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直面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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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此刻在哪里呢？

他哪里也没有去，只是怔怔的停留在原地。

就在他将天基雷达卫星收入储物戒指的同时，主神冰冷、庄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死神来了二支线剧情，抵御盖亚意识，奖励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五千，失败无惩罚。”

王杨不禁一怔。

——抵御盖亚意识？什么意思？

进入死神来了剧情以后，可以说盖亚意识一直在不疼不痒的骚扰，基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杀局，可越是这样，王杨越是警惕，因为自己并不是无懈可击，赛亚人进入战斗状态时的确强大无比，可是恢复到非战斗形态的时候却同样很脆弱；那美克星上，当贝吉塔将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低限度的时候，就连小林也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更不用说已经被主神大幅度削弱血统威力的王杨了——要知道，王杨不可能随时保持战斗状态的。

事出反常必为妖，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但是王杨可不认为在这种难度最高的恐怖片里，盖亚会奈何不了中级赛亚人。事实上，王杨冒着被抹杀的风险脱离东京范围进入大气层，表面上看是反击美军，其实就有借此探究盖亚的想法。

然而，还没有等他深入展开思路，就被突然跃入眼帘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

脚下，是一片蓝色的世界，辽阔的宁静和深厚的安详水乳交融，没有一丝的杂质，纯净到只需看上一眼，便心胸澄澈，无尽的云海从脚下绵延而过，变幻万千。

在这个高度，能明显感觉到地球的转动，苍茫大地，沿着地球自转的方向迤逦前行，黄色的肌体，绿色的植被，蓝色的水域，还有不时掠过这一切的浩荡云海，涛生云灭，比起往日看过的万马奔腾、大江东去来，这种无以言表的壮观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有时候，大片的云层会完全遮住海洋和大地，这时极目远眺，整个地球都披上一层迷蒙若梦的云气，在幽暗如深的宇宙背景下，在光芒如海的太阳照耀下，一层一层叠加出无比炫丽的颜色，沉静中自具深沉阔大的境界。

随着地球的转动，脚下的世界在不停变换。阿拉斯加湾上空，在水平气压梯度力和地转偏向力的作用下，一个直径数百公里的低压气旋正在缓缓转动，巨大的旋臂带动风云激荡，气旋中心的密集云层里，雷暴的闪光彷佛能够撕裂长空，同上空宛如长虹经天的极光交相辉映。。。。。。。

地球继续向西转动，沿勘察加半岛海岸线，巨大的冰川在互相挤压力量中造就出无数更小块的冰川，沿海岸线随着水流的推动前行，由于海岸线的不对称性，使得带动冰川的水流形成巨型的环状涡流。深蓝的海域，银白的冰川，瑰丽的环流，无不显现出天地造化才能成就的神奇与壮阔。。。。。。

。。。。。。

这就是地球，蔚为壮观的天地大美。当一个人站在这个高度，有机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自然的浑然天成，时空造化的大气磅礴，无尽岁月的雕琢，天地伟力的碾磨，只会让人油然而生无尽的敬畏，面对原始淳朴，面对万千变幻，体会巨匠的手笔，鬼斧神工的气魄。

渐渐地，即使闭上眼睛，那种自然之美、风景之美、颜色之美、形态之美，如同灵魂中的烙印，历历在目。在它面前，个体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雄心，野心，争霸之心，求胜之心，统统被涤荡殆净。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亿万斯年转瞬而过，多少一时豪杰，多少天地主角，然而宇宙只在按照自己的轨迹默默前行，在时空与因果中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这种天地的力量，道的力量。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王杨在距离地面358公里的暖层中默默静立，他的心神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警觉，失去了专注，甚至失去了防备，缓缓地向着这片无与伦比的力量敞开。

突然之间，一股至大无形的意志如同黄河决堤一般冲入王杨的识海，几乎瞬间就盈满了他的精神世界。

王杨只觉得脑海中一声轰然巨响，还没有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突然发现即使闭着眼睛，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也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不是记忆中，而是真实的在意识中呈现：无论自己看向任何一个方向，无论想远观还是细查，都像是蒙太奇镜头一样纤毫毕现。

