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章 喂狼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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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问道：“别光说不够，具体有多少？”

哈马德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说：“只剩下一车了，出发的时候准备了三车肉食，为了维持体力，肉食消耗的比较快，一路上消耗了很多，剩下的一车也不是满载。”

罗森皱起眉头，这远远不足以喂饱狼群，失信于人也许只会得罪人而已，但失信于狼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恶斗。

气运已经见底，能够慢慢恢复的实金鳞气运也需要时间才能回满，现在的罗森属于弹尽粮绝的状态，相当于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没有气运加持，光凭他骁将境界的肉身力量，别说是与恐狼王争锋，就算是被狼群围杀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那还有其他食物吗？粮食也行！”他继续问道。

“粮食倒是还有很多存量，我们有八车面粉，两车烤面饼，两车土豆……”胖商人板着手指道。

罗森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思考起来，荒原恐狼是杂食动物，但与犬类不同，它们更偏好肉食，尤其是在冬季，热量更高的肉食才是它们需要的最佳食物。

如果把面饼送到恐狼面前，狼是绝对不会下嘴吃的，只会当罗森是在敷衍它们。一车的肉食根本喂不不饱这只恐狼军团，恐狼有两个胃，一个胃用来消化食物，另一个胃则用来储存食物，这是它们为了适应荒原严酷的冬天进化出来的。

也就是说，恐狼的食量很大，它们饱餐一顿可以坚持很久不用进食。

见到罗森沉吟起来，在场的斯曼人也都紧张了，营地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从天而降来拯救他们的蛮人战士身上，没有人说话，营地一片静默，只有时不时从营地外传来一两声狼嚎和烈烈风声。

“只有这样了。”罗森看向了斯曼骁将买哈德：“让没受伤的人把所有尸体扔到营地外面去，先让恐狼吃尸体。”

“所有尸体？”买哈德问道：“我们战死的卫兵尸体也……”

“对，狼尸和人类尸体都扔出去。”

“可是……”斯曼骁将迟疑道：“这些战士英勇战死，我怎么能用他们的尸体喂狼？这也太不尊重他们啦。”

罗森冷声道：“不拿死人喂狼，难道你打算让营寨里的活人喂狼？这些都‘肉’恐狼已经看到了，你藏也藏不住，不拿出来它们就会翻脸。”

他直接把尸体归为了“肉”，实际上在恐狼眼里，这些尸体就是肉而已，不承载任何精神寄托。

这一句话噎得斯曼骁将无话可说，他阴沉着脸，紧紧地攥着拳头，憋着怒火。

看他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罗森劝道。

“不必将这当成是对战士的羞辱，不知道你们斯曼人的丧葬礼仪如何，我们蛮人死了很少有埋进土里的，不是喂狼就是喂了乌鸦，我们所谓的地葬就是喂狼，天葬就是喂乌鸦和秃鹫。这些战士既然死在荒原里，入乡随俗遵循蛮人的葬礼也算不上什么羞耻。”

罗森这么一说，斯曼人愤懑之色缓和了很多。

这时候水象使尤娜突然插嘴道：“水元素信仰者实行水葬，放在木排上任之顺水漂流，实际上最终也是葬身鱼腹，同样是回归物质的轮回，这与蛮人将狼腹当成墓地也有些相似。”

有了她的背书，斯曼人们都微微点头，不再纠结此事，在买哈德的号令下，没有受伤的商队卫兵开始搬运尸体，将尸体抬出了营地，放在营地外的空地上。

围困营地的恐狼们就那样静静地蹲坐在雪地中，默默地看着他们，没有一头狼跑过来袭击这些尸体搬运者。

当所有狼尸和人类尸体都堆放好之后，恐狼王一声嚎叫，所有的恐狼都动了起来，开始了狼族的盛宴。

风雪中不再有狼嚎，只剩下咀嚼声、撕咬声和狼争夺食物时呲牙低吼声。

斯曼人站在马车围墙上，心情复杂地地看着这场血肉盛宴，手抚胸口默默致哀，就好像在参加战友的葬礼。

“荒原恐狼会将它们杀死的猎物和它们死去的同伴归为猎获，如果不把这些尸体给它们吃，就等同于从狼嘴里夺食，狼群可是会翻脸的。”罗森对买哈德解释道：“在蛮人看来，荣誉和传统都可以变通，为了活命，哪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斯曼骁将点点头，答道：“用四象信仰中的一个词来解释，我刚刚‘着象’了，肉身不过是物质轮回中的一环，承载灵魂的皮囊而已，喂狼和喂鱼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这些勇士的精魂会长存于世，直到他们进入新的物质轮回。所谓‘四象轮转，精魂不灭’正是这个意思。”

罗森颇为满意地点头赞许，对斯曼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与公国联盟非黑即白的光暗信仰不同，斯曼帝国的物质轮回信仰更加洒脱和懂得变通，水象信仰的斯曼人看起来的确是如资料中描述的那样很好接触和通情理。

只可惜水象信仰在斯曼帝国的势力远远不如火象信仰和土象信仰，当朝的斯曼皇帝站在象征战争和领土的火土信仰一方，甚至还刻意打压水风信仰。

“这些肉也不够恐狼吃的。”罗森回头对商队领袖哈马德说：“你们的驮兽在袭击中死了多少头？”

哈马德苦着脸道：“死了十几头雪驼，够狼吃的了吧？”

罗森摇头：“还是不够，有多少雪驼是拉货物的？不成就宰杀一部分，丢弃它们拉的货车。”

商人快哭出来了：“损失十几头雪驼我这一趟已经亏大了，要是再宰杀雪驼我就要破产了啊。”

“破产总比死强吧？”斯曼骁将不悦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