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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结束之后,大家来到宴会厅,任雨泽安顿好大家以后说:“今天我们略备薄酒,为纳尔逊总裁一行接风洗尘,希望纳尔逊总裁的中国之旅不虚此行,满载而归。”
中国人是劝酒的高手,何况是这一帮子政府官员呢,大家也都放开了量,使出了手段,在苏副省长和任雨泽面前表现表现,这些实心眼的老外在名目繁多的借口下开怀畅饮,酩酊大醉,只有纳尔逊还保持着五分的清醒,尚能和身边的主人应酬,宴会在极其友好的气氛中结束。
把客人都送回房间休息后,苏副省长也准备回省城了,他把任雨泽叫到身边,叮嘱道:“小任啊,我在欧洲呆过,比较了解老外,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客套,最好有什么说什么,一旦老外发现你说的不属实,生意就做不成了,一定要让他感觉你很正直。记住,老外死板,脑筋很直,喜欢按章办事,千万别耍小聪明。总之,你要想尽办法,让他们把钱留下来,这对你意义重大。”
任雨泽也是连连点头,神情庄重,如在战场上领命的将军,成败在此一举!
任雨泽就坐上了苏副省长的车,一路把苏副省长送到了郊外,这才下车,苏副省长也是很为任雨泽这种恭敬感动,他想想许秋祥,心里就有了一点不快来,这许秋祥也是自己一个派系的,但这次自己和李云中省长一起,帮他抢夺了临泉市的书记位置,他仅仅只是打了个电话,道谢了一下,看不出其他的诚意来。
在上周,自己明明看到他的车在省政府家属院,但他竟然没到自己那里来,一定是找李云中了,难道我就没帮你使力不成。
其实这事情他把许秋祥冤枉了,许秋祥上周本来是准备到他家里去坐坐,顺便给送点礼的,但可惜的是,许秋祥刚下车,就遇上了韩副省长,他也就只好说是专程来看韩副市长的,等离开了韩副省长家,时间也很晚了,他就没有去苏副省长的家里。
苏副省长晚上回来的时候,又恰好看到了临泉01号小车,他就在客厅等了一阵,一直没见许秋祥来,心里很不舒服。
许秋祥本想第二天去,谁料想,第二天一个电话给苏副省长的秘书打过去,苏副省长已经一早到北京去开会了,这阴错阳差的就把去给苏副省长感谢的事情耽误了。
今天苏副省长没想到又让许秋祥给放了个空档,你想他能舒服,他是绝不相信许秋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外商前来,多大的架势,他许秋祥又是政府刚过市委的,只怕消息快的很,不要说这事肯定开过会研究过,就算没开过会,他也一定是知道的,知道了他还不来见自己,这架子也有点太大了。
苏副省长一路走,心里也是一路的气氛。
在临泉市,现在的市政府是考虑到纳尔逊一行酒喝了不少需要休息,下午就没什么活动安排,趁着这个空档,任雨泽在下了苏副省长的车以后,就坐上一直跟随在后面的自己的小车回了市政府一趟,他早上还有几件事一直没处理。
而这个时候,许秋祥和葛副市长算是接到了消息,知道苏副省长刚刚在临泉市的白金大酒店招待了客人,他们心里那个气啊,显然的,这次是让任雨泽把他们涮了一把,许秋祥就一个电话给任雨泽打过去:“雨泽同志,你怎么搞的,苏省长到临泉市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给我们通报。”
任雨泽就莫名其妙的说:“你们也不知道啊,哎,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来就没提前的通知,我也是见了苏省长才知道,我原来以为你们知道的。”
许秋祥就纳闷了,他也一时搞不清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按说苏副省长到临泉来,肯定省政府办公室要来通知的,来了通知,自己和葛副市长也都能知道,可是这次怎么就一点消息没来。
任雨泽在那面想了想说:“会不是是那家外商认识他,把他叫来的?”
