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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昭和赵长松,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两人或是处理庶务,或是读书写字。
一派岁月静好,倒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赵青昭明日就要去上学了,再过五天赵长松也要走了。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底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这天中午赵青昭刚出房门,就看到了来找他的严臻。
说起来一开始赵长松并不喜欢严臻。谁叫他当年被人追杀,最后还连累了自家儿子。
他?这么想着,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要不是赵长松对赵青昭不设防。他?还真?没有看出来。“灯下黑”不外如是。
但?架不住赵长松对严臻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毕竟严臻的脸确实是十分好看。
严臻对他?认可了的人,从来都是热情似火的。
仅是释放了那么一分两分,便让人觉得炙热。
偏偏赵长松就喜欢这么有“精神气”的小伙子。觉得对极了他?的胃口。
甚至喜欢到直接无视严臻瘦弱的小身板。
赵#一点也不吃醋#青昭:说好的白白胖胖呢?
“赵青昭,我来找你了。”严臻踩着黑色金丝绣牡丹锦靴,进了赵青昭的院子。
严臻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就算如此。于严臻而言依旧费力。
中气不足,严臻身体比之前甚至还要虚弱一点。
但?至少不是有气无力的了。看来乐季配的那些药还是有一些效果。
赵青昭如是想到。
他?朝严臻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把人带到了内室。
这天还冻着呢,严臻身体不好,若是得了加重了病情就不好了。
“怎么过来了?”
“怎么?不欢迎”严臻装傻充愣。
赵青昭幽幽的直视着严臻“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严臻眼神乱转,左瞅瞅,右瞧瞧,就是不敢和赵青昭对视。
“严臻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胡闹,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严臻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我这身体,保不保重都是一样的。”
“所以就能随便糟蹋吗?”赵青昭有些生气。
他?索性偏过头去,不再看严臻。那样无所谓的态度,很容易就能让人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力。
真?是糟糕透了。
赵青昭叹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臻眼神闪了闪:“没有什么。”
“严臻我傻吗?”
沉默,良久的沉默。
严臻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别人只要给了他?那么一丝丝好意。他?都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人家。
他?外祖父外祖母一家对他?很好,他?以前也一直积极的在生活着,用力的活着。
他?不忍心辜负家人对他的期待,所以便全力以赴的认真热烈的灼烧着生命。
严臻还是没有说话,他?张不开嘴。要说什么呢?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知道自己的活的时间可能不不太长,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的短暂。
他?并不在乎外人对他?纷纷乱乱的评价,可是他在乎他?的家人。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对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一家人的亲近,是一把双刃剑。
他?们对他?那么好,他?也不想让他?们伤心。
不想他们在他死后伤心,所以…………
严臻闭上了双眼,他?的心很乱,乱到他就算知道这可能是别人的阴谋诡计,也忍不住在心里留了痕迹。
他?不知道要该怎么办,他?和别人牵扯的越深,别人就越难以割舍,就越痛苦。
真?是,让人难堪的清醒啊!
赵青昭拍了拍严臻的肩膀,企图让人回过神来。
他?感觉严臻的情绪不对,甚至这种不对都是模模糊糊被严臻遮盖住的。
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严臻向来在他面前没有掩饰的。
“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好好的活着啊,好好的珍惜你自己,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啊!”纵使希望很渺茫,但?它既然存在,那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同时,他?也不会允许严臻放弃。
赵青昭的眼神很坚定,他?直直的盯着你,甚至会让人有股被胁迫的错觉。
严臻被赵青昭看的很狼狈,赵青昭是那样无畏,这份勇气正是他没有的。
“见过蝴蝶破茧吗?”
