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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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是我们，这是兔子，还有这个是小草，我们吃兔子，兔子吃小草，小草吃地上的水，等着我们老了，死了，埋到了地下，慢慢的也会变成土，变成水，供给小草吃，这就是循环，就像是村子里的鸡，我们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吃土，而土也是一样，人们老了，死了之后化的，也是一个循环，所以说我们吃这些鸡啊，兔子啊，都是正常的，而兔子呢，被吃了肉，那皮子也就没有用了，对不对？没有了身体，兔子还要衣服做什么？所以它们的皮子自然也就能变成我们的衣服了对吧，这不是抢劫，这也不是强盗，是天道轮回，就是我们不吃兔子，山里还有狼，还有狐狸，黄鼠狼，老虎，豹子，他们也会吃，和我们一样，也能轮回，明白了没有？“

柳柳用自己的方式，加上最简单的食物链说法试图让这孩子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不要在纠结这兔子皮和抢劫的问题，可是她还是小看了孩子的思维诡异性，杨过皱着眉头，想了想，围着那地上的圆圈走了一遍，蹲下来，双手托着下巴，很是严肃的说道：

“我们已经吃肉了，还要抢他们的衣裳，过儿还是觉得不太好。只是，过儿也不想着凉，冬天很冷的，过儿会冷的难受，所以，小兔子，还是你倒霉一下好了，过儿会给你拜拜的。“

话说到后来，杨过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过分了，一脸的羞愧，居然真的跑到已经开膛破肚，尸骨无存的兔子边上，合着手，拜了三拜，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样子，还整的很是像样，看的柳柳哭笑不得，这孩子，这是自己把自己的问题给回答了？那他还盯着自己问什么啊！

二牛来了，自然就跟着在杨过家吃饭了，大碗的米饭，红烧的兔子肉，一碗的蛋羹，凉拌的野菜，这让二牛吃的满嘴流油，眼睛都闪着狼一样的绿光，他可是没多少机会吃这么多的好吃的，还有肉呢！太馋人了，刚开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在杨过家吃饭有点难为情，不过在柳柳说起以前杨过也常在他家吃饭的时候，心下给自己找到了蹭饭的理由，自然也就顺当的做了下来，可是没想到端出来的居然是肉，这让他眼珠子再也挪不开了，咽着口水，直勾勾的看着，可还是不敢动手，穷人家的孩子，知道这吃肉有多难，知道这多费钱，那里敢直接上筷子，还是柳柳给他夹了，然后告诉他不用担心，以后她常去打猎，这肉总能常吃的，这才放心的大口的吃下去。

柳柳不是穆念慈，她很注意让自己融入这山下的小村子，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孤单的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肯定有太多的事儿不容易办，不好出面，所以用到这些村民的时候也多，甚至可以说若是真有个万一，好歹这村子里的人还能帮着照顾杨过一二，像是先头原身病的时候，若是没有二牛娘，这杨过可怎么办？无助，孤单，恐惧，只怕都能让这个孩子崩溃，再说了人总是群居动物，不可能不和人交流不是。

等着吃完了饭，柳柳带着两个孩子下山了，一来是给二牛娘送兔子肉，二来也是想在村子里把这野鸡卖了，若是村子里不要，也好托给准备去镇子或者去县城的人帮着带出去卖钱。

即使是二十多户人家的村子，也是会有贫富等级的，这村子里固然有二牛家这样的人家，也有其他像是家中有二三十亩地，算的上家境宽裕的，柳柳的野鸡才到了村子，就有一个大娘看中了，出了三十文买了去，这野鸡在县城，在镇子或者还能再卖的高上几文钱，不过在村子里都是乡里乡亲的，价格自然不会高，更别说即使村子再小，也不是没有别的猎户的。柳柳不好抢人家的生意，也不好压价格，让别人难做，自然是跟着别人的价格来。

