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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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召开族中大会，各位都清楚，家主新丧，当务之急便是选一个能够担当起族中事务的家主……”

“二当家说笑了，家主之位岂是随便选选就行的。家主有后，按秦府的规矩，自然是由雅明少爷继任，何来选举之说？”秦袴话还未说完，一名族中长老便出声反驳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眼下雅明自觉不能胜任家主之位，所以私下里和我商量过，说不想继任家主，若非如此，我又怎敢这般冒失。”二当家回道。

“大少爷，您说，二当家说的是不是真的？”

“雅明，你说，是不是？”那名长老刚问完，秦袴便紧跟着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神色，分明是在威胁雅明。

“……，是。”雅明无奈地说道。昨天也有商量过对策，本来几人还以为秦袴怎么也得找人知会一声，可怎么也想不到，秦袴压根就没有找雅明的打算，直接便召开了族中大会。

“大少爷，这族中大事非同小可，继任家主之事不可儿戏，您为什么不愿意继任家主，总该有个理由吧？”一语激起千层浪，待众人稍微平息了一些之后，一位长老站出来问道。

“我……，我从未打理过族中事务，十六岁便离开冰城，不管是族中人情，还是生意方面，我都陌生得很，没有一点经验，所以还是决定不继任家主了，把这个重要的位置留给更有经验，更有人望的人。”本来就是临时决定，雅明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幽幽说道。

“大少爷，这您大可不必顾虑这些。以前秦府也不是没有向您这样的先例，远了不说。斗皇府的乘风府主不也是临时接任斗皇府，如今斗皇府都已经被誉为阵营第一大势力了，大少爷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见雅明的理由牵强。又一名长老劝道。

“可是……”

“人各有志，既然雅明不想继任家主。又何苦强求，既然雅明无心继任，我们又怎么好刁难？”没等雅明回答，秦袴已经高声反驳道。

“二当家，您在族中也算德高望重，您倒是说说，有继任者的情况下，秦府是否有跳过继任者。另择家主的先例？”见秦袴抢在雅明之前说话，方才的长老厉声质问道。

“没有，但是秦府也没有继任者去帝都第二学院做过质子，所有的事情都有先例，不打破传统，如何创造未来？”秦袴狡辩道。

“二当家，您这句话可不对，秦府确实没有继任者去帝都第二学院当质子的先例。但是，正因为这样，雅明少爷的德行不才是让人交口称赞的么？又怎么会和打破传统之类的妄谈混为一谈。不打破传统确实无法创造未来，但是优秀的传统，却只有继承下去才会有出路。二当家方才所说。恐怕是另有所图吧？”长老意有所指地问道。

“雅明，你说说，我到底是怎么想的？”眼见三名长老都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秦袴有些吃不消地将问题又扔到了雅明身上。

“七长老，九长老，十三长老，我真的无心继任家主，就算我当了家主，如果将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族中长老们的话。有没有家主又有什么区别，如果让我打理族中事务。我又担心坏了秦府的名声，倒不如让一位能够胜任家主之位的长者继任。”被秦袴胁迫着。雅明违心地道。

“大少爷这是说得什么话，怎么可能将家主之位拱手让人，秦府尚无家主让位的先例，您现在还尚未继任家主，如何能这般草率？”七长老急道。

“七长老，您老就别逼我了……”

“……”眼见雅明一副痛苦的表情，三位长老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阻雅明了，当下都禁了声。

“既然雅明不想当家主的话，那就请各位长老推举一下，看看到底还有谁适合继任这家主之位？”虽然不知道雅明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今日这般颓废的情形，显然不是出自雅明的本意，眼见情况直转而下，雅风像是在向宣告他要抢夺家主之位似得起身问道。

“既然大少爷不愿意继任，那自然是应该由二当家接任家主才是。二当家是家主大人的嫡弟，按照秦府的规矩，如果家主没有子嗣，自然是由嫡弟继承，于理可行。而且眼下秦府的大小事务都是二当家一手打理的，于情也说得通，自然应该由二当家继任家主才是。”一边支持雅明的长老刚刚息了声，这边二当家的支持者便立刻跳出来推举道。听到自己的人这般有理有据地演讲。秦袴得意地点点头，非常满意自己人的演讲。

“四长老说得也不尽然吧？你说秦府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二当家打理的，那我倒是要问问了，秦府在帝都的事务是由谁负责的？，秦府在海城的事务又是由谁负责的？八大主城，除了冰城之外，都是由雅风少爷一人负责的，怎么到你这里，倒是把雅风少爷的功劳全部都抹除了？”另一位长老反驳道。