严臻抿了抿唇:“听说过。”他?似乎有所明悟,但?又仿佛隔着一层纱,看的不深清楚。
“你应该好好看看。”现在时节不对,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我不知道,你究竟怎样了。但?是我给你时间冷静。半个月过后我带你看蝴蝶破茧,那个时候你必须给我答案。”
赵青昭不徐不疾的说道字里行间确实难得的强势。
迷茫的青少年,他?见多了。可是在怎么胡闹,都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会回事。
他?看不得这些。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生命的美好。
“如风,送你家公子回去。”赵青昭说完就离开了。
他?此时是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
熊孩子就是就是欠教训,都说了不让他天寒地冻的来找他。可他偏偏不听。
赵青昭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他?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偏偏又不想克制,继续放纵着。
严臻爱不爱惜他?的身体都是严臻他自己的事。
跟他?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他?凭什么生气。
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位过客罢了。
过客啊!
赵青昭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罢了。还是再让他放纵一次吧。他?到底舍不得委屈自己。
他?倒要好好看看,这次又是哪些魑魅在作怪。
严臻直接傻了眼,他?从来没有见过赵青昭发脾气。
赵青昭从来都是如清风般不疾不徐,温和疏离。
他?能感受的他?,却抓不住他。
严臻立马跟了上?去,可是还是没有追上他?。
他?眼睁睁的看着赵青昭关上了房门。拒绝和他?见面。
严臻低低的叹了口气,搞砸了。他?这么对自己说。
他?有些烦躁,他?明明掩饰的很好啊!怎么就会被赵青昭看出来呢。
严臻直直站在赵青昭门前发呆。
他?想不管怎么样,他?或多或少都得给赵青昭解释一下?。
他?这次虽然是第一次见赵青昭发脾气。
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仿佛立马就明白了一点,生气的赵青昭会很难哄。
这是大脑里下?意识的反应,他?觉得不可思议,可与此同时,他?又是如此的笃定。
现在,他?心里又有一点高兴。
毕竟赵青昭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对待的。
严臻跟着风燕出门了。
他?刚刚知道赵青昭难哄,却不知道赵青昭已经难哄到了这种地步。
他?现在也没有心思想东想西的了。
他?要是在不做些什么,赵青昭怕是真的会跟他?割袍断义了。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严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就像当初他?想和赵青昭做朋友一样。
全凭着一摸孤勇,只身就凑了上?去。笨拙的讨好着对方。
不过就算没有办法,就算躺在床上?他?也分外清醒。他?也不得不强制的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该睡觉了,他?的身体支撑不了他?放肆的胡闹。
赵府
赵青昭院子里的灯还在继续亮着着。
这个时候府里大多数房间的灯都熄灭了。
就只留了几个值夜小厮丫鬟的房屋一起亮着。
赵青昭此时的心情很平淡。他?生气也就会生一会。
气过了,也就那样了。他?只是气性大。
就跟他?很难生气一样,他?也很难被讨好。
得罪他的人,他?只会记恨。根本不会再这人身上?付出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
因为没有必要,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赵青昭自认自己还算大度,是以从来不和死人计较。就算现在他收到了坏消息也一样。
是的,坏消息。
赵青昭此刻睡不着了,这件事还是得好好处理才行。
“风燕”
风燕闻言,立马进去了。
“公子”他?低声回答道?。
“好好安抚死去的船员,切记不可怠慢。去世的人家里一人领一二?十两安葬费,余下?一百八十两在私下?交给他?们家里的父母妻子子女。”说到这里赵青昭叹了一口气“平日里多少照看一下?,若有家中十分困难的,便帮一把吧。死者为大,希望他?们能好好生活。”
生命啊!赵青昭有些感慨,当然也只是有些罢了。
这个出海的商船是他自己捣鼓的。
大魏不禁海贸,是以他?也有了些想法。海贸是暴利,纵使出海风险在大,也有的是人前仆后继。
