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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亦宣像是习惯了面前这人的神经质,抬脚把她撩开。
文兰嘴里絮絮叨叨地倒在地上,面色不变,锲而不舍,再扑。
再踹,再扑……
徐妈妈捂着胸口,翻了个白眼,倒抽了一口气。
明显被嫌弃的文兰跪坐在地上,小媳妇儿一样的望着叶亦宣,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都把人家给急死了,抱都不让抱一下,一点的都不可爱,活该娶不着媳妇儿……”
说到这里,文兰抬头,滴溜溜地大眼睛定在坐在桌子边的裴意,眼睛就是一亮。三两步跳了过去,抱住裴意又是一阵嘚啵:“你就是传说中那个让太子臀下一怒暴打四皇子非你不娶的那个姑娘吧。姑娘你真有勇气快点告诉我你是看上了公子哪一点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牵手还是亲……”
叶亦宣拎着她的衣领,往后扯了扯,“程文兰!给东方程衍传个信,再去找几套衣服来。”
文兰反射性直起身子,高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应完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姑娘你记得……”
“砰”一个酒杯砸在门上,文兰闪身一躲,站在外面缩了缩脖子。
房里安静了。
裴意挑眉,“据点?”
叶亦宣点点头,“她是我手下的暗卫,专门收集信息的。”
“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把你这一锅端了?”
叶亦宣笃定笑了笑,“你不会。”
裴意起身,在房里转了一圈,四处打量了一下,笑道,“那可未必,说不定我哪天不高兴了就……”
话未说话,只感觉眼前一片白灼,片刻的晕眩,随即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夜幕降临,屋内已经掌了灯,朦胧的灯光透过层层帷帐落在床上人的脸上,眼睑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裴意闭了一会眼睛,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不是刚刚那间屋子,这里布置得很是雅致,四周挂着淡金色的纱幔垂帘,在偶尔的清风浮动中摇曳出飘逸的弧度,隐隐约约可看见房内的摆设。
桌上一盏素彩镂空的熏香小炉,散发着袅袅地清香,极为特殊的香味,若隐若现似是带着一丝药香,沁人心脾,让人分外宁静。
裴意举起手臂挡住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门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有人进来了。
文兰掀开垂帘,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坐起了身子。
“你醒啦!”文兰放下手里的药碗,两步并作一步的跳到床前,伸手去摸裴意的额头。
裴意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随即看到僵在半空中的手,“抱歉,我不是很适应别人碰我。”
文兰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太随便了。我跟那群男人一起长大的,随意惯了,你不要介意。把药喝了吧。”
文兰起身端了药碗,拿着小勺搅了搅,递给裴意,“这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开的方子,公子找人看过了,说是没什么问题,你先把药喝了,这药不苦,我给你备了些蜜饯……”
话未说完,一个空碗递了过来,“多谢,还要麻烦你,给我倒杯水。”
文兰傻愣愣地接过药碗,“你喝完了?!”那药的味道她闻一闻都要吐出来了,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怎么就喝完了?
文兰摸了摸枕头,又掀开被子看了看,“你不是偷偷倒在床上了吧!我跟你说这生病了可就得吃药……”一边嘚啵一边四处摸摸看看,没发现哪里有湿掉的痕迹,才接过碗,狐疑地看了裴意一眼。
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裴意,“你还睡不睡?”
裴意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去了嘴里的药味,摇摇头,“不睡了。”
文兰眼睛一亮,“那咱们聊会儿天吧。”
裴意抬眼看了她一下,点头,“好。”
文兰三两下蹬掉脚上的鞋子,盘腿坐在床上,挤着眼睛凑近了低声道:“你跟太子臀下是怎么认识的?”
裴意看她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有些好笑,倒是跟纳兰一个性子,“嗯,我妹妹去他府上偷东西,被他手下的抓住了,让我去赎人。”
文兰等了半天,也没听她接着往下说,“没了?”
“没了。”
“也太不浪漫了,难道不是你在山上遇到贼匪,臀下正好路过来个英雄救美一见钟情什么的?差一点也要在车水马龙的街市里突然看见对方,然后全世界唰的一下安静下来,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什么的……”文兰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一脸憧憬地说着。
裴意轻笑了一下。
文兰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盘腿往前挪了挪,“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去太子面前问。他那个人也记仇得很。你刚刚昏倒的时候,臀下脸都吓白了,抱着你到房里来的时候,差点摔一跤呢……嘿嘿……”
文兰两只大眼睛对裴意眨了两下,笑成了一道弯月,“我跟了他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太子臀下这么失态,估计也就我见过,哎呀,赚到了,可惜没找画师画下来……”
裴意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程文兰。”
“哎!”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程文兰下意识地高声应道。
“嗷——”程文兰从床上跳了起来,“太太太子……”
“出去。”叶亦宣负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文兰,淡淡地说道,“朔漠那边人手不够,你明天收拾东西过去吧。”
文兰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去,发现自家主子好像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甩着眼泪出去了。
叶亦宣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你病了。”
裴意靠在床头,懒懒的应了一声,“嗯。”好久没吃药了,掉下山崖又是受伤又是泡水里,不犯病才怪了。也怪她自己疏忽,这几天一直想着怎么出崖,反而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师兄不肯说是什么原因,让我来问你。”叶亦宣温声说道,“你可愿意告诉我。”从来没想过身为医者之尊的她会生病,连她自己都不能治愈,还能去找谁?叶亦宣心里有些抽痛。
裴意歪头想了想,轻松地说道“嗯,说起来复杂,是老毛病了,寻常也不碍事。应该是在水里泡太久了。”
叶亦宣沉默了一下,“没办法治愈吗?”
“有。”裴意想了一下,点点头,“就是药引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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