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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以孝治国,身为帝王,亲手用一些不确切的消息,就要置养母于死地,楚泽这个皇帝必然面临着被天下所诟病。
月底,西楚大军开拔,,三十万将士浩浩荡荡的往大周而去。
剑心快马加鞭从淮安赶回来,秘密将消息送进了西宫。
看到剑心带回来的消息,西宫刘太后有些怅然,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前几日,姜太后来她这里走了一遭,言谈举止颇为阴阳怪气,刘太后知道,他们那边恐怕要加快速度了。
想到自己把楚泽养大,护着他登基后,不到半个月,他就把自己的生母从外面带了回来,并且一东一西两位太后,泾渭分明。
可是也因为这样的举动,让刘太后对楚泽心寒了。
他十几年来的付出,居然比不得一个常年居住在外的姜氏。
是谁平日里对他嘘寒问暖,又是谁叮嘱他添减衣物,他生病自己不眠不休的照顾,读书至深夜,更是派人送汤送甜点的,自己可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可他呢?
如此生分,令她心寒。
信中写道,淮南王已经和东北戍边大营的杨帅暗中合作,准备趁着大军远离西楚后,就会带兵进京,势要将楚泽这个不孝不义之人,拉下皇位。
刘太后虽说有些难过,却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了。
三月初,淮南王就暗中派人分批往京城赶去。
若是明目张胆的带兵进京,楚泽恐怕会调兵回京,于计划有碍。
“母后,儿臣听闻母后身体有恙,特来探望。”楚泽从外面大跨步进来,一眼看到姜太后靠在床头,眉目怠倦,“怎么就染病了?”
“哀家没事,陛下莫要担忧,别为了母后耽误朝政。”姜太后一脸虚弱的轻咳几声,并用眼神暗暗示意站在旁边的婢女。
那贴身婢女领悟,上前来,福身,“陛下,之前太后娘娘去探望西宫太后,却不想西宫太后娘娘对太后言语间多有讽刺侮辱旨意,太后知晓陛下您自小是被西宫太后养大的,情分自然不同,所以不让奴婢将此事告知陛下。”
楚泽闻言,攥紧拳头,面色冷肃。
“朕已经诸般孝敬于西宫,并且一应吃穿用度,从来和永安宫无异,她到底还想怎样。”
“陛下切莫恼怒,也是哀家的出现,招来了妹妹的不喜,不然这宫里只有她一位太后,如此哀家进宫,她自然心中意难平。”
“即便如此,可您是朕的生母,朕登基后坐拥天下,难道连自己的生母都孝敬不得?她自幼抚育朕这自然不假,可也不能因此欺人太甚。”
“好了,哀家无碍,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得让哀家心疼死不成。”姜太后轻轻拍着楚泽的手,宽慰道:“你也莫气,妹妹的子嗣都早夭,在她心里自然是把你当做新生儿子看待,如今哀家回来,就等于抢走了她的儿子,她刺哀家几句,哀家也能受得住。”
“就着还叫受得住?”楚泽心疼的看着姜太后,“这两年,她处处刁难与您,若非母后您劝着,朕非得去西宫走一遭不成。”
“万万不可,切莫因为哀家,上了你与妹妹的母子情分。”
楚泽到底还是忍住了。
只两日后,楚泽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就看到永安宫的管事姑姑慌慌张张的求见。
“陛下,太后娘娘昏过去了。”
“怎会如此?”楚泽一听,顿时急了,起身朝着永安宫的方向跑去。
路上,那姑姑拼命的跟在后面,“之前,太后去西宫走了一遭,回来后就晕过去了。”
“西宫,又是西宫。”楚泽顿时咬牙切齿。
一路慌忙奔到永安宫,就看到太医院的太医都聚集在此。
看到楚泽进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都免了,母后到底怎么回事?”
“回陛下,太后娘娘常年焦虑恐慌,以至于心神不宁,再加上这几日膳食用的极少,这才昏厥过去。”
“常年焦虑恐慌?母后乃是当朝太后,怎会焦虑,怎会恐慌?”
一定是西宫,若非是她处处刁难母后,母后何至于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这……”太医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作何回答。
“不管如何,你们必须要治好太后,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楚泽厉声呵斥一番,然后对身边的内侍总管道:“摆驾永寿宫。”
“是!”
