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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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入东暖阁回禀的众人，都见到了一个立在墙侧的小宫女。

迎着太阳，身子站的笔直。

双手自捏着脸颊，嘴里不住的朗声念叨着：“我是个变态。我是个变态。我是个变态……”

语气之虔诚，态度之恭敬。

让人不得不生疑，莫非是入了什么魔教？

诚心奉道的户部老尚书，在呈递了文书以后，专门拐至她的面前，低声念咒。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做法念了两遍，还拿随身的朱砂在小宫女的额头中央，画了个镇魔的红界。

秦德泽忙正忙着手头的事情，听到外面的动静越渐越小。

让彭嘉福出去看看，回来说，小宫女正在外面哽咽的喘不上气呢。

把人唤进屋内。

只见那漂亮的小脸蛋儿上，红的白的不知道涂了些什么。捏在脸上的手，里外蹭的都是朱砂，衣袖襦裙也斑斑点点的脏了一片。

小宫女边哭边呜呜咽咽的，仍不忘了念叨：“我是个变态……”

秦德泽正端着茶盏吃茶，歇歇脑，。一抬头，笑的忍俊不禁，茶水不偏不倚的正喷在了小宫女的脸上。

红的白的被水渍打湿，汇成小河，滴滴答答的落在那身脏兮兮的宫装上。

饶是清荷在宫里做了三年的下房宫女，骨子里那寖浸了十多年的廉耻也让她忍不下来。

贝齿咬唇，眉间皱出了个川字。

“呜……哇”一声长腔，跪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秦德泽坐在椅子上扺掌大笑，泪花都出来了，指着清荷好半天说不出话。

彭嘉福在一旁也撇过脸，肩膀耸如小鸡啄米。

秦德泽笑够了，让掌事嬷嬷把人领下去梳洗。

清荷换了干净的衣裳，收拾妥当，才想起来方才的失仪。

耷怂着脑袋，进来谢罪。

看到太子爷，打了个哭嗝，委屈的伸手捏脸，跪在地上，别扭的磕头行礼。

“奴婢……嗝……罪该万死……”

秦德泽从书案上抬头，面色如常，眼底的笑意却将好心情泄露的一清二楚。

“是该万死。诋辱主子，非但不知诚心悔改，还做丑装扮，扰乱东宫秩序。”

他说的煞有介事。

清荷低着，又看不到主子的表情。心下一凉，咽了泪水，憋屈的小声辩解：“都是苏大人……”

“嗯——？”

“奴婢该死，求主子恕罪，饶了奴婢这次吧。”

看她态度软下来了，秦德泽更是心情大好。

“本宫最看不得你这样身残志坚的可怜人掉眼泪了。”

“嗯？”清荷一头雾水，又不敢抬头去看。

秦德泽伸手，在她脑袋上爱抚两下，“你眼睛不好，没认出主子，本宫也不怪你。”

“啊？”清荷张嘴呆愣。

彭嘉福在一旁笑着打圆场道：“殿下一向宽以待人，这是咱们做奴才的福分，还不快着些谢恩。”

清荷又气又怨，又不得不屈从了。

“谢……谢殿下宽恕。”

太子爷大恩大德宽恕的结果就是——给了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口无遮拦的事情，念她眼疾未愈，不予追究。可有意扮丑，耽误了主子日程办公，那就不得不罚了。

从即日起，东暖阁打扫清理的事情，全由清荷一人负责。

亦不必寅时就早早的起来，卯正三刻，在主子跟前伺候了，再有彭总管监视着，好好做事。

卯时一到，清荷就恭敬的进了西暖阁。

来伺候主子。

秦德泽才换上了朝服，搢绅未系，宽宽敞敞的站在那里，任由彭德泽伺候着打理。

睥睨了她一眼，也没责怪来迟了的事情，轻飘飘问了句：“会绑大带么？”

清荷低头道：“会。”

“宫里的嬷嬷连这个也教你了？”声音里有些不悦，挥手让彭嘉福退下，勾了勾手指道，“过来给本宫束绅。”

皙白的双手从彭德泽手中接过绅带，走至秦德泽伸手，小心翼翼的环上了他的腰。

两手扣在一起，只是这个姿势不方便她绕到前面去绑结。

男子宽厚的背脊，隔着朝服也能感到散出的热气。

东宫常以檀香木熏屋子，就连他的衣物之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清荷耳朵微红，小声开口道：“殿下……”

“嗯？”

“那个……不是宫里的教习嬷嬷说的。是……是小时候闹着玩，给我爹爹绑过。”

秦德泽唇角抿笑，眉梢飞起，嘴里故作淡定道：“嗯，本宫知道了。”

清荷一直保持着环腰的姿势，双脚点的有些酸涩，鼓起勇气道：“那殿下您能在前面帮忙按一下么？”秦德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