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门前聚集与门内斗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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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派出所内出现了一副很奇异的画面，一个疑犯戴着手铐大大咧咧坐在那里，一屋子警察围着他，都想抓住他挫挫他的威风，但没一人敢上前。他们见识了万峰非人的力量，那上前去肯定是像拍苍蝇一样拍死。动枪呢，枪倒是好开，但开后麻烦却是不小。

所里保持这副状态近二十分钟，直到有一个警察跑进屋里来说：“你们快去看看，前面来了一群不知什么人。”

有人出去看了一下，回来说：“一群民工，谁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没人把那群民工当回事，但过了一会儿又一个警察跑进来说：“他们的人数还在增加，已经有五六十人了！”

五六十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绝不可能是随意聚集起这么多人的，一定是特意聚集的。他们马上想到了所里的万峰。他们有人跑去对副所长黄勇说了一声，黄勇出来看了后说：“让他们聚集，看他们想干什么？还有胆子冲击派出所不成？！”

其他警察也不认为这些民工有胆子冲击派出所，但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派出所对面的马路上，五六十个民工在那里或站或坐，或抽烟，或聊天。这些人里有给张宏江做工的工人，有一个地方的老乡，还有经过其他途径认识的，他们都听说了张宏江被一个大老板克扣工钱不发的事情，都替张宏江打抱不平，现在听说张宏江和帮张宏江讨工钱的万峰被抓到这里，又听说到这里来静坐就能解救他们，他们自然就来了。

一会儿后又有人到来，而且陆陆续续的，一会儿就来了近两百人。他们不是别人，是高德祥和他手下的建筑工人。万峰替他们讨好了三百万的工钱，这对他们是天大一个恩情，现在听说万峰被黑警察抓到这里，他们马上就赶来了。

然后是连喜他们原来那帮三十几个兄弟和他们新收的兄弟和给他们做工的工人，陆陆续续又来了一百多。半小时内，这里竟然聚集了近五百人！而且他们每个人都在不停打着电话，还在叫更多人来。这派出所对面人行道上，已经黑压压一片全是人了。

这近五百人里最年轻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叫卢俊生，刚刚跟父亲来到北京，现在高德祥的工程队做工。来到这工程队后，他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万峰”，一个为他们这种弱势群体讨好工钱而不要报酬的黑’道人物，这怎么听起来就像港片里的义侠之类的人物，他马上感兴趣起来。那些叔叔伯伯除了讲他们亲身经历过的讨薪事件，还讲很多他们道听途说甚至就是自己臆想来的事情，总之，万峰被他们传得越来越神。卢俊生一下成为他心里的偶像。今天听说万峰被抓，要来这里静坐救万峰，他非常踊跃，而且高兴，因为救出万峰他就能看到万峰了。

卢俊生非常兴奋，他左看看右看看，当看到张康时，他觉得张康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于是揍过去，拿出一包香烟，抽一根出来递给张康，说：“大哥，抽烟不？”

张康接过烟，他马上又拿打火机替张康打上火。张康抽起烟来，他自己也衔了一根在嘴上，准备也抽一根，却不想张康一伸手拿掉了他嘴上的烟，说：“小屁孩，就抽什么烟？！”

在成熟度上被鄙视了，但卢俊生并不生气，而是笑问道：“大哥贵姓？”

张康看卢俊生一眼，没理他。得知万峰因为张宏江的追账事件被抓，张康马上带着兄弟要冲击派出所，但被连喜他们制止了，所以他现在心里很暴躁，自然不想理卢俊生这小屁孩了。

被无视，卢俊生仍不生气，又笑问：“大哥，我想问问，你一定认识万峰大哥吧？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