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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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离保持着极度的安静，他戴着兜帽，一双珊瑚红的眼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经过的人们。大都脚步匆匆，穿着黑西装别着枪。没有人说话，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前面带路的人走路的步伐也很快，似乎恨不得马上把他带过去似的，一时间只能听见鞋子与地面碰撞的声响。

他们在往下走，越往下走，人变得越来越少，呼吸声却越来越重。直到面前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停在一扇铁门前，周围的青灰色地砖附着已经氧化后的暗褐色污渍，连阳光似乎都不愿踏足此处。

门发出仿佛咬牙般的咯吱声，一名黑西装的人探出头来，随即便是浓重的血腥味，离皱了皱眉，至少有五六个人不同的血液的味道。他注意到那个人的手套上沾染了一块深红的圆形血迹，衣摆处也有隐隐的暗色。

“红叶大人还在进行审讯。”

男人的眼底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敬畏，声音也有一瞬间不自然的颤抖。

“首领的命令，让他加入审讯组，归红叶大人管辖。”站在离面前的黑西装面无表情地陈述道，里面的人点了点头，似乎进去通报了，里面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离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是女人的声音。

而且，能以一名女子之身掌控重要的审讯部门，这个人的能力不容小窥。尤其是根据刚刚那个人的表情来看，比起敬畏更多是畏惧。能在审讯室待着的人少说也看过五六次审讯了，现在还没习惯，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就是鸥外医生的目的吗……银发少年低下头，眼睫半掩眸底暗色。审讯室，是得知各种情报的最方便之地，不仅仅是港口黑手党的。

“首领大人的命令，妾身自然听从。”踱步而出的女子挽着一头艳红色的发丝，身上的和服在木屐的边缘开出血色的花枝，那用勾线描色的金橘色眼眸瞥了一眼安静站在那的银发少年，提袖掩住唇角。

“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他是森医生收养的孩子，略通一些医术。”站在前面的黑西装语气平板，“既然已经把他带到红叶大人面前了，那么属下得回到首领身边了。首领说了，红叶大人您知道该怎么做。”

“首领还真是信得过妾身。”尾崎红叶的眸光骤然加深，女子的刘海微微拂过光洁的额头，露出来的一只眼瞳扫过这名首领的直属部下，而后又停留了几秒到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少年身上，最后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妾身知道了，跟进来。”

她转身，发髻上斜插的金钗摇动着轻微碰撞，银发少年抬脚跟上女子的步伐，身上的斗篷扬起，他自然能感受到后面男人那投过来的夹杂着轻微怜悯的目光，在即将跨入审讯室时，抬起手将兜帽拉下，露出银白色的发丝，整个人没入那浓重无光的血色黑暗。

大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