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三 有希,你还吃得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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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起来是很高层次的话题，但这方面莱维意外的能接上话。其实想想他以前呆的地方跟工作的场所就不难理解，一个以全银河乃至整个宇宙为工作地点的人，怎么可能把目光仅仅局限在地球上？莱维有些健忘记忆也十分混乱没错，可这不代表他就把过去一切都忘光，譬如最初从那个犯罪组织的基地中发现伊芙的事儿，他不就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跟昨天才发生过一样么？

“为什么？”

少女用她那张无表情的清秀脸蛋对莱维发问，她不理解自己所说的到底哪里有问题。

“资源循环是生态系统的基础，在这个前提下有机生命才得以生存发展。”

有希觉得这个简单的道理应该多数人都懂，尤其莱维还是个高中老师，即便负责的是语言教授，也不该对这些基本常识缺乏了解才对。

“宇宙中的其他智慧生命你应该也知道不少吧？”

有希点点头，她自身个体实际接触过的只有地球上结识到过的那些人，若非莱维身边还有伊芙跟梦梦还有菲特那样的外星来客，她原本并未亲眼见过其他星球上的生命体。但资讯统合思念体本身是由宇宙当中无数游离的资讯互相结合最终产生的意识，没有实体而是依靠持续撷取其他资讯得以进化。统合思念体的生命形态就像名字所昭示的那样属于一个宽广巨大的络。拿地球上常见的电脑来比喻，有希就相当于一个工作站，而统合思念体则是存在遥远宇宙一角的服务器。她这个人形终端固然受到服务器的限制，服务器方可以强制对她下达指令并给与执行指令的相应权限。同时有希也能在自身权限许可的范围内从服务器端获取所需要的情报。她自己没到过地球外的其他星球接触当地的生命体没关系，如同服务器般的统合思念体那有可以让她查阅的情报就够了。

“类似一些超远距离的星际航行，我曾经见过那种单纯靠资源循环系统维持舰内生存必须而基本不用补给的船队。”

有希还是不明白莱维想说什么。莱维话里描述的那种船队她也知道，常见于一些科技没那么先进却已耗光母星资源的智慧生命当中。这里所指的资源并非单单食物跟水一类维持人类生存的基础物资，主要还是指土地跟环境这些容易被不发达行星忽视的资源。人没了食物跟水固然会饿死渴死，但要是在一个根本已经不适合有机生物居住的星球上生存，即便有充足的食物跟水也没多大意义。在有希来，眼下这个地球就正朝着那方面发展。污染日益严重，各国却仍旧为了比拼发展而无视对环境的保护。终有一天会把地球变成一个充斥着毒气的死星。

“以前我在一个那种船团里呆过段时间，亲眼见过他们将死者的尸体放入溶液当中分解循环成可利用的物质……虽说对于在宇宙中的无补给航行那是必须的，但果然还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莱维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样子有点中午饭可以省了的意思。有希却依然没搞懂他的想法，仍旧歪着小脑袋疑似卖萌——为了让缺乏表情的自己准确表达出内心活动，有希渐渐学会了摇头点头这类肢体语言。而歪脑袋则是她所学当中唯一能够清晰表达出疑惑的一个动作，所以千万别以为这外星人少女被谁调教成了个恶意卖萌的木偶。

“有机生命的尸体被微生物分解后成为植物可吸收的养分并进入食用植物的动物体内，地球上的生态循环也是这样。”

负责生物课的老师如果听到的话肯定会惊讶自己怎么没注意到班上还有这么一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谁让有希的样子实在太呆，即便乖乖在教室里正襟危坐也容易让人误会她其实早就神游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