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背负世人所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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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散布着一些魔术师。

这次行动所配置的部队是以少数精英组成。毕竟跑到地球另一边侵入敌方大本营这种事情，即使拥有前方之风这种终极人间兵器的罗马正教，也不会掉以轻心的。

即使是这些精英，也不愿转头去看一眼那两个人。

前方的范特，还有伊格纳茨。

浓重的眼影，脸上除了耳朵以外，鼻子、嘴唇、眼皮都穿了洞，嘴唇也涂成夸张色彩，身上穿的衣服却是近代法国市民的服装，颜色是极不搭调的鲜黄色……不管怎么看，前方的范特从外表上都会让人厌恶——这也正是她如此打扮的原因。

世人的厌恶和敌意，就是她的力量。

“来讨厌我吧。”“厌恶我吧。”“痛恨我吧。”……

所以她的打扮就像在向世间所有人挑衅一样。

所以，她没有朋友。

周围只有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同伴”。

恩，或者不完全是这样……

至少有一个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和范特正常交流，即使心里有什么恶意也不会被范特的“天罚”术式弄昏迷过去。

因为，这个人，持有针对“天罚”的灵装——“赦免的十字架”。

“只要持有这个，就可以完全不受小范特的‘天罚’术式影响了，呦呵呵呵……”——在范特开始使用“天罚”术式不久后，这个人就得意洋洋的出现在范特面前，然后好像挑衅一样对范特宣言着自己对“天罚”的豁免。

伊格纳茨。

不仅是一般人讨厌他，甚至连范特这种依靠他人恶意来达到“无敌”的人间兵器，也会感到恶心和讨厌的男人。

但是非常不可思意的，范特和伊格纳茨似乎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偶尔会想起，但是范特却觉得那段记忆已经模糊到完全想不起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

对面前这个在全世界都声名狼藉的男人，范特能记起的依稀只有“垃圾，废物”这样的单词。

还真是让人不快的回忆。

这样的记忆甚至还不如没有好呢。

虽然，现在他那肮脏的名声背后，是“战略魔法大师”“复合术式战术达人”“人型术式解读器”……等等这样的光环，但是，让人讨厌的家伙还是很讨厌——就像苍蝇不会因为能给花传粉而变得可爱——不会因为他多了一些用处而改变这一点。

让人恶心的说话方式，不洁的私生活，让人反胃的性癖……

总之范特非常讨厌伊格纳茨。

伊格纳茨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了“赦免的十字架”。

被范特恶语相向，被她拳打脚踢，甚至有时候会被挥舞着风之钝器的范特在教廷的庭院里追的抱头鼠窜……一般人被这样对待的话，肯定要心生怨气的吧。

哪怕对范特有了一点点恶意，都会被她的“天罚”打倒。

但是，“赦免的十字架”却让伊格纳茨至今都安然的豁免了“天罚”。

不过，这并不能保证他可以豁免范特的其它类型的攻击。

范特正从背后飞起一脚将伊格纳茨连人带长椅一起踹翻在地。

“废物，到时间了！”

伊格纳茨狼狈的在地上翻滚。

“呦呵呵呵，小范特，我不是说了吗？只有等到下午五点钟，‘点’的作用才能最大化，到时候只需要一击就可以完全摧毁目标所在的学区。”

他“呸~呸~”地吐出嘴里的沙子，然后爬起来拍了拍前襟上的土：

“虽然现在也能发动，但是威力并不足以将整个学区抹去。”

前方的范特好像要从他的话中辨别出真假一样，盯着伊格纳茨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然后，薄薄的涂有鲜艳色彩的嘴唇吐了尖刻的字句：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渣滓。”

她右手揪起伊格纳茨的衣领，左手把他的脸颊拍得“啪啪”作响，“我现在要去取亚雷塔斯的人头，那个少年就交给你了……但是，如果我到达了学院都市，而你的攻击还没有开始的话，回去以后我会亲自主持你的火刑的。”

然后，范特看也不看地把伊格纳茨丢开。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手巾擦了擦手，然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巾丢掉了。

前方的范特自顾自的朝着学院都市的方向渐行渐远。

伊格纳茨摸了摸刚才被范特拍得生疼的脸颊，目送着范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

他知道，那个城市里有很多无辜的孩子。

伊格纳茨很喜欢孩子，所以他的恶名里有着“需要童男童女侍奉”这样的误解。但其实，他确实从来没有染指过小孩子。

只因为，当年那个想安慰人却努力的说出了打击别人的言语的小女孩……

但是，这次真的没办法了呢，即使这样拖延，也无法阻止前方的范特了。

一旦范特进入那座城市，会发生什么压根想都不用想。

然后，伊格纳茨周围这些狂热的“精英”们，就会进入那座城市，昏迷中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会被当成异教徒全部处理掉。

