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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姚盼是被一个人给?大力晃醒的,醒来时,面上还有泪痕。

费力地撑开眼看,模糊光线中,映出一个黑衣人的轮廓。

她差点尖叫出声,被这人一下捂住了嘴,还急切地“嘘”了一声,姚盼这才觉出这人的眼睛有些?熟悉。姚盼现在她一看?到黑衣人心里?就怵,毕竟要不是点翠楼那个该死的刺客,她也不会穿过来。

来人一把扯下蒙面的面纱:

“陛下,是我!”

君甜甜?

姚盼大为惊讶,“你没死?”

她连忙坐起身,腾出一只手来,去摸君甜甜的脸蛋,只怕哪里有什?么损伤,甜甜被她胡乱一通摸,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沉下声音说:

“主子,时间紧迫,你且听我说。那日,密卫营的兄弟们保护陛下,拼了命阻拦叛军,奈何敌我实力悬殊,实在没能拦住,不少人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幸好,并无性命之忧,兄弟们如今俱都藏身京城暗营,只待主子归来。”

她顿了顿,“至于属下,乃是得到贵人襄助,才能潜入此处,见得主子一面。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

“出去?”

姚盼觉得甜甜在忽悠她,她抬起被重重锁链缠绕的手腕,指了指额头:

“你不如直接用刀背,照着我脑袋来一刀,兴许脱困得快一些?。”

君甜甜沉默了。许久,才说:

“主子,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姚盼一怔,看?向?君甜甜的眼神有些?奇怪。向?前看?,不要沉溺于过去,这?与宗长殊对她说过的话何其相似?

即将离去时,甜甜合紧了姚盼的手,再一次叮嘱,“主子千万保重,好好活着。”

是啊,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姚盼深吸了一口气。

……

活个屁啊不活了!

姚盼对着一桌子的青菜豆腐干瞪眼,天天的素菜素菜,嘴里都能淡出鸟来,这?让人怎么活?她都没什?么力气痛骂宗长殊了。

玖儿看她端着饭碗,一脸生无可恋地夹起一片小青菜,连忙走出去,同前来问安的小太监汇报。

这?小太监自然是陛下派来的,一脸乐呵,回去便将寒霜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陛下。宗长殊听了颇为欣慰,饮了口茶,埋头继续看奏折。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政务繁忙,积压的奏折堆成山高,卯时天不亮就要上朝,三更了还不能熄灯。

他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什?么时间去管这太行废帝。

新帝喜爱生灵,在宫中的百灵苑豢养了一批飞禽,恰好离寒霜殿不远。

玖儿洗衣回来,眼前猛地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只见废帝脚上拖着金链子,蹲在台阶下面,逮着个什么东西拔毛。

真是缺了大德,这?可是陛下花费重金才弄到手的稀罕鸟禽,据说还是凤凰的亲戚来着,就这么给?她糟蹋了。

“人呐,还是得自力更生。”

姚盼啧啧几声,盯着火堆上,滋滋冒着油光的肥鸟,她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面对玖儿痛惜的目光,姚盼咂了咂嘴,理直气壮地来了一句,“这?雉鸡傻里傻气的,我还怕吃了影响我英明神武的头脑呢。”

“……”忒不要脸。

吃饱了,姚盼将火踹熄,一抹嘴,“让宗长殊那个王八蛋来见我!”

傍晚,宗长殊果然来了。

这?几日,接连都是阴雨天气,殿里烧着暖盆,湿冷气还是很重,姚盼将手脚全都藏进被子里?,仍然冻得小脸煞白。

宗长殊点了灯,在案前批改奏折。拿着笔的手都有些?僵硬,骨节像是卡了钉子一般,舒展不开。

姚盼看得好笑,“怎样,皇帝好当吗。”

不省心的东西,还在那冷嘲热讽。

宗长殊直接将奏折甩过去,姚盼哎哟一声,捂住了头。宗长殊目光阴沉,“自己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

姚盼骂了一句,将那奏折捡起来展开,一目十行,眼皮一跳。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然能一眼看明白上面写的东西。是她那几年推行的一项政令,如今再看?,错漏百出。

她那个时候,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一意孤行,不管不顾地推行下去,要知道,当?时太行的民情根本不适合用这样的手段,这?不,弊端立刻就出现了,最近北方等地,频频出现暴动,朝廷不得不派出大量人马镇压,既劳民又伤财。

可是这桩举措,若是放在她还是姚梨梨的时候,即便仍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也能收获不小的成效了。

姚盼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冷哼一声,扔开奏折。双目直直盯着帐顶,对他在一旁的冷声训斥充耳不闻。

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宗长殊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捏了捏眉心,又见她侧过身,默默地闭上了眼,小脸削瘦苍白,他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住嘴,继续专注在奏折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姚盼微微睁开眼,见他揉着额头醒神,累得跟狗一样,心里?有几分幸灾乐祸,于是喜滋滋地哼起一支小调。

那是来自越州永兴的歌谣,宗长殊的故乡,说起来还是他教她的。

他也不管她,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姚盼哼得累了,见他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忍不住悄然无声地下了床。

昏黄的烛光之?中,男人撑着额头,双目紧合,高?挺的鼻梁旁投下阴影。再俊美的容貌,也盖不住那憔悴的神采,眼圈乌黑一片。

烛火一晃。

宗长殊猛地睁眼。

姚盼嗤笑,“怎么,难不成还怕我害你不成。”

“你堂堂七珠摄政王,上过战场杀过人,刀口舔血的人物,也有这?种?害怕的时候?”

