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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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落针可闻，死一般寂静。

贺磊跪在舞池中间，一时间浑身发抖，万念俱灰。

他咬了咬牙，忽然大吼一声，双指如钩，竟然向自己的两眼狠狠挖去！

许娜娜惊叫一声：“贺磊，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傅雨城反手持刀，刀身四两拨千斤，往贺磊的手背上轻轻一拍！

贺磊的手被打偏了。

他呆了呆，随即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傅雨城：“我贺磊愿赌服输，这双眼睛，给你就是！你还想怎样？！”

傅雨城“刷”一声收了刀，而后耸了耸肩：“我要你的眼睛做什么？泡酒喝吗？啧，感觉挺恶心的。”

贺磊微微一愣：“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可不要你假惺惺地做人情！”

傅雨城笑了笑：“这个人情，不是给你的。”

他冲着舞池外的老板娘抬了抬下巴：“是还老板娘的。”

贺磊稀里糊涂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许娜娜站在舞池旁边，一张俏脸没有半点血色，眼睛里还隐约泛着一点泪光：“贺磊，你这个大傻子！”

贺磊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他才喃喃道：“……她在担心我？她不是，她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傅雨城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花板上了：“贺老大，你还真是个傻的。”

贺磊又愣了许久，才隐约明白了一点儿什么。他僵硬地站起身来，傻乎乎地望着许娜娜。

这个横行一方的地头蛇，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憋了憋，索性直接问道：“你，你也喜欢我吗？”

酒吧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口哨声。

“回答他啊！”

“贺老大加油！”

“入赘入赘！”

“滚吧你。”许娜娜满脸通红地跺了跺脚，转身便要走。

贺磊又懵逼了。这又是啥意思啊？

他求助一般，往自己那群马仔望去。

光头阿龙做了个“老大，上啊”的口型，而魏先生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贺磊一眼。

贺磊忽然福至心灵，他一步上前，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接着就是一个恶狠狠的热吻。老板娘略微挣扎了一下，反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酒吧里的口哨声和欢呼声，几乎要把天花板都给弄破了。

而后大家整齐划一地喊了起来：“请客！请客！”

傅雨城望着那两个拥吻的人，笑着摇了摇头：“爱情啊，真是把人变成傻瓜。”

他顺手撸了一把白漠的头发：“小鬼，学着点儿。再过两年，你也该追姑娘了。”

白漠不明所以地蹙起了眉头：“为什么要追姑娘？”

傅雨城无语地顿了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贺磊和许娜娜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贺磊还有些不真实的眩晕感：“娜娜，这是真的吗？”

老板娘忍不住笑了，伸手推了推他的额头：“你这傻子，要不是你一直那么横行霸道不讲道理，说不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先说好了，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下去……”

她话未说完，眼前忽然寒光一闪。

某种带着腥味儿的温热液体，溅在了她妆容精致的脸上。

贺磊的躯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大股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脖颈的断口喷涌而出，一直溅上了天花板。

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大伙儿玩得这么开心，也不叫上我莫子巍……多伤人呐。”

随着这温柔悦耳的声音，一个瘦削的青年慢吞吞地走进了酒吧。

他个子中等，身着一袭暗金花纹滚边的黑色唐装，上半张脸戴着一个绿色的鬼娃娃面具，只露出一个清秀白皙的下巴，和一张似笑非笑的嘴唇。

青年的左臂缠着一道纤细的锁链，锁链一端是一枚锋锐的弯钩。整条钩锁，都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宛如一条变异的夜光毒蛇。

此时此刻，弯钩之上，挂着一件圆滚滚的物事。

贺磊死不瞑目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