短暂的震惊过后，王杨立刻明白：这是在自己的识海中，而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正是盖亚同自己意识对接的映射。

盖亚，终于四天时间后，开始了同王杨直接的意识交锋。

力量，庞大到能够覆盖整个星球的力量，以王杨的识海为源头，沿着同**紧密集合的精神力向全身蔓延。让全体中洲队仰望的中级赛亚人巅峰，在这种力量面前简直是沧海一粟，彷佛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毁天灭地，那种强悍到极致的感觉让王杨禁不住心旌动摇。

更重要的是，王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触摸到了规则，物质，能量，时空，因果。。。。。。从构筑宇宙的基本法则到维持万物运转平衡的细微规律，质能转换，阴阳互济，五行生克，竟然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就像神灵。

从震惊与狂喜交错中艰难的回过神来，王杨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接纳，而是——抗拒。因为本能中最后一抹清醒告诉他，世界上没有白白得来的好处，想要接受这种造化一般神奇的力量，自己一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种代价甚至要超过生命。但是在这种犹如万丈惊澜的伟力面前，王杨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就像长江大河中的一只蝼蚁，转瞬间就淹没在洪流中。连激起一个小小回旋的可能性也不存在。

王杨的识海内，突然升起一个深沉嘹亮的声音，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几乎都能够直透灵魂深处：“败亡于更强者，同样是强者的归宿和荣耀。你不是一直追逐强者之路吗？你不是无比渴望更加强大的力量与生命吗？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吗？你还在坚持什么？”

王杨双目微阖，漂浮在空中，不言，不语，不动，而他的声音却在识海中的响起，虽然在盖亚的冲击下，犹如风中残烛，飘摇不定，但是语气中的笃定却坚如磐石：“。。。。。。被恩赐的力量同样会被收回，被赋予的生命同样能被褫夺。。。。。。强者之强首先在于自立自强。。。。。。这种虚幻的强大从来不是我的渴望。。。。。。。”

那个声音嗤笑道：“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你的赛亚人血统是自己与生俱来吗？你这么多支线剧情和奖励点不是因为熟知剧情的原因吗？强大就是力量，永恒就是生命，无关乎来源，只需要拥有。”

王杨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冷笑，他在识海中的声音则斩钉截铁：“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有自己的性格与骄傲。。。。。。。我不否认熟知剧情所带来的便利，但我对此只有借重，而无依赖。。。。。。因为我相信，直面挑战才是追逐强者的必由之路。。。。。。强大除了是一种力量，更应该是精诚铸就的自信。。。。。。”

那个声音顿了顿，继续嘲讽道：“可是自信却不能让你在无助中脱胎换骨。睁开眼睛看看吧，这种造化的力量，这片无穷的天地，这个蕴含着‘道’的完美世界，你能创造出来吗？”

王杨的声音沉默了。

彷佛是印证一样，那些或者雄浑、或者惊艳的天地造物如风驰电掣般在识海中一一闪现，因为精神世界的缘故，那种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的恢宏壮阔更加不可逼视，王杨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疑问：“我能创造出这样恢弘大气的世界吗？”

这个念头一开始只是一闪而过，但是疑问却随着缓缓转动的地球逐渐加深，如同引力带起的潮汐，一波连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从“我能吗”渐渐转化为“你能吗”，每一声疑问都堪比黄钟大吕，到最后彷佛凝聚了整个星球的气势紧逼而来，几乎让心神由动摇进而溃散。

“我能！”

就像幽暗如深的宇宙突然爆发的奇点，王杨突然睁开眼睛，大叫出声，向着蔚蓝色的地球和无穷的太空，既像是宣告，又像是承诺，他的声音在大气层中激荡反复，以肉眼看得见的波纹一圈一圈向外发散，直搅得云海跌宕，天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