许秋祥就让让任雨泽搞的一时很难分辨了,最后只好说:“嗯,我打电话问问。”
挂上了任雨泽的电话,许秋祥就找到了苏副省长的手机号码,想要给解释一下,但电话是有振铃,只是那面并不接他电话,这样打了几遍,他也只好放弃了。
苏副省长正在车上眯着,电话在秘书手里,听到电话铃声,苏副省长睁了一下眼,秘书把电话交给了他,他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许秋祥三个字,冷哼一声,自言自语说:现在来献殷勤了。
说着话就把电话压断了,重新递给了秘书,后来几个电话,秘书都给压了。
接下来的一周,肖曼全部时间都是陪着纳尔逊总裁到处跑,纳尔逊有个特点,凡是政府推荐的企业,他都要亲自看看,在临泉市考察时,他的奔驰车队在城市里到处转悠。
去一家破产企业,赶上门卫不在,铁将军把门,他让车队绕着人家厂区转了一圈,到处是高墙阻挡,还是没看清楚,最后,竟不顾自己六,七十高龄、亿万身家,一伸手攀住人家墙沿,双膀一用力吊了上去,伸长脖子往里四下张望,那模样十分滑稽。幸亏身边没有小报记者给拍下来,那要是登在悉尼晨锋报的周末版上,绝对是一条花边新闻。
回到了宾馆,总统套房里也经常是灯火通明,会客厅里是他们总部的几个会计师、精算师,凑在一起分析白天得到的各种资料、信息、数据,在符合公司投资战略的前提下,进行项目筛选和潜力评估。客厅餐厅里则是法律顾问、咨询顾问,对地价、政策、商圈氛围进行研究。
纳尔逊总裁和贝克特总经理则坐在套房的小酒吧里,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法国勃艮第红酒,一边探讨成立项目管理公司的股权、资本和管理结构,而肖曼则静静地坐在一边注意倾听,因为不时还要被纳尔逊点名让她也发表意见。
任雨泽这些天更没闲着,他带着财政、税务、国土、环保,还有和项目有关的部、委、办领导紧随其后,对遇到的各种问题现场研究、随时拍板,对冗员、债务、拆迁、回建等方面的承诺让步较大,真正做到了不惜代价。
精诚所至,终于在考察团行程的最后一天,在白金国际酒店的小会议室里,任雨泽和纳尔逊总裁经过最后的磋商,终于在市中心商业地产的投资问题上达成一致,但对另一个市政府急切希望阿尔太菈国际集团能够收购或入股的上市公司st泰来,则商定为防止消息泄漏对股价影响太大,暂不写入投资意向书,等到合适时机另行进行协议收购。
焦急地等候在会议室外面的本市新闻媒体和有关人士,终于看到任雨泽和纳尔逊总裁面带微笑出现在众人面前,在铺着雪白台布的的长条桌前,中澳双方的随行人员早已站立整齐,两人在桌前坐下,一个总投资达3亿美金的投资意向顺利签字,双方握手、互相拥抱。
一瓶金琥珀色的人头马超级干邑被身穿大吉重袍的服务小姐端了上来,为签字台上的每一个客人倒满,大家一齐举杯,镁光灯闪成一片,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让双方都非常兴奋。
签字后,纳尔逊总裁接受了临泉市媒体的采访,他承诺,阿尔太菈国际集团在60个工作日内,将2亿美金打入临泉市的项目公司账户,用于动迁改造市中心一块商业地块,建造一座现代化的摩尔商业中心。其余的1亿美金将根据市场发展和项目需要,随时投入。
纳尔逊离开北方之后,按照贝克特的要求,肖曼开始跑成立项目公司——阿尔太菈国际集团临泉市公司的全套手续,市政府招商办也派出专人专车,天天陪着肖曼在工商局、外经委、计委、财政、国土、环保等单位之间往来穿梭,厚厚一叠子公司出具的各类文件、身份证明复印件、市计委的批准文件、《设立登记申请书》、公司章程、资金证明、香港公司的营业执照副本,在各个机关、部门中间送来递去,一个一个的鲜红公章盖了大半页纸,还有一半没有盖完,着实在肖曼体会了一把计划经济的余威。
各种消息让葛副市长心里有点发慌了,看来任雨泽真的有可能做成这个大项目,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情,葛副市长心头的怨恨和沮丧就一下子达到了顶峰,由于他自己的失误,他已经被自己排除在了这个大项目之外,而任雨泽的成功,就可以完全的粉碎他心底残存的那一点点希望。
