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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林间,公孙琼章的尸身早已被她内心的离火焚烧无迹可寻……林秀娘接到公孙夏命令之时才明白,原来这位看似被动的公孙大人,动了杀意竟然是如此决绝……林秀娘赶到之时,只寻到那残留的钗环。淑妃的突然失踪,必然引发诸多猜测,此事不可伸张,林秀娘以法术幻化出一具尸身,静静安放于含水殿内。对外,却道是淑妃突然病逝,皇帝白曦下令以淑妃之礼下葬,举国茹素。
暮春已逝,含水殿外的蔷薇也已凋谢,只留下这满池的落英和依旧流逝的温泉水。
白曦站在这含水殿内,神情冷漠肃静,眼神隐隐哀伤……或许他对琼章也有过半分的爱怜,但如今,所谓伊人如这落花逐水逝去一般,不复再见。白曦在梧桐树下伫立许久,这新绿之色,此刻看来却格外落寞。
林秀娘恭敬立于一侧,此时其余的宫人皆已遣散,只留少数几人仍然守着这寂寞空寥的含水殿。
“陛下,保重龙体。”林秀娘眉目低垂,神情伤恸。
白曦轻轻摆手,轻轻叹息,转身踱步走出含水殿宫门。
……
太液池畔的红莲白莲绽放,层层掩映,宫人们身着素衣泛舟期间,眺望不远处的含水殿,也不免欷歔。
……
夜已深沉,云麾将军府中,海棠也零落殆尽,落红零落为尘,只留树上残红青果。公孙夏身着素衣,坐在玉山之上,眉头紧锁,横笛清吹,依旧是那阙玉妃引。
“公孙大人……”林秀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落寞的海棠庭院之中,神色哀婉,“琼章从未想过要害大人性命……她不过一时任性……”
公孙夏停下低声,微微扬手,示意林秀娘止言,“罢了!她任性如此,若是再放任下去,怕是要坏尽大事!”
林秀娘察觉到公孙夏眉宇间的冷漠戾气,微微垂首,“大人……”
“退下!此间无我命令,不得再擅入!”公孙夏轻阖双目,凝神幽思。
林秀娘微微拜身退下,身影消没在这幽静密林花树之间。
公孙夏撩开衣摆,单膝跪下,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以离火焚尽,灰烬的尾烟逐渐形成一个模糊人影,却不见面容。黑影浮现在这海棠残红之间,格外诡异。
黑影沉吟片刻,看着半跪的公孙夏,冷冷道:“公孙夏!”
公孙夏伏地叩首,恭敬道:“师尊……徒儿知错。”
如烟如雾的黑色影像缓缓摇头,叹道:“此番错并不在你,若是让琼章再如此任意妄为,为师自然也留不得她!”
“师尊!”公孙夏轻轻叩首,不敢抬头。
黑影微微侧脸,一双若有若无的眼睛落在公孙夏身上,冷冷问道:“琼章咎由自取,你也勿须自责,今番之后,便由楚箫、李都二人于你身侧相助。”
“谨遵师命。”公孙夏再三叩首拜别,黑影逐渐逸散于夜空之间。
此刻,公孙夏眉头微挑,缓缓起身,察觉到一丝鬼厉之气。
“许久不见,公孙师兄还是如此分毫不让的气势……当真不愧为师尊最得意的门生……”一男子手执紫竹箫缓缓从一侧走来。
公孙夏冷笑微扬嘴角,斜眼看着不远处的月亮,淡淡说道:“原来是楚师弟,多日不见,还是这般锋芒外露。”
楚箫的面容在黑夜月影之下,显得格外冰冷诡异,几缕不屑的冷笑凝结在楚面容之上。楚箫侧目看着公孙夏手中轻捏的竹笛,嘴唇微微上扬,“许久没与公孙师兄合奏,今日可否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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