宗长殊不言不语,只是紧紧地盯着她,漆黑的眼珠,深邃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往下移动,缓缓落在她没有合拢的衣领之?上。

姚盼猛地退后,伸出手来紧紧地捂住:“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只对那个一心一意爱着她的长殊哥哥有感觉,对这个冷漠的木头不感兴趣的!

宗长殊哼了一声,“美得你。”

这?下可把姚盼惹怒了,“怎么?”

宗长殊这?个人,总是能精准戳到她脾气的引爆点,让她腾的一下炸毛。姚盼老大不乐意了,堂堂女帝的魅力,三千郞侍谁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还从来没有遭到过质疑,还有这?种?嫌弃的口吻,明明,方才就是他自己的眼神不对劲,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刻意勾引一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倒打一耙的人?

圣人有云,冲动是魔鬼。

姚盼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深深的后悔,想不明白,怎么就一时冲动,一屁.股坐到了宗长殊的大腿上捏?

猝不及防,温香馥软入怀,男人的身体一下子紧绷得不行。

板着脸:“下去。”

“不。”

“下去!”

姚盼跟他拗上了,反而挪了一挪位置,往他的怀里?坐得更深一点。宗长殊盯她一眼,突然笑了,指节在桌案叩动:“招惹朕的后果,你怕是负担不起。”

姚盼心中不服输的小火苗跳跃地很旺盛,迎着他吃人的目光,有点后怕,却妖精般舔了舔唇,说:

“有本事,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动。如果九息之内,你能无动于衷,以后,我就再也不靠近你一步。”

宗长殊抿紧唇,不言不语。姚盼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了,遂与他默然对视。

一呼一吸,视线胶着,隔空纠缠。

他始终面无表情,冷峻得像一尊无情无欲的雕塑。姚盼有点气馁,她怎么忘了,这?个宗大人,可是个铁面无私的柳下惠。

没劲。

刚要起身,肩膀忽然被人一揽,铺天盖地的吻,如同急促的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朕早就说过,招惹朕,后果自负。”

姚盼被他捧着脸,吻着唇瓣,疯狂地纠缠,差点窒息。稀里?糊涂地被他甩上了榻,男人身体滚烫,立刻就让姚盼的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宗长殊剥她的手法十分熟练,根本就不像是没经验的。

“怎这般凉?”

他的动作突然一顿,大掌滑过小腿,握住了她的脚踝,捂在怀里?。暖意顺着他的手心,一寸寸渗入肌肤。

姚盼奋力将他一脚蹬开,缩进被子里?,如同鸵鸟一般不肯出来。

宗长殊扯开被子,姚盼将脸伏在枕头上。薄被纤腰,曲线诱人。

双肩颤抖,他靠近了一些?,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泣音,“长殊哥哥,我,我好想你,呜呜呜……”

“这?个人对我一点也不好,他欺负梨梨,还强迫梨梨,哥哥都没有舍得这?样对梨梨,呜呜呜,长殊哥哥,我,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姚盼表演得十分卖力,哭得十分情真意切。偷偷觑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发现他居然一脸的面无表情。

姚盼心头一哽,说不清的难过,哭得更加大声了!

清脆一声响,宽大的手掌如同一块富有弹性的皮筋,结实地落在了某个脂肪较多的部位。

清脆响亮,跟教训小孩一般……姚盼被拍懵了,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哭声愈发刺耳。

宗长殊烦不胜烦,摁住那还没消下去的巴掌印,“一个劲地哭什么?”

姚盼要被他气死:“把手拿开!”

他闷声一笑,不听,反而往下滑。姚盼猛地一个颤栗,扭腰。想要摆脱,却迟迟不得要领。

他穷追不舍,甚至俯身过来,嘟囔地问,“陛下觉得如何?”

“嗯……你给?我滚开。”

他喉结一动,从怀里?扯出一块黑色的纱布,蒙住了她的眼。

姚盼浑身都软得不行,只能容他动作,双目被布条紧缚,陷入黑暗中的感官愈发地敏感起来。

宗长殊蹭了蹭拇指,摁住她肩头上的菱花痣,轻轻摩挲,那儿一片肌肤都已烧红。

她被他伺候得服服帖帖,偏在那哼哼唧唧,不肯服软,“你忘了?我后宫三千郞侍,每夜轮流一个,什?么样儿的我没见过,就你这?样的还不够看?!”宗长殊净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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