他来到了许秋祥的办公室,他每次来都不需要提前预约的,因为许秋祥是可以容忍他的随意,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仅仅停留在书记和常委市长的关系上了,也不知道是那年那月开始,他们就在临泉市形成了一种连体的关系,而葛副市长对许秋祥的忠心也在以后的漫长时间和多次的事件中得到了验证,对许秋祥来说,没有葛副市长经常来对他汇报和讨好,他会感到一种失落,换句话说,他们的关系也有一种猎人和猎犬的味道。
许秋祥也很不舒心,他没有想到任雨泽的反击如此快捷和凌厉,在任雨泽刚刚来到临泉市的时候,许秋祥就毫无遮掩的给任雨泽展示了一次实力,给他亮了亮自己健壮的肌肉。
但低调中的任雨泽却给他带来了一次连环反击,即让他失去了苏副省长的信赖,也让他失去了一次本来完全可以在阿尔太菈国际集团项目上展露形象的一次机会。
这个打击来的太快,他一时还没有开始适应任雨泽的套路,他脸色灰暗的看看葛副市长说:“今天不忙啊,怎么跑过来了。”
葛副市长一**就坐在了沙发上,接过秘书给他泡的茶水,愤愤的放在茶几上说:“不忙,风头都让他一个人抢去了,我们有什么好忙的。”
许秋祥眉毛杨了一下,他知道葛副市长说的“他”是谁,但他不希望在秘书面前说这些,毕竟这不是意见什么得意的事情。
许秋祥就等着秘书离开后才说话:“你少发点牢骚不行啊,说话也不注意的场合。”
葛副市长叹口气说:“就是在你这说说,其他地方我也不会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他了,经常我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对他太过轻视,但每当事到临头,哎,总是感觉他如此年轻,不过尔尔,但他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出奇兵,最后轻易的获胜。”许秋祥感慨万千的说。
葛副市长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书记有点长他人志气了,这也未必,一切并未结束,而且来日方长呢,这一件事情是不足以说明什么。”
许秋祥却眯着眼摇摇头说:“海浩啊,你还是没看懂啊,虽然这只是一个招商引资的项目,但他的意义很深刻,他的成功就从根本上否定了我们过去的工作,他还特意把省上的领导都惊动了,不外乎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在上上下下获得一片赞同,快速的树立起他的威信。”
葛副市长也是懂这个道理,只是他嘴上不服气,任雨泽在临泉的威望越高,威胁最大的也就是许秋祥和自己了,他那能不明白。
葛副市长就有点气馁了,说:“这小子为什么运气就怎么好呢,他一来就有一个几亿的大项目,书记,你说说,我们过去应该也挺努力的吧,但就一直遇不上这样的好事。”
许秋祥听了他的话,有点好笑的说:“什么运气不运气的,我可是不相信这些的,我现在有点担心,这个项目会不会是苏省长给介绍的,要是这样的话,那才可怕。”
葛副市长有点不解的问:“为什么是苏副省长介绍的就可怕呢?”
许秋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为什么?问的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苏副省长不把项目给我们说,为什么苏副省长到了临泉不通知我们,你看不出来啊?”
葛副市长心里一紧,要真是如此的话,那问题就真的有点麻烦了,难不成省上已经对许秋祥和自己有了看法,这可不是好好兆头。
葛副市长就一时无语,呆呆的发起愣来了。
许秋祥点上一支烟,也没有给葛副市长发,他抽着烟,来回的在办公室走了两圈后才站住说:“海浩,所以我们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特别是在对待他的问题上,一定要注意,这个人真的不好对付。”
葛副市长点点头说:“嗯,我记住了,但我还是不服气,就他这样一个新手,真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他是不是总能如此好运。”
许秋祥哼了一声说:“你不要乱来。”
葛副市长笑笑说:“我不乱来,不过马上就有几件事情来了,到那时候我看看他怎么应付。”
许秋祥眉头一拧说:“什么事情?”
