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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见面了,却不曾想会令你如此挂念”,宴君寒继续缓步向前走来,无视夜云手中青锋剑,说话间云淡风轻,似乎刚才那极其危险的一幕并非他造成一般。
夜云再次上前,护住冷逸,手中青锋剑芒更甚,双眼微咪,却迟迟未出手。
来人实力高深莫测,随便一击便令她手忙脚乱成这般,若是正面交战,胜负之数定然极低,她二十年来走遍神芒,却还未遇到过如此身手之人,怎能不令她谨慎待之?
“为何偷袭?”夜云虽惊异,却不忙乱,沉声喝道。
方才若非她竭力护住冷逸,此刻冷逸早已化为飞灰。此人行事之恶毒可见一斑。
宴君寒望向夜云手中青锋剑,继续向前走来,轻笑道,“姑娘可是陨星峰之人?”
“是又如何?”夜云敌意不减。继续举着青锋剑指着来人。
宴君寒距离五丈外,避过夜云望向冷逸,目光灼灼,“能被陨星峰之人如此庇护,看来你确实非常人”。
宴君寒收回目光,低头望向地上一块血迹,那是冷逸方才受伤所流的血,此刻依然鲜艳如初,然而血色中却有丝丝缕缕黑色之气向周围扩散。这一望之下,宴君寒淡然的面容瞬间凝住。向血迹走去。
夜云与冷逸目光随着宴君寒的移动,也发现了那块血迹的异常,夜云手中紫光稍弱,也看向地面上那块血迹。
此刻只见血迹上那丝丝缕缕黑气越来越淡,宴君寒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注视着血迹上升腾的黑气。
夜云望着那些黑气,忽然转身望向冷逸,只见冷逸体内戾气满布,似乎对宴君寒敌意极强,不过并未失去理智而贸然出手。
夜云望着冷逸,双眸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手中青锋渐渐垂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望向地面那块血迹,然而此刻血块上黑气却已消散不见,她本欲说些什么,最终未曾开口。
黑气消散,宴君寒起身。望向冷逸,道,“你体内之血都已布满戾气,此刻却还能保持理智”,说着望了一眼夜云。继续道,“陨星峰护你果然有其中道理”。
冷逸亦是一阵恻然,他并不知晓体内戾气是如何集成的,见到这一幕,也面露异色,体外戾气渐渐隐入体内,片刻后消失不见,然而毡帽下那片黑暗却越加深邃起来。
“你……”夜云望着冷逸,面色有些煞白。
夜云方欲开口,便被冷逸打断,“不受我控制,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宴君寒起身,笑意渐起,很是文雅的问道,“姑娘既是陨星峰之人,当知晓峰主为何会对此人如此关注罢,还请姑娘告知”。
自宴君寒一出现,夜云便对他防备极深,此刻见他望向自己,眸光瞬间又变得犀利起来,周身紫光大盛,宴君寒虽然语气极其幽雅,但方才那一幕总令她心生警惕。
“你问这个做什么?”夜云垂下的青锋剑渐渐举起,指向宴君寒,语气顿时凛冽,“刚才为何偷袭?”
宴君寒似是恍然大悟般手拍额头道,“喔,忘了这事,方才见冷逸在此,又见姑娘似乎身手非凡,便随手试探了一下,果不其然,姑娘轻松便挡住了我的攻击”。
夜云震怒,青锋紫光更甚,向前一步,指着宴君寒,寒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差点便将他击杀于此?”
宴君寒故作惊惧之态,双手不断摆动,急道,“姑娘且听我言”,然而神色之间却哪有惧怕之色,“我不久前与冷逸相识,顿时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那夜我与辰兄把酒言欢,相谈甚愉,此刻见他与姑娘一起,激动之下,便忍不住出手想试试冷逸身手可有长进,没想却是姑娘更胜一筹”。
冷逸自夜云身后走出,笑道,“哈哈,如此说来,宴兄当日对我的指教可算得上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此恩此德,必终生不忘,日后若有机会,当百般回报宴兄才是”,声音依旧沙哑,却铿锵有力,似真诚无比。
然而夜云听到冷逸的语气,当然知晓其中自然另有隐情,转身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冷逸,见冷逸不为所动,双眸炯炯望向宴君寒,双眸仿佛如实质一般,与宴君寒傲然对视。
宴君寒笑意略收,直视夜云,轻声道,“姑娘既是陨星峰之人,我当不敢违了姑娘之意”,声音一顿,继续道,“不过,我此行便是为了前往西荒极西之地拜访陨星峰,这西荒我却是未曾来过,如今巧遇姑娘,便请姑娘代我为引路罢”。
夜云手中青锋剑下垂,紫光却不减,应道,“不知阁下去陨星峰所谓何事?”
