慧,依靠市“四大家”班子的密切配合,依靠广大党员干部的大力支持,在历届市委班子打下的坚实基础上,保持工作的连续性和创造性,始终保持奋发有为的精神状态,领导全市人民凝心聚力谋发展,勤勤恳恳为民生,扎扎实实促和谐,全力推动新屏市社会经济又好又快发展,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和重托,不辜负全区人民的厚望。。。。。
刘副市长当然也做了一个讲话,他和任雨泽的心情那就是截然相反了,他终于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市长宝座,这让她怎么能不心花怒发呢?
任雨泽没有在仔细的听了,他也听不进去了,他的神志早就慢慢的飘散,根本都无法让自己认真和平静下来。
而坐在他身边的省委李副部长像是很理解他的心情一样,轻轻的拍了一下任雨泽的胳膊,低头小声说:“雨泽同志啊,这个决定来的很突然,你的免职是昨天上午才从上面传到北江省,省委召集了紧急会议,临时商议出了新的书记和市长,所以就连谢部长也很伤感,早上说什么也不到新屏市来,他私下说他无法面对你。”
任雨泽惨然的一笑,很机械的说:“让你们为难了,我没事,我没事。”
李副部长在看一眼任雨泽,摇摇头,也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任雨泽。
在会议将要结束的时候,李副部长做了总结发言,在最后说:“。。。。。任雨泽后天一早到省委报到,工作另行安排。”
任雨泽知道,自己从此之后就要远离权利中心了,也许,自己会调到省委,或者省政府工作,但一定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很闲的,闲的让自己发慌的工作,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自己也只能那样晕晕顿顿的混日子了,什么远大的理想?什么宏伟的抱负?那都是自己的一个梦想了。
怎么参加的宴会,怎么回的家,这一切对任雨泽都是迷迷糊糊的,他只是知道,自己很累,很疲倦,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就想睡觉,一个人蒙头大睡,天空也似乎变得昏暗起来,他就那样高一脚,低一脚的回到家里,睡觉了。
但起初任雨泽睡不着,他脑袋里面全是很多的镜头,而镜头最多的就是他在讲话,他在挥手,他在掌声中站起,后来又想到了自己和云婷之在临泉市的那几年,那几年是自己最顺的时光了,可惜的很,好景不长。
他还想到了,为什么云婷之和王书记等人都不愿意给自己来电话,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们自己都找不到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告诉在这个消息,更不知道应该在安慰自己,这哪里是安慰就能让自己心平气和的事情呢?
再后来,他感到头疼,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了,就这样,他一直一会醒来,一会睡着,似睡非睡的熬过了一个晚上,他只觉得江可蕊一直陪着自己,一直把自己的头搂在她的怀里,有时候也在恍恍惚惚中觉得江可蕊在哭啼,听不到声音,却能感到她滴在自己脸上的热泪。任雨泽感觉她在深深的拥抱自己,任雨泽闻到她的香味,有些心乱,感到有些疲惫。
到天快亮的时候,任雨泽总算睡着了,他第一次关掉了手机,踏踏实实的睡了。。。。。
过了多久,他不知道,但他还是醒了,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境是那么的真实,紧张的使任雨泽心惊肉跳,好像是在任雨泽要跳起来的那一瞬,他猛然醒来了,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窗外摇曳的树枝,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没有那么压抑了,却感觉很累,脑子里凌乱不堪。
任雨泽第一眼看到的,是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他坐了起来,无意中掀起了被子,看到了江可蕊的身体,还有那乌黑凌乱的头发。
任雨泽轻轻下了床,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猛喝了几口,他很渴,他喝的很小心,没有咕咚咕咚的声音。
但江可蕊还是醒来了:“睡的好吗?”
“还可以吧!”说完,任雨泽才感觉到头涨涨的,眼皮还有些苦涩。
“赶紧洗脸去吧,用新毛巾,开始一个新的今天。”她过来,把任雨泽推向卫生间。
任雨泽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消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头发凌乱,胡须乱茬茬的肆意爬在脸庞。
哦,自己多久没有仔细的看过自己了,擦得明亮的镜子里,那么真实的自己,竟是这么的潦草,任雨泽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刷自己。
后来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家里没有人,任雨泽这样傻傻的坐着,情绪很失落,失落的就像扔在河边的石子。
江可蕊起来了,她默默无言的给任雨泽准备了早点,其实也谈不上是早点了,现在应该中午12点多了,她端上来一碗汤,野菌排骨汤,还有几个小菜。
任雨泽本来是没有胃口的,但看到江可蕊怜惜的眼光,任雨泽还是笑了笑,闻了闻,说:“你的手艺真好!但你今天怎么不上班?”