葛副市长嘿嘿一笑说:“过些天台湾那老爷子要过来,这事就让他试试,呵呵,还有听说购房户最近也闹的很厉害,我就少管点事情,看他怎么处理。”
许秋祥是知道这几件事情的,过去他当市长也为这头大过,现在葛副市长提出了,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却没说什么。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葛副市长就离开了市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去以后,他又反反复复的想了好一会,越想他这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自己都斗不过,那一后干脆就退休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葛副市长决定要做点什么,他很快的就把刚才许秋祥给他的警告忘记了,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任雨泽一步步的走向成功,更不愿意看到任雨泽在临泉市稳如磐石的挡在自己的面前,葛副市长拿起了电话,把一个恶毒的指示下达到了一个地方.......。
对着一切任雨泽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是踌躇满志的准备在临泉市大干一番,在阿尔太菈国际集团公司的这个投资项目走入正规启动的同时,任雨泽还需要处理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这就是乔董事长的北江化工厂,任雨泽在这件天也想了好几个办法,他感觉不能等待下面对口局拿出一个有用的方案了,他们那四平八稳的方式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
在昨天,他还为此事专门的和老岳父通了个电话,从电话中,任雨泽感觉到乐书记在这件事情上也很为难,他即希望任雨泽能够快速的消除这个隐患,又对乔董事长的处境有点同情。
任雨泽也可以理解,因为他从江可蕊的口中已经知道了乔董事长和乐世祥的关系了,但任雨泽和乐世祥在这个问题是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固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重要,但汉口区这个化工厂不早点处理掉,这不仅仅是给周围的村民带来危害,也不仅仅是污染汉口区这一片地方这么单纯的问题,它其实对乐世祥也是一个定时炸弹,许秋祥他们可以用这个炸弹炸掉云婷之,保不准那天还会有人用这个炸弹来炸掉乐世祥。
所以排除这个隐患,已经是任雨泽势在必行的一件大事了。
任雨泽让分管工业的刘副市长电话相邀了乔董事长,他想县和乔董事长聊聊,探探底,为下一步的措施做个准备,当然,任雨泽有一两个方案,但没有上会,因为这面没谈好,当事人不同意,上了会也是枉然。
任雨泽今天没有安排出去的活动,他在办公室处理了几件例行的公事,又看了一会文件,就见刘副市长带着乔董事长敲门走了进来。
任雨泽很客气的招呼说:“乔董事长,好久没见面了,你老还是如此精神,哈哈。”
乔董事长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对这个任雨泽他有太深刻的记忆,在洋河县的时候,就是这个任雨泽让自己一事无成,在汉口区,自己也是因为他的告状,自己白白的把300亩土地退了回去,可以说,这是自己的克星。
但任雨泽的强硬也是他有所忌惮的,那时候云婷之实实在在的打压他,他都绝不退缩,真是一块硬骨头,但就这块硬骨头,却得到了意外的提升,这让乔董事长很纳闷。
他也并不知道任雨泽已经和江可蕊成为了夫妻,他从来没有到过乐世祥家里,乐书记也从来都没有邀请过他,这或许是和乔董事长这商人的身份有极大的关系,在乐世祥的家里,第一个杜绝和禁止前来的就是生意人。
乔董事长就笑笑说:“还是任市长看着更精神啊,听说任市长又拿下了一个大项目,可喜可贺啊,真是年轻有为。”
任雨泽呵呵一笑说:“董事长消息灵通啊,这项目还在洽谈中,只有最后资金到了临泉市的账户才算成功。”
乔董事长也就不再接任雨泽的话题了,他知道任雨泽找自己来是为什么的,他转头看看刘副市长说:“今天刘市长说有事让我过来谈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刘副市长就说:“主要是我们任市长想见见你,你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一起聊聊。”
任雨泽接上话说:“是啊,和乔董事长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这次一个是述述旧,一个就是把化工厂的一些问题聊聊。”
乔董事长心里一声的冷笑,你们现在急了,找到了我了,无外乎就是想让我搬迁吗,可以啊,拿钱来,我这所有手续都是合法的,你们总不能强拆吧。
他点下头说:“两位市长都在,我还正要说这个问题,附近的村民一直在对我们化工厂正常的上班进行干扰,请市上能够出面帮助解决一下。”
任雨泽一听,呵呵,自己没和他谈,他到先告上状了,就说:“市里前段时间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董事长啊,你也知道,这污染问题是个大问题,不解决将来永远难保安宁啊。”
乔董事长冷笑一声说:“我是给你们汇报过几次了,要是他们还这样无理取闹,那我就只有用我的土办法了,将来出了问题,也没办法。”
任雨泽眉头一皱,也明白他说的土办法是什么,无外乎就是动用厂里的保安,或者工人对村民进行驱逐,打击和伤害,这都是任雨泽不能容忍的。
任雨泽脸色就有点不大好了,刘副市长一看,忙从中打个圆场说:“董事长,你有点冤枉我们了,你每次报警,我们都是出动了警力帮助维持你正常生产的,今天我们就谈谈解决方法,不要说赌气的话。”
乔董事长并不在意任雨泽的脸色,他一点都不怕,自己背后有乐世祥,就算没有乐世祥,自己的手续都是完整齐备的,是你们市政府,汉口区同意我在那修建的,一个个审批的手续上面红彤彤的大印那不是假的,奥,现在你们反悔了,那带来的损失谁负责。
所以他理直气壮的说:“刘市长,任市长,我不是怪你们什么,我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你们心里的想法是什么?那就是搬迁,对不对?”