他?们家没有从事海贸,但?是却在安家海贸里掺了一股。
家里人疼他,用这一股干股换了赵青昭商船跟着出海的一次的权利。
其实,赵青昭要是有心出海,跟不跟安家打招呼都可以。
毕竟这做生意嘛?也没有规定谁能做谁不能做。
但?是赵汀不放心,他?一方面是怕安家知道之后会给他?使绊子。
一方面是为了出海船员的安全着想。
作?为手握世界地图的赵青昭来说,他?自然是可应可不应的。
为了这次出海他?准备了很久,就光是私底下?的商船改造,就花了他?很大一笔银子。
可惜了,赵青昭觉得他?今天的叹气声有点多。
他?决定最近几年都不去捣鼓海贸了。
大魏的市场就这么大,有心人是不会让他这个突然跑出来的愣头青去分这块蛋糕的。
贪婪是真是原罪。
原本他商船这些人是可以不用死的,可偏偏因为安家管事对风向?错误的判断,所以便让他们一起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真?是可惜了。
他?脑子里还有几条新航线,他?原本以为安家会是他的合作?伙伴。
不过,这样也好。
以后,就自己单干吧。财帛动人心啊。
安家若是没有出手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暗中出了手。
哼,那就怪不得他?了。
赵青昭将出海后续处理完已经亥时了。
他?将事情交代好,就去休息了。
他?明天正好可以参加月考。月考过后还有一天假。
他?正好可以见见那些幸存者们。
管事说,他?们虽然没有找到东西,但?是却收集到了几条线索。
只是线索真假难辨,他?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赵青昭想了想,觉得不管怎么样,到底还是有些收获的。
想着想着,他?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还在想着怎么改进他?商船。
可惜古代的技术实在是不发达,根本没有合成钢铁的条件。
否则也不至于………至少还是可以减少点人员伤亡。
或许还是该弄个发动机。发动机的原理是什么来着………………
第二天一早,赵青昭就准时起床了。
他?的身体如今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能是平日里多养养了。
大夫说他恢复的不错,他?听了很高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他?下?一次,不会玩的这么疯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好在他还年轻。就算有些疲惫,也还算的上?精神。
赵青昭刚洗完脸,就看见了赵长松。
赵青昭心思一转,便猜到了他?的动机。轻笑着把人迎了进来。
赵长松,赵长松其实也不太笑的出来。
不过他?很好的掩饰住了,昭哥儿心里说不定也是紧张的。他?不能再给他?增加什么压力了。
赵青昭当然不会觉得有压力,他?在家里呆的这一月,也不是光修养。
该看的书,该写的作?业。他?都写完了。
当然这些作?业并不单纯是指学院夫子布置的作?业,这里面还有他?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作?业。
对,没错都是超额完成的。
但?赵长松不怎么想,他?虽然相信自己的儿子。
可是再怎么相信,到考试来临时,他?还是会很有点紧张。
赵长松把这种情绪归结为,学渣对考场的天然畏惧。
这或许是天生的,这辈子怕是不能改了。
赵长松时刻注意赵青昭的状态,盛汤时担心汤太烫了,喝茶时担心水太凉了。
他?不想给赵青昭压力,偏偏用力太猛。连身旁的管事都看不对劲来了。
管事悄悄的提醒了下?赵长松,示意他别那么过分。
赵长松见状,立马明了。可是他不管用什么表情,都觉得的别扭。
索性最后也不强求了,摆出了一副严肃郑重的表情。
这下?,是人都觉得不对了。
丫鬟小厮们被赵长松这一手弄的超级紧张。因为不知道哪里惹赵长松生气了。
所以在心里思索之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极了。
赵青昭神态自若的换上了了披风。见时辰不早了,便打算离开了。
赵长松亦趋亦步的跟着赵青昭,摆明了要去书院外面等。
赵青昭简直是哭笑不得。
若是书院在有茶馆和酒楼的地方也就罢了。偏偏白鹭书院是建在一个有点高度的盆地上。
书院的夫子是把周围的地接着买十亩。
为了给学生营造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周围除了树什么都没有。
赵青昭废了老大功夫,才终于劝住了赵长松。
这个天,就算是呆在马车里,就算马车里有碳火。也依然是在自找罪受。
赵长松身体也算不上?顶好,还是不要折腾了。赵青昭这次的座位在教堂靠后门的最后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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