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所谓师生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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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心里告诉了自己很多遍，无论三千万年前发生了什么，就算以后他会把小堇救回来，卡尔蜜拉现在绝对是敌人的存在，自己绝对不能够因为感情用事而坏了其他大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剑第一次与卡尔蜜拉见面还能对准人家计时器放出手掌光箭，但自从他爆发出那神秘的黑色火焰试图救回小堇后，他现在光是想到卡尔蜜拉就是心底一阵绞痛，而那个黑衣丽人……他连想都不敢想，因为一想心就更痛，痛到发狂，那种心痛完全不是顾剑能控制的，更像是来自于他的灵魂深处，上一世留下的伤痕，由他这一世来弥补。

光是想到就这样，更别说，让他与卡尔蜜拉正面交战了。

但顾剑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清楚地知道，在把卡尔蜜拉变回小堇之前，他与她注定了不可能握手言和，二人之间必然会有一战——或许还不止一战。

如果那时候，他心软了，感性了，不忍心了，那他承担得起后果吗？

所以顾剑在强迫自己，不谈忘掉，至少让自己在想到或者提到卡尔蜜拉而不是小堇时能做到若无其事，即使提到小堇也最多心痛一会儿就好，而非灵魂都被撕裂的疼痛，所以刚才他一直近乎欺骗地演着戏，欺骗结名也欺骗自己，他和小堇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对她说的话不过是随口胡扯。

可刚才结名提到小堇时，自己的心依旧痛到发狂，脑海中又是那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开始循环播放，痛到他宁愿再被达贡打一顿，如果不是他作为一个妹控属性爆发的哥哥不想让结名担心自己强忍着，他可能已经痛得再次昏过去。

顾剑真的很想知道，三千万年前，不，更早的那段时间，那段卡尔蜜拉还是小堇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的灵魂痛到这个地步？

过了好一阵子，顾剑终于缓了过来，而脸依旧有点红的结名也重新走回来，对顾剑说道：“顾剑哥哥你饿了吗？我不大会做菜怎么办……”

“行了行了，我猜都猜得到是你自己也饿得不行了。”顾剑看着结名憔悴的脸庞，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和酸楚，低声说道：“结名，这两天，我也知道，你比哥哥我更不好受。刚好矢的老师欠了我顿饭，走，老哥带你蹭饭去！”

“矢的老师吗？好耶！”

…………

于是乎，就有了本章开篇顾剑狼吞虎咽的一幕，有一说一，经历了那样高强度的战斗后，顾剑是真饿得不行，加上矢的猛的手艺也确实高超，顾剑吃了第一口就决定放弃风度，虽然霓虹人每次吃饭前都虔诚的不得了，祷告完后还要说句“我开动了”才吃饭，可顾剑表示老子tm不是霓虹人，老子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绿林好汉，舌尖上的中国妥妥继承人，今天我顾某人就给霓虹的诸位开开眼什么叫中国速度！

于是，在结名震惊我妈一百年的眼神中，顾剑在十分钟内连干完两大碗猪排饭和大半碗味噌汤，开篇他吃的已经是第二碗饭了……

“阿剑喜欢吃就行，本来就是我请你的，不需要觉得吃多了不好意思。”矢的猛笑得很爽朗很干净，就像阳光一样。

“那……我替哥哥谢谢老师了。”结名很体谅地替嘴里塞满了食物的顾剑道谢，又好奇地问道：“矢的老师一直……一个人住吗？”

“是啊，一个人。”矢的猛带着些许感慨说道，“作为老师，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了，看着自己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东奔西走闯荡天下，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有的在各自的领域已经小有名气，也有的……走上了我不愿意看到的道路。”

“后来我就想通了，所谓师生一场，就是看着老师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学生渐行渐远，我相信他们大部分会愿意回头说声再见，也会有少部分学生用背影告诉老师三个字：不必追。人生就像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如果无法控制白云的聚散，那就让自己的一生都追逐着白云吧。这种事，一个人就行。”

顾剑和结名都不再说话，停止了动作，年轻的眼眸中都有一层晶莹的泪花在闪烁。

是啊，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呢？宴席散了后，大家各奔东西，走的路是否正确，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而对于那些走错路的人，最痛苦的，莫过于当年教他们走路的父母和老师了。

“我以后，一定会接您的班，做一名合格，不，优秀的教师的。”顾剑很是认真地看着矢的猛的眼睛说道。

“好，有志气！”矢的猛爽朗地笑了，拍了拍顾剑的肩膀说道。

顾剑微微一笑，随即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饿了两天的结名吃饭。看着她很想学自己狼吞虎咽但碍于女生的脸皮薄而涨红了脸局促地吃饭的样子，顾剑忍不住扑哧一笑。

结名微微一愣，随即便意识到顾剑猜到了她这样子的原因，脸又红了三分，“恶狠狠”地向顾剑瞪了一眼。

“年轻真好啊。”矢的猛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的表情互动，微微一笑，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这不也是自己选择这份职业的原因吗？可以看到这样可爱的少男少女，这也是这份职业充满正能量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