他这一句话就把事情挑到了明处,任雨泽也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任雨泽沉吟着说:“要完全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进入了沉默状态,这都知道这个结果,但谁都知道要达成这个结果的过程是何其艰难,其中涉及的问题太多,搬迁费,土地置换,务工费等等,随便那个问题都够让人头大的。
乔董事长过了一会才说:“那市里想要怎么个搬法,总要有一些政策吧?”说完他看了看刘副市长。
刘副市长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心里也是没底,连任雨泽到底怎么想的他都不太清楚,所以他看了一眼任雨泽,希望任雨泽来回答这个问题。
任雨泽也是知道躲不过去,说说空话,什么污染啊,搬迁啊,那都简单,但最后就要落实到具体的问题上了,任雨泽就试探着说:“董事长,我有个想法,但先说明,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既没有上会,也没有成型,今天就是相互的探讨一下。”
乔董事长点点头说:“嗯,我理解,这事情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那就先请任市长说来听听。”
任雨泽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摁熄在茶几上硕大而精致的烟灰缸中,斟字酌句地说:“董事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汉口区偏僻一点的地方帮你划出一块地,当然了,为补偿你的搬迁损失,这块地可以比目前化工厂的地多出一百亩,这样置换下来,董事长一点也不吃亏。”
其实这是任雨泽心里打的小算盘,虽然那边地多了一百亩,但将来选址可以偏僻一点,肯定不会超过现在化工厂的这块地的价值。
乔董事长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嘿嘿一笑,说:“任市长这个提议看起来确实不错,只是仔细算算好像最后吃亏的还是我。”
任雨泽就笑笑说:“怎么会让你吃亏呢?不是说了给你多加100亩的土地吗,这样算下来,还是市政府损失最大。”
乔董事长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说:“地是多了一点,但位置不一样,这样算下来最多就是葛平手,问题是搬迁,停产这些损失谁来出啊,政府不想出,我也不想出,你收怎么办。”
任雨泽只好说:“那董事长心里有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
乔董事长说:“嗯。。。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看这样行不行,在其它地方你可以免费给我选三百亩土地,至于现在化工厂那二百亩土地就算补偿我的搬迁费用吧。”
在乔董事长的心里,他已早就打好了心里的算盘,他明白市政府在这件事情上的进退维谷,骑虎难下,所以,他从心里更加渴望化工厂附近的村民把事情闹大一些,让政府的这些头头脑脑们如坐针毡,这样自己才能讨价还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但他的话让任雨泽暗吸一口凉气,这个乔董事长心也太狠了,他拿捏住了政府的七寸,想通过搬迁讹诈到几千万的利润,任雨泽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办公室里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任雨泽,刘副市长和乔董事长都一时沉默了下来,他们心里都明白,今天的会谈排是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结果了,双方需要重新评估自己的处境和对方的能量,为下一次会谈做好心理准备。
过了一会,乔董事长用似笑非笑的嘲讽语气说:“呵呵,今天我们就先谈到这里吧,我看这事也不急在一时,有任市长这样睿智聪慧的人在,我想一定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呵呵,那我先回去了,我还忙呢。”
任雨泽听的出来乔董事长是在对自己嘲弄,但有什么办法呢,要是一个小厂,要是一般的人物,那好办,随便找个借口就让他停产了,但这个乔董事长和这个化工厂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合适的理由,自己不能盲动。
在乔董事长告辞离开以后,任雨泽和刘副市长又默默相对坐了一会儿,对乔董事长这种悍然无耻的敲诈,他们除了气愤,一时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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