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斩尸斩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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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玉虚宫旨意，灵气轻重有别；

女娲娘娘展开山河社稷图，断绝天地，连神仙下凡，都调动不了灵气。

桑天子离开不到两年，还不如以前闭关的时间长。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两年，峨眉山的一切都变了。因灵气缺失，修士退隐，又因法家横行，冤案横生。因为被有些别有用心者掌控的法，本身就是对弱小的劳动者的剥削。

他归来之时，首先拨乱反正。

但是，短时间内已回不到从前。

既因为灵气的缺失，也因为，大家不再相信桑天子有能力守护这里。

天庭盯上这里，这里要乱了。

甚至有传言，圣人要对截教赶尽杀绝。

对于人心变化，连圣人都没办法。

夔龙，玉兔，金蟾和嚣王共聚一堂，谈论此事。

“修士们隐逸者半，余者入二十四诸天。”夔龙传着消息，“以后在地仙界混，灵气稀疏，修士百万里挑一，没搞头了。”

“更甚者，妖魔横行，以人、畜为食。峨眉山来的那青虬，好厉害。”

“青虬是火云洞来的。”玉兔回答嚣王说，“他只吃和尚，不吃别的，无碍。反而是外面的妖精，听说饿极了什么都吃，一城百姓，一顿就吃光了。”

金蟾叹说：“妖魔鬼怪都能修行，人没有灵气，不能修行，又逢天下大乱，唉，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峨眉山也多灾多难，我等要再寻个前程。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手下的那些普通人，我等可以回天上，他们不行。”

夔龙说：“去哪儿都一样。”

现在的地仙界，哪里不一样？

“除非我们也去二十四诸天……”

夔龙一听这话，立刻否决道，“万不可如此，天条罚不了寻常修士，对我等可毫不留情。我等还是把手下转过去。”

玉兔说：“有修为的转去，没修为的留下。凡夫在峨眉山更舒坦。”

金蟾问：“此事是否告知先知？”

夔龙和金蟾也想听听桑天子的意见——

但玉兔说：“不可，先知这段时间好魔怔，不苟且了，竟然跟阐教的混蛋对上，没听说吗，他正要点兵，攻秦而取天下。这也就罢了，他还要诛杀法狗，诛杀秃驴，那秃驴法狗是好杀的么？若跟他讲，万一卷进他的谋划，咱可就惨了。”

夔龙说：“那就悄悄地走？”

玉兔说：“不错，悄悄地转移……”

他们的悄悄，大概就是动辄上亿的兵马把家产收拾了，乌压压地传向二十四诸天。

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

桑天子没看出来？不，不管而已。

人各有志，况且，峨眉山灵气稀疏了，也养不活那么多修士。

养不活还留下，圈养么？

如此巨大的变化，功德没多少，但产生的怨气无量，造成的业力也无量。业力汇聚到昆仑山麒麟崖上的玉虚宫，在元始的身边萦绕。

元始轻叹，将业力点化成一只铃铛，挂在墙上，和别的铃铛挂在一起。

他轻轻地闭上眼——不久，大秦覆灭了。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圣人止步的信号。桑天子见状，点出留下来的凡兵，六十四路兵马，合计七千多亿，攻略周边——周边本就没多少人，且大家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他，所以他们所过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一直攻伐到五倍距离，即止。

以大山，或以大河为界碑。

峨眉山，重新划定了自己的地盘。

许多人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做法，小心提防着。

而看出他的做法的神仙，赞叹之余，纷纷模仿。通过各种手段，占据一片璀璨夺目的地盘，在新规则里瓜分地仙界……

世界不可逆的变化着……

赞成或反对都可以，只是无法改变。

说回海浪激荡的东海——

桑天子的本体仍在海上布置阵法，通过自我尸感知到峨眉山的变化，唏嘘不已——东海面临的情况也是这样。但布置了聚灵阵，便可以把稀疏的灵气汇聚成如雨模样。无需用失却之阵，只需用前辈在失却之阵里感悟的法门。

继而他又引岩浆，汇聚成宫殿，成山，成湖，成池……

引海泥，覆盖其上，等雨落下，滋养生命。

不久即聚成八万里宫殿群。

剑灵欢喜道：“主人，停了。”

桑天子说：“只是这样撑不了多久，我还要到水底，将四海之力，化成九九八十一条龙，拱卫这里，再为地下的压力多寻找几个出口，在旁边泄出岛屿万千，如此一来，这儿才能真正稳固，千万年不朽。”

剑灵问：“不知此地何名？”

桑天子说：“既然是你问的，那便以芭蕉为名，叫他芭蕉岛。”

“谢主人。那此宫殿，又为何名？”

