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给寒风中的你最好的热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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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有六名少女。

由于连接出入口跟病房的路线逸脱了正常路线，此地虽然没有禁止进入，却自然而然地没什么人会进来。这个区域在医院内称为临床研究区，有别于这样夸张的通称，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射入室内。

少女们站在走廊上。

六个人都拥有一头及肩的茶色头发。以及白皙的肌肤。从眼睛的形状到颜色、虹彩跟网膜全都一样，没有任何不同。她们身上的服装是灰色的百褶裙跟短袖白上衣，再套上无袖的夏季薄毛衣，六个人统一穿着过季的常盘台中学夏季制服。

她们有好几个名字。

妹妹们。

缺陷电力。

超能力者的军用量产复制人。

这群人受到基因操作跟药物成长促进技术的影响，所以生命被缩短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在医院接受各种治疗。

以往她们都在医院生活，今后为了康复，将慢慢让她们外出。

青蛙脸医生正对着妹妹们说话。

他身边是他的弟子秋本明，此刻年轻的医生手上拿着餐厅侍者点餐用的小型塑胶板，不停的将青蛙脸医生的话和妹妹们的回答记录下来。

“那么，外出服全部都穿常盘台中学的冬季制服可以吗？”

“没有问题，御坂10031号回答。”

回答的是六名少女中的一人。

用来个别识别她们的方式，不是名字而是检体号码。这并不是青蛙脸医生决定的，在更早之前的制造阶段就已经这么决定了。

“有问题，医生！”妹妹中的一个突然朝医生举手，而青蛙脸的医生则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扶住了额头。

“好吧，10030，这次你又有什么问题？”

体检编号为10030的这个少女，是所有妹妹中的突变个体。

是个会经常给别人添麻烦而且不遵医嘱的冒失家伙。

“为什么常盘台冬季校服也会包含‘裙子’这种夏天才穿的衣物？”少女似乎对裙子抱持着反感，这点医生也是知道的，并且放任了她随意使用医用白袍的行为。

“花样年华的女生，当然一定要穿着裙子才能展现自身青春的妩媚。”回答的不是青蛙脸的医生，而是他的弟子，年轻的医生似乎对少女的问题非常在意，“任何企图扼杀这种美丽的人都是有罪的。”

“……这难道不是偏见吗？”少女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不……”

年轻的医生低头推了推反射出白亮光芒的眼镜，背景瞬间变成了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男人”二字，“……这是执着，与美学。”

……

御坂10030正无精打采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盒——里面是上条当麻在住院期间借给她的漫画。

上条当麻前几天就已经出院了，而少女则因为其他的事情在医院多呆了两天时间。

到了九月底，残暑的余热也完全消失。缓缓吹动风力发电螺旋叶片的风，温度已经降到不需要冷气空调。百货公司墙壁上的大画面所播放的天气预报，也从“请小心中暑”变成“时值季节交替时期，请注意身体健康”。

现在她身上穿着的不同于以往的夏季制服，而是米色西装外套跟深蓝色细格子纹百褶裙。昨天才刚拿到的全新制服，裙子已经缩短了。

“真是的，只不过抱怨了一句，竟然连白袍都不肯借一件……”一阵凉风吹过，少女不禁并起裸露的双腿打了个哆嗦，嘴里忿忿不平的念叨起来，“好冷~这样的话只能回到宿舍才能换了……不过冬季制服依然是裙子也就罢了，为什么长度竟然比夏季制服还要短啊啊啊！——”

发出哀鸣的少女垂丧的使劲甩了甩茶色的头发，似乎要把某种怨念甩出去。

“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比热咖啡更好的了……”

少女迅速扫视着沿路的街边，试图找到一台自动贩卖机。

但是不巧的很，即使学园都市这种现代化程度极高的地方，却依然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恰到好处的安置好可以覆盖所有街区的饮料贩卖机。

但是少女却看到了一个有着脱色白发的纤细身影从马路对面走过。

……

学院都市位于所有能力者顶点的一方通行，此时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的罐装咖啡不断晃动。咖啡总共有十罐以上，而且全都是同一个牌子。每次发现中意的咖啡品牌，一方通行总是每天不断地喝，接着不到一个星期便喝腻，然后又去找其他品牌的咖啡，重复这样的循环。

街道边大楼墙壁上的大画面在播送完天气预报后，开始播放广告，几个发色不一的青年男女胡乱扭动着身体，伴随着嘈杂的摇滚乐声传来。“搞什么？”一方通行不满的瞥了一眼大屏幕，然后对传到自己身上的“声音”加了反射设定后，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下一刻，他隔着马路看到有着熟悉脸孔的少女正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抱着一个纸盒，朝街道两旁张望着。

“御坂美琴吗……嘁——”

一方通行并不打算和她打招呼，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何种情绪来面对御坂美琴，说白了就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愿意面对被伤害的人罢了。

但是发现了一方通行的少女却眼前一亮，然后迅速抱着纸盒横穿过马路，从后面朝一方通行追过来。

因为目标是对方手里的罐装咖啡，所以少女决定以稍稍礼貌的方式和对方打招呼。

“早晨！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并没能听到她的声音，所以他依然自顾自的朝前走。

“早上好！一方同学！”

一方通行看着街边店铺的落地窗打开罐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满意的咂了一下嘴巴。

“秋风渐起，途中不期而遇，在下甚感荣幸。”

一方通行蹲在路边看蚂蚁搬家……

“……混蛋啊啊啊！——”

少女带着崩坏的表情，张牙舞爪的朝一方通行扑去。

“反射”毫不留情的发挥了作用，少女向前的动能被完全的反射回来，使她狠狠地摔坐在地上，手上的纸盒在空中翻飞过后，在和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就解体了。

“嗄？”仿佛感觉到有小虫子在眼前飞，一方通行啜了口咖啡然后回头，看到了地上的少女，还有散落一地的漫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