那座城市将变成一座死城。

伊格纳茨一点都不怀疑范特的能力。

所以伊格纳茨以“布置大型攻击术式”的借口，将这些人全部留在自己身边——其实这些术式只有他自己也完全可以胜任。

但范特心中那扭曲的仇恨之火，已经无法按捺，她开始行动了。

那么，原本布下的术式，现在也不得不发挥作用了。

“屠杀学龄中的孩子们这种事，会被全人类所恶的吧，呦呵呵呵呵……”

伊格纳茨低声笑了起来。

然后，他的声音通过术式准确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呦呵呵呵呵！来吧！同，志，们！”

伊格纳茨使用的称谓让周围的精英魔术师们全都菊花一紧。

“让我们对那个城市来一炮吧！呦呵呵呵呵！”

……

一团蓝白色的电光从铺满落叶的树木间掠过。

落叶被卷进电光中，发出“噼啪”的响声后就直接被碳化了。

御坂美菱的速度现在已经达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种高速运动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因为这对身体来说是太过沉重的负担。

但是，时间紧迫。

她周身被蓝白色的电光包裹，使她暂时拥有了无限接近于lv5的电力。

——虽然持续的时间只有三分钟。

“距预定坐标600米，状态持续时间剩余1分43秒。御坂进入战斗状态。”

真正的战争，不再是街头打架的那种程度了。

这种状态下，除了可以接入网络外，还有其它用途：通过学习装置输入的所有作战方法和全部知识，都会被整理归纳，并根据当前的情况和自身状态，从中分析获取最优的行动方案；生物电场控制程序化，分出一部分计算力，控制全身的生物电，开发出所有身体潜能，不仅可以大幅强化**，甚至可以将“直觉”这种东西变成随时可以开启和关闭的技能……

当然还有一些其它功用。

“生物磁场感应确认。1、2、3、4……同时应对敌人确认为十以上的复数……距离预定目标地点160米，状态剩余时间1分17秒。”

外围已经有魔术师发现了高速接近的电光，但是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数道蓝白色的电流就以光速分别命中了目标，于是这些人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

骚动进一步扩大了。

临近的魔术师发现了突进中的少女，纷纷开始施放自己的迎击术式。

但是御坂美菱却不会给他们过多的反应机会。

少女带着一身蓝白的电光在林中跃腾，几个转折将飞来的攻击甩在身后，然后重重的落在林间的空地上。

半蹲在地上的少女，身上的电光一瞬间好像被吞噬一样消失了。

“御坂开始逆运算，追加新的换算公式。”

巨大的电力迅速转换成了另一种存在方式——电磁辐射。

人脑对电磁场非常敏感。人脑实质上是一个低频振荡器，极易受到频率为数十赫兹的电力频段电磁场的干扰。外来电磁场可以破坏生物电的自然平衡，使生物电传递的信息受到干扰，可以出现头晕、头疼、多梦、失眠、易激动、易疲劳、记忆力减退等主要症状，还可以出现舌颤、脸颤、脑电图频率和振幅偏低等客观症状。

御坂美菱此时使用的这种电磁辐射，足以使人陷入长时间昏迷，离的近的家伙甚至有可能失忆或者变成白痴也说不定。

空气好像平静的水面丢进了石子一样泛起涟漪。

计算力完全解放，强大的电力被瞬间转换成不可见的冲击波，以少女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无差别攻击。

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人，不管是躲在树上还是石头后面，头部好像遭到重击一样后仰，然后倒地。

如果是什么肉眼可见的火或者电之类的攻击，或许魔术师们还有各种方法进行防御和反击，但是这种基于科学侧理论的肉眼不可见的电磁波，他们却完全没有什么防备。

也许因为来敌只是一个人，也许因为从开始就压根没认为这个少女可能对精英魔术师们构成什么威胁。

总之魔术师们大意了。

从发现少女到所有人倒下，一共不到5秒时间。

御坂美菱单膝着地，一手扶着地面喘息着。

少女上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布满汗水的额头上升起白色的蒸汽，那是以身体极限进行高速运动所造成的。

大口喘气的少女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伸手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