江可蕊也勉强的笑笑说:“我换休一天。”
任雨泽摇下头,他知道,她哪有什么换休的假期,但他什么都没说,很快端起碗。
江可蕊又帮他泡上了一杯茶,她表现的温柔,体贴,温婉,她很美,一种盯着看了一天也不疲倦的美。但任雨泽没敢看她的眼睛,转向别处,看到她给自己买的这个茶杯,白底,印着一只可爱的小熊,静静的放在桌子上。
任雨泽转过头,轻轻的说:“一会我就走了,明天一早到省委报到!”。
“嗯,我听说了。”
之后他们都没有说话,一阵沉默,只有任雨泽咀嚼的声音,她给任雨泽夹了很多菜,自己则只喝了些汤,吃了几块排骨,便不吃了。
吃完饭,收拾完了之后,任雨泽去洗碗,江可蕊坚持要洗,任雨泽坚持没让她洗,任雨泽把厨房收拾好后,返回了客厅。
“真是个好男人!”她坐在沙发上,用牙签扎着苹果块:“给你吃一块?”
任雨泽走过去,她作势要喂他,任雨泽刚张开嘴。
“拿着!”
任雨泽只好拿过来,自己吃了。
江可蕊说:“以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任雨泽说:“没有明确的计划,先看看再说吧!”任雨泽把牙签递给了她。
“干着不顺心可以不干。”
“先看看再说!”
江可蕊抚~摸着任雨泽的手,说:“不要想的很多,生活其实很简单!想太多,会让自己很累!”
“累些没关系,我不能不看现实的世界,我们都在这里,不是吗?”
江可蕊许久没有作声,拿着遥控器,在手里颠倒来回。
“你也不要为我担心,我挺的住,你难道还不相信老公的这点韧性吗?”任雨泽继续说道。
江可蕊依然没有说话,拿着遥控器,轻轻拍着掌心。任雨泽伸手拉过她的手掌,握在手心,轻轻的抚~摸着,她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任雨泽双手握住她的两手,温润,光滑。
“可蕊,我爱你!”任雨泽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
她眼睛泛着泪光,有些湿润,柔情的看着任雨泽说:“我也爱你!”
任雨泽把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就这样抱着,不知道有多久,外面汽车声音响了起来,任雨泽知道是来接自己的,他没有松开握着江可蕊的手,直到门口想起了脚步声。
江可蕊仰起脸,看着任雨泽,任雨泽看到她的泪光,明亮的泪光,他低下头,吻了她,她搂住他的脖子,没有让他停止,她的嘴唇温热,舌头湿滑,像跳跃的小鹿,灵活而狡捷。
敲门了,打开门,是王稼祥,他的神情也是尽量的表现的快乐的样子,说:“任书记,我送你到省城去。”
任雨泽点点头说:“谢谢你,其实你可以不送的,我自己到省城去。”
“那可不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任雨泽也就没有说什么了,江可蕊磨磨唧唧的帮任雨泽收拾起来,牙刷牙膏什么的,还有几套衣服,任雨泽和王稼祥都耐心的坐在客厅里,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收拾,其实任雨泽知道,根本都不需要带怎么多的东西,明天早上的工作一安排好,自己肯定还要回来,但任雨泽什么都没有说,王稼祥也很懂事,也能理解江可蕊的心情,所以两人很平静的等着。
这足足收拾的有20来分钟,后来江可蕊看看实在也没什么需要带的了,才把包放到了客厅。
任雨泽站了起来,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可蕊,要是有时间,我帮你看一件大衣吧?”
江可蕊摇摇头:“算了,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你买东西我很不放心。”
任雨泽就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他自己都很难恭维自己买东西的水平。
王稼祥帮任雨泽提上了包,任雨泽不敢回头看,就那样离开了家。
冬天的田野是寒冷的,是荒凉的。
冬天的田野早就让昔日生机勃勃卸了妆,变的无精打采,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一片衰败的景象,干枯的枝干与夏日那饱满的浓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沉闷、凋谢和夏日的鸟语花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任雨泽知道,在厚厚的落叶下,冰冷的泥土里,那繁密的根系依然存活着,正在努力收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能源,最大限度地储存着能量,上面的枯草是它最忠实的保护伞,为它抵御着寒冷和冰雪的袭击。
枯萎的花瓣和落地的干枝将自己最后的能量渗进泥土、传给了根部,将自己今世的生命奉献给了来年的缤纷,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王稼祥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妈的,我想辞职做生意去。”
任雨泽收回了正在远眺的目光,看了一眼前面的王稼祥说:“为i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王稼祥有点情绪了,这已经忍了一路,看来现在有点忍不住了。
作者题外话:谢谢我的读者朋友们,你们每天的投票和打赏我都看得到,你们的默默支持,是我写书的动力!在此我再一次表示内心的感谢!希望大家在此看的舒心,玩得开心!稍微提醒一下,每一个读者都有自己的观点,但我希望,这不要影响到你的情绪,不要在评论里对不同意见的人展开人身攻击,小小提示,望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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