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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中国,音乐的起源都是神圣的。而因为中国地大物博的关系,所以连带着那些只有国力强盛的国家才能做出的青铜编钟的庞大乐器使得音乐成为了贵族的专享品,有财力而无地位的话,是没有办法听到音乐的。日本呢,因为没有那种国力去把贵重的青铜用在乐器上,所以只能把音乐的神圣化体现在对神明的祈愿之上。所谓神乐舞,指的也就是“乐”和“舞”的结合。一般来说,有资格做神祝或者巫女的仅仅只有最为纯洁的少女,这样的话歌声和舞蹈才能上达天听,可是战国的奇葩之处在于,巫女或者说奏者,在这个乱世的地位都是奇低无比的。
“嘛,就不要在这一点继续追究我啦,的确我的歌声是对不起人民的,但是对于浓姬你的歌声,我还是很期待的啊,毕竟是你嘛。”
隔着分开汤池的竹墙,不清楚对面家伙的表情,但是从语速来说,起来浓姬还是稍稍的有了一点迟疑,但是片刻过后,她也是做出了决定的样子。
“嗯,没有问题,不过现在的话就实在是太过于仓促了,在这里虽然没有尺八,但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在墙上有见有挂着装饰用的琵琶,等下的话,就用那个来演奏吧。”
“那就洗耳恭听咯,这次可是真的洗耳。那么我就先出去了,等到你准备好了的话,那么急的好好擦干把头发也甩干之后才出来吧,要是头发湿漉漉的会容易头疼。”
景嗣起身离开汤池,对于头疼这种事情,他是比谁都清楚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偏偏是脑袋,就算是当年华佗没有被曹操给砍了而是成功的用斧子劈开了曹操的脑袋,也不得见的真的能够做出什么漂亮的开颅手术。自己曾经揉太阳穴仅仅只是一种习惯,但是现在的话,则是以为内真正的头疼了。
隔着竹墙虽然没有办法到对面,可声音依旧能够很好传达另外一边的动向,从滴滴答答的水声和拉开帘子的声音来,景嗣的确是已经离开了汤屋,而这种时候,浓姬也相当可爱的把自己半个脑袋埋进水里,除了眼睛还在水位线上外,嘴部憋着气浸入水中慢慢的吐着泡泡。
“那种家伙的话,有什么好的么?似乎对于我,这个人的热心程度并没有对于其他女孩子来的热切,硬要说的话,应该就是对于足利义辉那种程度吧……并没有主动帮助,而是在能够帮到的地方在帮忙,这样子的话,是不是也只是把我当成那种程度的女人来待?”
要说是谁能够拯救所有人的话,那么这是不切实际的事情,就连那个神子耶稣救得了其他人也最终没有救得了自己而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然后作为一个普通人——按照景嗣的自述,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了一些不太普通的事情而已,那么他就更没有理由去拯救所有人了。就算是有着想要尽可能帮助别人的心,他也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施以援手,就比如说武田萌虎还有足利义辉都是这样的,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能够轻易的做到,所以才尽可能改变她们的命运让她们能够活下去。这种所谓的帮助,和对于他的少女主公还有光秀的帮助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光秀的话,这家伙可以在长良川不惜背弃主家然后出兵救援,然后为了那个丫头,更是能够承担一切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说实话,稍稍的有一点嫉妒啊。”
能所能及的助人为乐,和彻底不顾自身安危的舍生相救,其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就好像是同样捐款百元的话,一个靠捡废品为生的老大爷和一个百万富翁当中所包含的心意是不一样的。虽然自己也的确是被关心着,可是女人的天生独占欲还是让这家伙觉得景嗣对于她的心意不够。
“啊,真是的,为什么偏偏就是上了他啊,这种故事的话,怎么都觉得很奇怪,那不是半兵卫所读的那本什么亚瑟王传奇里一样的故事了么……第一骑士和王妃的故事。”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这两个故事当中的确是还有很多共同点,亚瑟王因为其岳父而赠与的圆桌而开始了自己的征战就和织田家的崛起是因为道三的美浓所打下的基础一样,而同样作为第一骑士的兰斯洛特跟这位一心守护着某个少女主公的男人也实在是太相像了。虽然要说是武士的话,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武士,不善于弓马,仅仅只是擅长军略内政,在现在只能算是一个勤政的大名。可是要说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景嗣可谓是近乎完美的守护者。除去拥有为数不少的后x宫这一点外,其他都基本堪称尽善尽美,而对于女孩子来说,像是这种受到很多女孩欢迎的男人,可能更加富有魅力和想要占有的心情。
就这一点来说,女孩子的占有欲其实并不比男人差多少。而实际上,浓姬所期待的那种“拯救”,可能并不是景嗣不想这么做,而是仅仅只是没有那么做的机会而已。毕竟他和她的故事,还是太短,并没有共同经历的那些回忆而已。
……
而等到这家伙平复着自己心情的同时,景嗣也在一边等待着浓姬的出现一边的思考着和浓姬的关系——他不是笨蛋,并不是所有男主都是迟钝到无可救药的,起初的话虽然是因为青涩而是有一些迟钝。但是那么多年之后要真的还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干脆直接切腹谢罪算了。所以对于浓姬的感觉,他也是能够体会的。可是究竟接受或者不接受,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他困扰了很久。
必须得承认,浓姬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子,虽然的确是有一些毒舌,但是这种毒舌也是被归类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类型,举例来说就是会在冬天一边说冻死你算了一遍给你披上一件衣服的类型。而至于那些身材之类的条件,她并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景嗣始终有一种想要逃避的感觉。
“实在是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啊,我这种家伙。”
当然,这种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能够轻易的说出为什么喜欢,这是女孩子也很难办到的事情,可是景嗣的话,心里却有着一种隐隐约约的猜测。如果那种猜测成真的话,那么恐怕他也一定会拒绝浓姬了吧。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人类是一种很难以“感恩”来维持感情的生物,不过浓姬的话,对于自己的绝大多数的感情,可能正是因为“感恩”而存在的。毕竟,景嗣是唯一一个能够以相对平等的而不是以“主公的妻子”这一身份来面对她的人,尤其是在许以道三的想法的名义将美浓承诺给浓姬之后,这种感恩应该是已经到达了一种程度。换句话说,在自己来可能仅仅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而在浓姬这里的话,说不定就是在雪中送炭,在绝望的边际送上希望的行为,这种恩情的存在,多少也是一种心结。
不论如何,从理智或者说自尊来说,仅仅只是因为感谢而在一起的话,都是景嗣所接受不能的。毕竟绝大多数男人所希望的,还是希望女人能够以单纯的“爱”作为理由而嫁给自己的吧,除去“感恩”“财富”“权利”等等的一切杂质之后纯粹的爱慕,才会让男人有一种成就感。
“所以究竟是逃呢?还是撤退呢?还是风紧扯呼呢?真是一件难以决定的事情啊!”
说来也是很讽刺的吧,明明在战场上是那么富有决断力,但是在情场上这家伙始终还是太过于犹豫了,虽然清楚这样子不好,但是一颗想要退缩的心还是在不停的鼓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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