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与魔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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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恒微微叹一口气，“这么说，这一切，终究是只能靠自己了。”

血魔老祖道，“当然是只能靠你自己。不过，老祖我，可以引导你一二，至于能否领悟，就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经过与血魔老祖的这一番交谈，王恒已经感觉到，血魔老祖，是真正在为自己着想。倘若他有什么私心，完全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他引入歧途。王恒脸上显出一番恭谨之色，道，“那就要请老祖指点一下我了。”

血魔老祖道，“以我的经验，修道之人，想要真正的强大 ，那就必须明了自己的道心，并且要心无旁骛，百折不挠，坚持到底，才能真正踏上那最后的巅峰。你炼化了邱林岩的剑意，但是，这道剑意，未能化入你的道心，所以，只是一道朽木一般的躯壳，没有真正的威力。”

“那我要如何，才能化入自己的道心呢？”

血魔老祖笑了笑，“那就要问你自己了。道术道术，道在前，术在后。术为途，道为果。你修炼的道术，只有符合你心中的道，才能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如果脱离了心中的道，就算是再高明的法术，也不过是徒有其表，误入歧途罢了。”

血魔老祖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就让王恒的心，猛然惊醒。这段时间，他学习了这么多的术法，炼化了这么多的灵宝，但是，这些术法和灵宝，又有几样，是真正符合于他心中的道的呢？

事实上，这些术法和灵宝，已经完全吸去了他的注意力，掩盖住了他对于心中之道的认知和体悟。这样学习的术法越多，使用的灵宝越多，心中之道所受的蒙蔽就越严重。若非血魔老祖猛然点醒，如此下去，他将走上一条忘却本源之道的不归路。

“我心中所认可和信奉的道，究竟是怎样的呢？”王恒不由有些迷糊起来。修炼各种法术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对于自己所奉的道，他反倒是没有那么清楚了。

“你还记得，最初使你走上修炼这条道路的是什么吗？江流千里，必有源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如果你忘记了你想要前往的方向，那么，想一想你曾经开始出发的地方。那里，保留着你最初的向往，那就是你最终想要走向的方向。”血魔老祖以谆谆的语气道。

王恒回忆着，思索着，“最初使我走上修道之路的，是当世大儒韩预的一篇《原道》，正是那篇文章，让我觉醒了道心，走上了今天的这条道路。”

王恒，不由细细回想起《原道》的内容来。《原道》这篇文章中，提出了一种对本源大道的理解。而其中对王恒触动最大的，就是以仁义之道教化众生的儒家理想。

而今回头再看，王恒觉得《原道》一文，其间最核心的，不是大道，而是另外两个字，众生。对天下的牵挂，对众生的责任，才是支撑起《原道》一文的根骨所在。正是那种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于众生的牵挂与责任，诱发了混沌空间，打开了他通往修道之路的大门。

想到这里，王恒觉得，对于自己的本心，他似乎重新有了新的理解。回想这一路走过来的道路，从被王凌救下，得到浩然一气诀传承，到进入乌野城参加乡试，再到磐石城参加科举，进入军枢府，又到如今的羌山部，其间经历的种种生死波折，其能够一以贯之支撑他一路走下来的，无非就是两个字，责任。

对救命恩人王凌的责任，对王氏心学的责任，对古氏学馆同仁的责任，对凌天战团兄弟的责任，以至对于两位亲兄弟、赫连氏家族与羌山部，乃至整个东黎部族的责任，正是这些责任，支撑着他一路走了下来，并且在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他的心中，总是有太多羁绊。赫连寒总说，修道之人以身和天，不应该有这么多的羁绊。然而对王恒而言，这些羁绊，既是责任，也是力量。正是这些丝丝缕缕的羁绊，让他显得与众不同，支撑着他去一步步获取更强的力量。

王恒的双眸之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以坚定而沉稳的语调道，“前辈，我知道邱林岩的那一道剑意之中缺乏什么了。真正具有力量的东西，我还没有注入进去。”

血魔老祖哈哈一笑，“这么快，你就想明白了吗？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王恒重重一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前辈指点。”

王恒的身躯，重新盘坐入蒲团之上。他重新祭出那道剑意，然后，闭目凝神，开始将心中那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牵挂与责任，慢慢地注入到那道剑意中去。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那道原本是轻盈无比的剑意，逐渐变的厚重起来。王恒缓缓睁开双目，注视着眼前这道显得凝重无比的剑意。随着他心意一动，剑意中那股沉重的责任，凝聚成了山峰的模样。而那些丝丝缕缕的牵挂，则开始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海。责任如山，牵挂如海！这山海一旦形成，那小小的剑意，陡然放射出强烈的光芒。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剑意之中渗透出来。浩浩荡荡的气息，包裹住了整把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