“早就耳闻陨星峰美景出奇入胜,我向往已久,却迟迟未能有幸亲见,此行来西荒,便是专程前往陨星峰拜访。只为观一眼陨星峰奇景”,宴君寒满面诚恳之态,如是说道。
方才那般狠厉出手,此刻却风轻云淡。如同偏偏公子一般,言行之间幽雅至极,完全不见出手时的无情与决绝。
夜云自知不敌此人,她知晓不能将之激怒,但却也不致于妥协于他,出言拒绝道,“若只是想去陨星峰观景,便自己去,我有事在身,不便为阁下引路”。
夜云自下陨星峰。便是为了寻找冷逸,此刻寻到,本欲携带冷逸返回陨星峰,然而宴君寒却出言直指要她引路,心底却是如何能肯?再者。陨星峰之名举世皆知,何人不晓,宴君寒岂有不知之理?
便在此刻,冷逸的声音从夜云身后传来,“宴兄说得有理,陨星峰奇景确是值得一观,宴兄若能携我一同前往。实乃万幸之事”。
夜云双眉紧蹙,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冷逸,冷逸却置之不理,也不管宴君寒答应与否,继续道,“不知宴兄准备何时动身?”
宴君寒双眸深邃如初。却面带微笑,不再言语,目光直视夜云,似在等待夜云的回应。
便在此时,夜云突然轻“咦”了一声。宴君寒闻声,顺着夜云的目光望去,一望之下,也不禁露出惊色,面容上最后一丝笑意也因这一望彻底消失不见,满脸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只见冷逸胸前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血流早已止住,刚被吞噬的血肉如蠕虫般缓缓生出,伤口越缩越小,原本犹如碗大小的伤口此刻却只剩下拳头一般大。
方才冷逸忍着剧痛与宴君寒对峙,而夜云见宴君寒修为这么恐怖的人出现,一时间竟忘了冷逸身上仍带着伤,此刻方一察觉,向伤口处望去,却正好见到如此一幕。
即便境界如宴君寒这般,也不曾见过恢复力如此之快的人,如今在一个凡人身上出现,岂能不令人惊叹。
冷逸见两人目光往自己伤口处望来,他似是早就知晓会出现这一幕,沙哑的声音自毡帽下那片黑暗传出,“不用看了,我也不知道其中原因,自从在无忧城之后,我每次受伤后都会迅速愈合”,语毕,双手将破碎的胸衣拉下,遮掩住了正在迅速愈合的伤口。
宴君寒闻言,望向毡帽下那片黑暗,似是能够穿透那片黑暗一般,脸上笑容更甚,“与辰兄相识不久,却是不想今日又在此巧遇,实乃缘分,这般看来,更应该与辰兄一同前往了,这一路去陨星峰不知何其遥远,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夜云望着宴君寒双眸之中忽然闪现出的深邃瞳孔,如遭雷击,渐渐平复的面容瞬间大变,手指宴君寒,一面将拉着冷逸向后一步步退去,便连脚步都有些虚浮,完全失去了平日间的从容与冷静,“你……你倒底是谁?”
然而也只是一瞬,那双深邃的瞳孔便恢复淡漠,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有些温和,总给人一种亲近之感,然而此刻在夜云眼中竟是如同恶魔一般,可怕到了极点。
宴君寒面露疑色,“姑娘,你这是……?”
冷逸被夜云拉着一步步向后退去,自然是知晓这其中因素,上次与宴君寒相遇,冷逸便是有幸望见宴君寒眼中那双深邃瞳孔,然而他也不曾想到,在他眼中如九天仙女临尘般的夜云也会被这一幕惊成这等模样。
冷逸此刻终于明白,为何他能以凡人之躯硬抗宴君寒那双可怕至极的瞳孔而不死,原因无它,只因体内那股戾气与宴君寒同属。
或许,冷逸每次受伤均能快速愈合与体内戾气有关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当冷逸望向宴君寒时,他便否决了这种想法。
宴君寒体内戾气之多,较之冷逸何止千倍,能将体内戾气化为实质者,遍寻整个神芒或许仅宴君寒一人,连宴君寒见到自己这般情形亦是露出惊色,可想而知,宴君寒身上并未出现过如自己这般能够快速愈合伤口的现象。
冷逸适时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对夜云道,“此人身上戾气之重比起我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云闻言,向前望去,然而却不见宴君寒身上有何异常,双眸亦是淡漠如冰,嘴角却擒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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