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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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哥，真的要借银子给老三？”秀娘背过身，给小四掖掖被角，愁眉不展，嘴角紧抿着。

上次就白白给了间铺子给老三，这次借银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了。本来一个家的生计就落到他们家头上，一大家子吃喝全是由贵哥从外赚回的银子。她们这个小家还有三子一女呢，兴隆成了亲，眼现着孙辈都要出来，他们以后要花钱的地方都多着呢，现在还要拿银子给老三，秀娘无论怎么样想，心里头都有些不痛快。

“秀娘。”齐家贵长叹一声，他何偿不知道秀娘的心思，只是家声因家道中落，从小就离了家，那时候他大些，也懂事些，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有能力了，希望能多多的补偿他们，以弥补当初的缺憾。

秀娘转过身来，看到齐家贵一脸落寞的表情，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抱住齐家贵的头，心疼的摸了摸齐家贵发间的白丝，“贵哥，你别这样，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还不行么，你说借给老三，咱们就借。”

齐家贵把头靠在秀娘胸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我就知道，还是娘子你心疼为夫。”

秀娘脸蓦然转红，推了齐家贵一把，“都老夫老妻的，怎么还说这些。”

“哪里老了，我看看。”齐家贵笑着把秀娘抱到床上。

“轻点，等会吵醒小四了。”秀娘嗔羞的拍了齐家贵一下，面色泛起潮红。

“小姐，麦香来伺候你梳洗了。”

“嗯。”小玉点点头，自个穿好衣服，从麦香手上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又拿柳枝沾些珍珠粉刷了刷牙，喝了口水漱口，吐到痰盂中。

“青葱。你不是去厨房看看今早吃些什么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麦香朝青葱眨了眨眼，这丫头老是惦记吃的，一大早就往厨房跑。

青葱面色微红，朝着麦香撅了撅嘴，麦香真是的，明知道她爱吃，还老拿这个挤兑她。

小玉看着两个丫鬟的互动，捂嘴笑了笑，青葱和麦香相处的还不错嘛。

“青葱，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去厨房向王大娘学艺了？”小玉斜瞥了青葱一眼，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小姐。”青葱脸色更红了。羞的轻跺了下脚，“小姐，你还是快些梳洗吧，老爷来了，正在外厅侯着呢。”

“我爹？知道是为什么事么？”小玉手拿着桃木梳子，细细梳理发尾。

青葱抬头看了眼小玉，轻声回道：“奴婢不知。”

“我知道了。出去叫阿爹稍等片刻吧。”小玉放下木梳，忽然想到什么，又出声叫道：“先等等，青葱，你去给老爷沏壶茶，若老爷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你先不要答，知道了么？”

“为什么？小姐，奴婢不懂。”青葱皱起鼻子。要是老爷问起，不正好告三夫人一状么，怎么不让说呢。

麦香走上前去，手指本想往青葱脑上一戳，但看到青葱依旧红肿了脸，停顿了下来，转个方向往青葱腰上一拧，“青葱，你只管听小姐的，准没错。”

麦香虽然不知道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着直觉，她相信，她们家小姐绝不会是个吃了亏还不吱声的主。

青葱倒了杯茶递到齐家贵面前，“老爷请喝茶。”

“好，好。”齐家贵笑了笑，接过茶杯，吹两口气，啜了一口，点点头，这茶还不错。“你就是在小玉身边伺候的丫鬟？”

青葱抬起头，曲膝一礼，微笑着答了声是。

这一抬头，让齐家贵看清了青葱的样子，同时也注意到了青葱高肿的半边脸，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那脸上 还留着明显的五个指印，是人打了，这丫鬟不过他儿女般大的年纪，谁下的那个狠手。

他现在虽有几个钱，却也从穷苦一路过来的，平生也见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为人也算正直，可偏偏现在在他府上出了这样一遭事。

“你叫什么名？”齐家贵深吸一口气，先压下心头怒气，放缓了声问道。

“回老爷，奴婢叫青葱，因为出生的时候田里的小葱长的好，就取了这个名。”青葱又搬出平常自我介绍那一套，时间久了，她越来越觉得她的名字好，小葱多好啊，今早王大娘还做了笼葱油包呢。

田里的小葱？那该是农家的孩子了，齐家贵越想，心中怒火越浓，他们都是出身农家，难道就因搬到这城里就忘了本不成。

“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心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齐家贵不由的放大的声，面上多了分厉色。

青葱被这声吓得有些呆愣了，刚刚老爷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