有了这么第一次，后来的事儿就好说了，村里的人慢慢的发现，这杨家媳妇打猎似乎厉害了好些，几乎每一天都能有些东西，能卖上些钱，或者是三十文，或者是五六十，甚至有一天还打到了一只獐子，卖了足足二百文。这让不少的村子媳妇们眼红，暗地里觉着自家男人没用，居然还没有一个寡妇会挣钱。瞧着那杨家小子，如今因为常常吃肉而开始长肉的小脸，在看看自家孩子羡慕的眼神，就觉得心里堵的慌，再看那二牛，就因为和杨过走的近，常常在杨家混点吃的，居然也长肉了，这更是让她们觉得吃亏，怎么自己就连二牛娘都不如了呢，还有自家小子，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不知道和人家杨家小子搞好关系？哪怕是混上一顿带荤腥的饭菜也是赚了不是。

在这些想占便宜的妇人的背后撺掇下，杨过一下子受欢迎起来，村子里的孩子们好像都开始愿意和他一起玩了，还常有人喊他一起去摸鱼，抓知了，爬树摘果子，这让杨过很快乐，看着杨过这样，柳柳真的很是欣慰，她这个便宜儿子的童年终于不会都是灰色的了。

于此同时，也因为这些孩子和杨过走的近，通过二牛的嘴，村子里的人也终于知道了这寡居的，他们以为只是会打猎采药的寡妇其实还是个本事人，会读书写字不说，还会拳脚功夫，家里原本也是好人家，住在宋金边境，后来因为打仗，到处一片混乱，盗贼，乱兵，生生的毁了一个镇子，最终婆家娘家都没人了，丈夫也死了，就剩下她，大着肚子，又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在这里住下。比他们原先以为的简单的逃难的人更惨啊！

虽然是柳柳编造的故事，意在让这里的人更容易接受他们母子，可是这说的相对来说也确实有一部分真事儿不是，婆家，娘家可不就是什么人都没了嘛，也算不得说谎，也不能说这是她刻意的想要求什么同情之类的。

反正这以后，这村子里的人对着她倒是和气了很多，甚至在村长不在的时候，想要写信，或者想着要个花样子，想着来预订什么猎物的妇人往山上来和柳柳说话的多了起来。就是杨过也很高兴，自家除了二牛他们家还有别的客人上门。为了表示他对村子里小伙伴的友谊，在柳柳给他做了一副小弓箭的时候，还特意拿到了村子里，让所有的小伙伴都过了过手瘾，赢得了不小的亲近。

再然后，柳柳开始给杨过启蒙，顺带的还有二牛，甚至是村子里其他的孩子们，知道柳柳开始教孩子认字之后，村子里的人都把孩子送来了，东家送点米，西家送点布，就想着让自家孩子也能认识几个字，好歹不用当睁眼瞎，这村子太小，太偏僻，所以连个蒙学都没有，唯一认字的还只有村长一个，如今有了第二个，还准备教导孩子，他们怎么也不会错过，再说了不是正经的夫子，自然束脩就少，各家紧一紧也不是不能支持上一二年，这一二年足够孩子学会好些字了，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绝对是足够了，认了字，将来即使没有地种，也能去镇子上，县城里当个活计什么的，也算是有了活命的本事。

柳柳也不藏私，每天上午打猎之后，下午就在自家小院子里，给十来个孩子教学，一个时辰背书，认字，一个时辰扎马步练基本功，当然对着自家杨过要求自然高一些，其他的孩子，愿意多学武功的就学，不愿意学的也可以回家，本来说的就是认字嘛，学武可不再其内。

只是孩子们总是有喝大人不一样的心思，看着有小伙伴学了，自然也不想被朋友们拉下，一来二去的，这小院子的孩子倒是戏剧性的文武双修起来，就是那些村子里的人，知道柳柳还教导他们拳脚，一个个更是高兴的又送了好些东西来，在他们的见识里，认字或许奢侈了些，作用也小了些，毕竟他们没有孩子考秀才什么的指望，但是拳脚却很是实用的，不说别的，学好了以后上山打猎什么的，就能有不少的进账，看看柳柳这一个寡妇的本事就知道这拳脚的好处了，平民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柳柳一直以为这样平静又安稳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杨过长大，才会再一次接触到武林中人，不过这样的想法还是有点太理所当然了，毕竟当初她在这附近可是遇上过丐帮的不良弟子的调戏，也遇上过黄蓉郭靖的，这说明必要的时候，恰当的时候，就是你不去接触武林，武林也回来接触你。

当她在一次打猎回来后，看到自家院子里看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袍，腰上插着一支碧玉短笛，脸上带着一个狰狞面具，正和自家儿子说话的男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