“芭蕉岛上的宫殿，就叫芭蕉宫，不用另外绞尽脑汁，也好记。”桑天子说着，从汹涌的海边冲进水底，布置阵法，化金石之龙，拱卫此处。

一去十数年，回来时，芭蕉岛已生机无限，成了海鸟们的落脚地。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如是也。

剑灵从树上摘下一颗果子，递给桑天子说：“此乃邪心果，世人只知此果有毒，殊不知第二层肉可吃，味道香美。”

桑天子也不知道，接过果子，剥了层皮，吃第二层。果然很香。

“这是油吧？剩下的部分有什么毒？”

“可使凡人疯狂而死，使修士入魔。”剑灵说，“据说，此物是龙凤称霸时期，魔祖罗睺用来控制人族为之作战的东西。传说虽是胡扯，毕竟当时人族还没诞生，但陷于此物而入魔之修士，数不胜数。主人看那，那鸟儿正吐火，将此物毁掉，许多妖族都有传承的记忆，辨认出此物，便要立刻毁掉……”

“此物怎么会生长在这里？”

桑天子见过魔头，所以多想了些。

“这就是传说的源头。”剑灵说，“谁也不知道此物从哪里来，但每隔一些日子，总能在某个角落发现它。”

“一切草木，总得有种子才能长出。”

“还有个传说。”剑灵在漫长的回忆中找到另一段痕迹，“传说此物是九幽之草，生长在血海之滨，弱水之畔，业力深重之地，常常滋生。”

“胡扯。我常去地府，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别说传说了，既然不是好东西，毁了便是。”桑天子化出火光，烧了手中的果子。刹那的光华中，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散向四方，仿佛融入了道里，他很惊讶，“咦？难怪有那些传说，这果子果然奇特。”

剑灵问：“主人发现了什么？”

“这果子焚烧时，有一股力量，融入了大道之中。了无痕迹。”

“主人，魔道亦在大道中。”

“正是，所以才奇怪。”桑天子没有追究，转而说，“要想这儿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移栽一些别的花草。你的芭蕉还活着么？”

“从未死去过。”剑灵问，“要种在这里，有几颗种子就够了。”

“甚好。”桑天子说，“芭蕉岛嘛，多种点芭蕉才最合适，但也要搭配别的。走，我们看看周边有什么岛屿，去采集一些种子来，在这里种下。”

他本来也有很多种子的，现在都不在身上——那就只有再去找。

日月宝镜方远扫视，只分辨有没有，不用太细。扫了一圈，三十三座大大小小的岛屿落入眼中，约么串起来，他朝着最近的岛屿飞去。有人则拜见，无人则自行采摘，因见三十三座岛无一有主，故而采摘后，他顺势将其囊括进芭蕉岛的范围。聚风为阵，以芭蕉岛为根，十数年间，布置了浑然一体的大阵。

外围有雾，里面四季如春，仙气飘飘，仙草兰芝无数，已是仙境一片。

虽说还没有底蕴，但堪称仙境。

剑灵说：“主人真是好手段。”

桑天子说：“比不得前辈英雄，你过去的主人，手段比这高多了。”

剑灵说：“可惜，多少英雄死于非命。”

桑天子忽然想起峨眉山的石碑林。若能在此也建一个石碑林，想必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他说：“我们这些活着的，应该做些事，纪念前辈英雄。我这儿有截教道书，我欲将前辈们想到的逃离失却之阵的法门，刻于其上。在这里也建一片石碑林，把前辈们的法，都刻在上面，让后人知道，他们不是死于无法。”

剑灵跪赞道：“主人英明。”

这一跪出自于真心，代表彻底的臣服。

它自己清楚其中的变化——

臣服一个人之后，它再也不会有别的主人，如果桑天子死了，它易了主，新的主人一定要把它这道剑灵抹去，才能掌控芭蕉剑。

而桑天子却可借它斩杀新的主人，千万里距离，一念即可。

桑天子往身上一摸，说：“可惜水火葫芦不在。这样，我来炼石头，你来刻。我顺便将这些石头布置成失却之阵，让前来观法之人，都能体会一下此阵威风。此阵无四海镇压，则不难破开，破阵之时所用之法力，则会滋养芭蕉岛。如此一来，芭蕉岛只靠这片石碑林，也能被养得很肥润。好主意！”

剑灵说：“如此一来，他们更能知道创法之人皆是英雄。”

“正是。”桑天子说，“开干。”

一件事接着另一件。他在这危机重重的东海之渊旧址里，干得风生水起。把这片神仙敬而远之的地方，变成洞天福地。

太阴星，亘古以来，只有桂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