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旧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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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杨业和程旺都是已经离开中土多年，此次回来，杨业是满怀怅惘，一路上只埋头赶路，也不说话，程旺却有些兴奋，御剑行在空中，不时朝下张望。刚出峤山不远，程旺无意间瞧见一处酒馆，忽然就觉着有些饿了，便喊杨业：

“杨大哥，那里有个酒馆，赶了一夜路了，咱们去吃点东西，歇会儿再走吧。”

杨业正在想事情，闻言回过神来，点点头，便同程旺落到地面，收了飞剑，朝那酒馆走去，待走近之后，才蓦然觉得此地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一番周围，发觉这个酒馆的位置，似乎就处在当年他和老道王志遇到的那个黑店的原址上。

杨业和程旺进了这个酒馆，就发现一个小妇人打了一盆水，正在洗漱，那小妇人听见动静，便回过脸来看，杨业这才瞧见她的模样，只见她素面朝天，虽然称不上漂亮，却是打扮的干净利索，也算耐看。

因是清晨，还不到上客的时候，那小妇人见杨业和程旺又是一身道装打扮，便觉着十分奇怪，说道：

“哟，两位道长这是赶了夜路还是起了早？这大早上的，小店都还没开张呢！”

杨业点了点头，说道：

“错过了宿头，只能赶了一夜的路，又累又饿，瞧见这里有个店子，就过来瞧瞧，看看可有吃的喝的。”

那小妇人十分jing明，瞧着两人jing神饱满，哪有一丝又累又饿的样子，却也不点破，有些为难的说道：

“酒倒是现成的，茶水却还没来得及烧，灶也还没升起来，只有一些冷菜能上桌，两位道长看可使得？还是现在去给你们做？不过却得多等会儿。”

杨业也知晓酒店饭庄，都是到中午才开张的，便点点头，说道：

“无妨，赶了一夜的路，正好我们也累，就先座这歇会儿，你去做吧，这大早上的，冷饭也不好下肚。”

那小妇人答应一声，给他们拉开一张桌子，摆了两条凳子过来，就去后面喊人张罗去了。不一会儿功夫，便听见后厨有动静，想是开始生火做饭，那小妇人则和两个刚被她喊起来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块张罗着摆放桌椅，洒扫厅堂。

既要生火，食材也要现做，因此等那小妇人和那两个少年张罗完前厅的事情，后厨也还没做好饭菜，杨业见那小妇人闲了下来，饭菜却还没端上，便对那小妇人说道：

“老板娘，向你打听个事。五六年前，我曾经途经此地，在这里吃过一次饭，可是现在瞧着这里似乎和那时不大一样了？连人也都换了？”

那小妇人闻言，看了看杨业，一边翻着账本，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道长说的那个店啊，听人说是走了水了，给烧得什么都没剩，店里父子俩一个都没活下来，唉，也怪叫人可怜的。奴家这店，是三年前不打仗了，才在这建起来的。说来也奇怪，都说那火是大白天烧起来的，清醒的两个大活人，又不是半夜睡死过去了，怎么就一个都没跑出来呢？”

“哦？这样啊。”听见后厨一个男人喊那两个少年去后面端菜，杨业随意说了一句，便不再问什么。

几个菜，许是离峤山近的缘故，倒有几样野味，烧菜的手艺也很好，吃起来很是可口，杨业吃着，随口说道：

“老板娘，你店里的大师傅，倒是烧得好菜，这里又挨着繁忙官道，想来生意不差吧。”

“什么大师傅，是我男人烧得，他也就这个拿得出手”，说到这里，那小妇人倒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若说生意，眼下还是好的，可是只怕也好景不长了。”

“这是为何？”

“前不久听人说，有人要把对面不远处那片林子铲平了，建个大酒楼，起初还以为是人胡说谣传，可是这几天就每天就见一大群人整天往那林子里跑，里面有几个工匠样子的人拿着尺子纸笔每天比比划划，这才晓得是真的，听说那酒楼的老板是吴郡守的一个小妾的表兄弟，我们平头百姓，就这么几间门面，怎么争得过人家嘛。”

那小妇人边说边忙着自己的事情，话刚说完，杨业便听到门外人喊马嘶，接着十来个人就走了进来，看打扮似是大户人家的仆人。那些人走进来，便有人吆喝道：

“哟，小娘子起的早啊。”

那小妇人陪着笑，让两个少年上前招呼，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便说道：

“小娘子不用忙了，我们来借点水就走，今天就要开工干活了，这天气，到了中午没水的话人可撑不住。将来我们的酒楼盖好了，就都是邻居了，小娘子也常来走动啊。”

杨业冷眼看着这些吵吵闹闹的接了水离开，朝那林子赶去，这才问向那小妇人：

“老板娘，你说的就是这群人吗？”

那小妇人愁眉苦脸，叹了口气，说道：

“可不是！瞧着就不是善茬，将来还不知道要怎样了，怕是这里快要呆不下去了。”

杨业闻言也没说别的，结了饭钱，便带着程旺出了酒馆，然后便看到除了适才那十多个人，尚有五六十人，拿了斧锯绳索等物，正往那边林子里去。杨业见状，便对程旺说道：

“走，我们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