鸾驾抬起,一路浩浩荡荡的往西宫的永寿宫而去。
此时的刘太后正在修剪花枝,同时也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这几日,永安宫那边时不时地要来彰显一下存在感,每次见面都是说些阴阳怪气,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刘太后自然不会真的与姜太后争执起来,否则招来陛下,自己这边依旧讨不得便宜,反而会加深了她与陛下的误会。
“陛下驾到!”
刘太后听到后,笑着放下手中的剪刀,扭头的功夫,看到楚泽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陛下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了?”
“母后晕倒了!”楚泽面容严肃的看着刘太后,眉目间还压抑着怒火。
刘太后心中了然,唇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陛下是觉得,她晕倒,与哀家有关。”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告诉我,母后是从您这里离开后,回去就晕倒了。”楚泽语气有些冲,“朕自小是被您给带大的,这不假。朕也感念母后对朕的照拂与关切,可是母后,躺在永安宫里的可是朕的生母,您如何就不能看在朕的面子上,多多容忍她一些?”
“容忍?”刘太后眼神里的笑意彻底不复存在,接过身边婢女递上来的手帕,擦拭这手上的水渍和土渍,“哀家已经一退再退了,陛下还要让哀家退到哪里?难道让哀家把这条命送给你们娘俩?”
“太后,还请慎言。”
呵,现在就太后了,连母后都不喊了。
她十几年来,在楚泽身上耗费了无数心血,最终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不得不说,姜氏当真是好手段。
“哀家无意于姜氏作对,不过哀家也奉劝你们母子一句,以后莫要来招惹哀家,不然哀家也不是那种软柿子,随便让人拿捏。”刘太后已经对楚泽彻底失望了,看都不看她一眼,扶着身边嬷嬷的手走回大殿,“陛下请回吧。”
楚泽猛然攥紧拳头,怒视着刘太后的背影。
若是以往,他定然不敢与刘太后如此大声争执。
可现在他是帝王,手中紧握天下大权,谁人敢给他脸色看。
生母待他亲厚,舍不得他吃苦受累,可养母却多方刁难他的生母,居然还如此蛮横,不知悔改,真是可恶。
自己这几年来,对刘太后自然也孝顺有加,可她却长着自己的孝顺,居然不将他的生母放在眼里,岂不是连他这个皇帝,也没有放在眼中?
藐视帝王,这种罪名,就算是太后也担待不起。
“老奴恭送陛下!”永寿宫掌事内监弯腰高喊。
“哼!”楚泽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眼永寿宫的阔殿楼阁,最终甩袖离去。
暖阁内,管事姑姑给刘太后倒了一杯温茶,“太后您和比要与陛下那般争执。”
“哀家只是不想把那莫须有的罪名担下来。”刘太后淡然的看着窗外那争相斗艳的花儿,“永安宫这几年看哀家不顺眼,总是试图扳倒哀家,她好在这后宫里一人独大。可哀家怎能让她如愿,哀家可是答应了先皇,要为他护住这西楚江山。”
“可是这样,您和陛下终究会分心的。”
“他的心早就偏到姜氏那边了,哀家抚育他十几年,终究比不得生母的几句贴心呵护。”刘太后心中疲倦不堪,“安慧,当初哀家若是护着战儿那孩子,是否就不会有今日的屈辱了?”
安姑姑万分心疼刘太后,她对陛下如何,安姑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可这才短短几年功夫,陛下就已然忘记了太后对他的付出,这两年倒是处处被永安宫那边挑唆,让陛下与太后的母子情分越来越淡。
“其实,他心里恨不得哀家消失,生母尚在,哀家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负担,他心里想孝敬生母,可哀家这个养母却杵在他们母子中间,时刻提醒着他们母子俩那十几年来各自的遭遇。”刘太后看的很明白,“当年先皇数次要提出立她为后,可最终她却因前朝百官劝谏,逼迫陛下将她处斩,即便能够留下一条命,却终究无法留在宫中。哀家就是在那之后入宫的,并且将未满五岁的陛下放到了哀家身边。”
“这么多年来,哀家的日子何曾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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