“六长老，你常年在外，自然觉得外务重要了。可是，没有根茎的养分供应，又如何有繁茂的枝叶，说到底，外务再怎么风生水起，也都离不开秦府本族的支持，只有内务掌握好了，外务才有发挥的余地，六长老这般本末倒置，又如何能说服这秦府的众人？”

“大长老，所谓任人唯贤，既然雅明少爷不愿意继任家主，自然是选举一位能够胜任家主之位，能将秦府带领得更加繁荣的家主才行，二当家这些年确实尽心竭力，可是这么多年来秦府依旧千年如一日，没有任何起色，倒是外务方面，在雅风少爷接受以来，不管是生意方面，还是各处关系网的联络，都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观。一派繁荣景象，如果选举家主的话，至少在才能方面考虑地更加周全才是。”

“六长老。雅风少爷是在外务方面有不少贡献，但是外务不同于内务。内务已经经历了三千年的传承，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有所突破又岂是一句话就可以达成的，二当家能够将内务打理地井井有条，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倒是雅风少爷，这外务不同内务，眼下急需一人稳定秦府局势，雅风少爷虽然对外务十分精通。可内务方面，说实话，雅风少爷和雅明少爷也没有多少区别。如果秦府尚且安定，雅风少爷继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如今秦府的局面，也只有二当家在才能安稳得住局面了。”大长老反驳道。

“所谓二当家才能镇得住场面，恐怕是大长老的一句托词吧？哪一位家主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继任的？又有哪一位家主不是从这种状况下过来的，秦府家大业大，家主一人再有能耐又如何能打理得过来，还不是靠着族中的长老们扶持。怎么到了雅风少爷这里，就行不通了？”十长老也加入了争论。

“十长老，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雅风少爷继任了家主，外务又该交给谁打理？如果没有负责人打理外务，外务乱了岂不是还是如同今日一般的僵局。”

“雅风，你说说，你对这家主之位是怎么想的？”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边的支持者如今这般胶着下去，恐怕再过个十日八日都没办法争出个所以然。眼见场面逐渐混乱，当事人秦袴向雅风问道。

“呵呵。本来我是打算交给雅明的，不过雅明不愿意。那我自然要将这家主之位夺回来才是。雅风虽是大伯的长子，可是还有一件事恐怕大家都忘了。我是上任家主的长孙，我自然也有继承家主的权利。”

“长孙？你倒是考虑地够远，秦府的传统一向是父业子承，或者是兄业弟承，你这都隔了三代了，还在想继承家业么？”

“二伯，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就身份而言，我们两可是没什么区别的。秦府确实是有兄业弟承的传统，不过您可别忘了这件事的前提。大伯尚有雅明一子，如果雅明不愿意继承的话，那就没有所谓的兄业弟承的传统了吧？”

“可是这秦府内务繁杂，你没有搭理内务的经验，如何处理？”

“二伯多虑了，干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当年我继承父亲的外务，也不过两年时间，便步入了正规，如今也不过才五年时间，所创造的年利润，已经比之前多出了百分之二十，这内务如果交给我的话，我觉得至少会比现在这种不稳不火的状况好出很多。”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内务之事，怎么可能拿外务相提并论，三千年的基业，你以为是你想动一下就能动的么？”

“迂腐，陈旧，不愿意向前看，你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已经定型了。所谓三千年的基业，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三千年前，秦家的老祖宗以药材、奇珍商品起家，到如今所涉及的领域何其广大，如果老祖宗们一直固守着三千年的基业，如何能成就如今的辉煌？另外，请让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二伯已经八十有余，如果哪一天不小心步了大伯的后尘，丢下这秦府的烂摊子如何收拾？而且，等二伯归天之后，家主之位是该由二伯家的雅雨继承，还是该交给雅明？”雅风坏坏地笑了笑，问道。

“……”

“雅风，你说什么话呢！”见秦袴被一句话顶得连反驳的气力都没有了，一位长者有些看不过眼地骂道。

“四叔，我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是实实在在摆在面前的问题，雅明现在是不想继承家主之位，可是二伯归天之后，如果雅明突然想继承家主之位了，又该如何处理？”雅风一本正经地问道。

“大哥，我是不会抢家主之位的，大哥还是别掺和家主的事情了，外务方面如今离不开你，就算你继任了家主，外务方面又该如何是好？”雅明劝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眼下秦府除了二叔，已经没有人能担当得起家主之位了。”雅明打断道。

“好吧，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雅风言语虽然犀利。但是对于雅明，却无可奈何，见雅明一副祈求的模样。雅风哪里还能下得了决心，叹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