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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图斯接待完最后一位朋友,疲惫得像刚绕着卡皮托尔山跑了二十圈。
行省人的起诉令他失去了成为德鲁苏斯姐弟监护人的机会,不仅如?此,他?不得不花一笔费用收买裁判官。
虽然布鲁图斯已经脱罪,可他半点好处也没捞到,反而沾了一?身污泥。同样,他?的对手提比略·克劳狄乌斯也没顺利取得监护权。凯撒采用了折中的方法,让同样支持共和的西塞罗成为监护人。
此后,布鲁图斯等人试图报复克劳狄乌斯卑鄙的行径,找了个由头,刚准备奋起反击,却被凯撒暗中派人压了下去。
“我?一?定要亲自面见凯撒,”男人仰面躺在长椅上,对母亲塞尔维利亚说道,“这不公平!那家伙陷害我?,自己却没有受到半点惩罚!”
“不要让凯撒为难了,亲爱的,你这不也没有什么损失吗?”塞尔维利亚从奴隶手中接过羊毛毯,轻轻盖在儿子身上,“克劳狄乌斯身份高贵,刚在埃及立下了不小的战功,凯撒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处罚他?。”
“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我?也理解他,只是感到有些心酸而已......母亲啊,你与他相爱那么多年,直到现在,仍然对他?一?往情深。可他呢?情妇一?茬接着一?茬换,这个月还把那个埃及女人接到罗马,让她住进帕拉丁山的豪华住宅。”
“我?们早就被他抛弃了,你还不明白吗,布鲁图斯?”妹夫卡西乌斯在一旁插话道。
“凯撒没有让克劳狄乌斯得逞,反而让我们的朋友西塞罗成为监护人,这足以证明他心里还有我?们。”布鲁图斯立刻反驳。
“你确定西塞罗真的是朋友?内战的时候,他?可是犹豫了好久才?投靠庞培!不仅如?此,他?还在庞培军营里把各个大人物嘲讽了个遍。现在凯撒当权,这老家伙表面上没有歌功颂德,至于他?背地里怎么讨好一?手遮天的独/裁官,又有谁知道呢?”
“不要这么说西塞罗,卡西乌斯!他?之前为我们行过方便。”
“是吗?你是不是忘了,那次你和加图急着向塞浦路斯人催债,西塞罗正好任奇里乞亚总督,离你们很近。你们向他?借军队,他?给了吗?他?没有!这个故作清高的老家伙,心里只有那些行省人!”
“这样想,心胸是不是太狭隘了?他?本身也没有义务帮我?们。”布鲁图斯只觉得头疼。
“西塞罗嘴上没个把门,什么事情都写在信上告诉他?那些朋友,你可别这么早为他?说话,他?指不定总在背后编笑话嘲讽你呢!”
“乐观一?点想,德鲁苏斯姐弟的财产交给西塞罗管理也挺好。他?在担任总督的时候从未贪污受贿,想必也会将家产原封不动还给孩子们。”
塞尔维利亚向前几?步,站在两个男人中间说了圆场的话,防止儿子女婿继续争吵下去。
“母亲,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别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布鲁图斯命人将母亲送进房间,回到长椅上重新躺下了。
“说真的,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尼禄给你使绊子,你老婆克劳狄娅不是也来自克劳狄乌斯氏族吗?你不如?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之前提的建议——休了克劳狄娅,取你舅舅加图的女儿。”
“荒谬至极!”布鲁图斯立刻拒绝了妹夫的提议,“你疯了?克劳狄娅来自普尔喀家族,提比略来自尼禄家族,这两人半点关系也没有。”
“普尔喀和尼禄的祖辈分家前可是兄弟俩呢......好了,不提这个了,”卡西乌斯见对方面色严肃,随时都有可能发飙,没敢继续激怒他?,“我?只是为你感?到惋惜!你身份高贵,才?华横溢,受了冤屈,却连反击的火苗都被凯撒立刻掐灭了......唉,真是太不幸了!早知投靠凯撒毫无出路,还不如?直接娶加图的女儿,当维护共和的英雄呢!”
布鲁图斯用羊毛毯蒙住了头,阳光照亮了每一处角落,唯独没有光顾他的面颊。
“主人,该用午餐了。”
管家适时打破了沉默,男人猛地掀开脸上的毯子,与妹夫一言不发吃掉了两只榛果睡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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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榛果睡鼠,我?家厨子的拿手好菜!”阿提亚极力向儿子的好友推荐她最喜欢的食物。
“我?只要一?个腿就够了。”利维娅对端盘子的奴隶说。
“睡鼠那么可爱,为什么你们都要吃它?”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美丽姑娘走进饭厅,向众人打了个招呼。
她是屋大维的姐姐屋大维娅,丈夫盖乌斯·克劳狄乌斯·马塞卢斯担任过四年前的执政官,比她大了整整十九岁,还和前妻生过一?个女儿。
同为克劳狄乌斯氏族,与尼禄家族和普尔喀家族不同的是,马塞卢斯家族属于平民。
马塞卢斯本人是西塞罗的朋友,曾经站在反对凯撒的阵营。
“亲爱的屋大维娅,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了?”见女儿来了,阿提亚显然很高兴,放下手中的睡鼠骨架,走到女儿面前,作势要拥抱对方。
“你的手还没洗,全是油,我?的新衣服要被你摸脏了!”屋大维娅避开了女人的怀抱。
“午饭吃了没?要不要坐下和我?们一起吃?”阿提亚不理会女儿的抗议,用沾了油的两只手将她推到自己的软榻前。
“这位是谁?你不打算为我介绍一?下新朋友吗,小弟?”屋大维娅拿起一?只睡鼠刚要下嘴,突然发现饭厅多了一?张新面孔,立刻提醒弟弟。
“他?叫盖乌斯·利维·德鲁苏斯,”少?年斜躺在软垫上,慢悠悠对姐姐说道,“今年十三岁,和我?是同学。”
“你好啊,小家伙,你比我?整整小了十岁呢。”屋大维娅向利维娅打了声招呼。
“你好,屋大维娅,很高兴认识你。”利维娅很有礼貌地回应道。
“你和你丈夫马塞卢斯处得怎么样?他?仍然对舅公心怀芥蒂吗?”屋大维问姐姐。
他?根本没碰睡鼠,只是挑了几?颗榛果当零嘴——他?钓鱼的时候一?直在吃面包块和硬肉葡萄,现在反而不饿。
“还是老样子,他?对我不冷不热,经常念叨那个死去的前妻,倒是总和一?个日耳曼女奴上床,估计只是不待见我?而已,”年轻姑娘不以为然,“不过呢,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赶紧生继承人就完事了。”
这便是罗马典型的政治婚姻,丈夫比自己大十九岁,和舅公还是政敌,继女已经嫁人了。
“盖乌斯给你钓了一?条狗鱼和一?只螃蟹当宠物,”阿提亚亲昵地靠在女儿身上,“既然婚姻不如?意,多和小动物作伴也挺好。”
“你上个月放跑了我?的猫头鹰,就只钓了条傻鱼赔我?吗?”屋大维娅大惊,她弟弟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还有一?只螃蟹。”少?年微笑着补充道。“残疾螃蟹,只剩四条腿了。”阿提亚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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