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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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膝下的女儿总共只有一个,便是他与贵妃所生的女儿陈嬛儿。
陈嬛儿今年十六岁,胞兄乃是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三王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她的性子自然是骄纵了一点。
“我不嫁!”陈嬛儿撅着嘴巴,偎依在贵妃怀里,气呼呼地喊道。
贵妃林氏不过平民出身,但她生的好相貌,虽也上了年纪,又生育了两个儿女,但仍是风韵犹存。
此时,王宫之中,她一身华服锦衣,坐在屋内,被女儿扯着袖子撒娇。
“你又说什么混话,你父王已将亲事许下了,你是不嫁也得嫁!”林氏捏着陈嬛儿的手臂,厉声道。
一个平民之女,在韩静烟这样的王后眼皮子底下,能把自己混的风生水起,林氏也从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儿子陈烈,年少时不显山露水,直到十六岁以后,才渐渐显出非凡的天赋和根骨,很得王上的喜爱。林氏见此,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越发低调。
韩静烟在后宫经营多年,要想谋害皇子不易,但对付她和自己的女儿却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然而随着王子们渐渐年长,王后与贵妃之争也浮到了水面上。
此次韩千觞重伤归京,也不知王上知道了些什么,竟与韩静烟大吵一架,二人还动了手,弄塌了一座宫殿。
林氏嗅出了其中的微妙,大大方方提出可以让陈嬛儿嫁给韩千觞。
“韩氏一族可是咱们苍州的中流砥柱,王上与王后生了嫌隙,可不能再跟韩将军有什么龃龉了。”林氏言笑晏晏,换来了苍州王陈元意外的视线。
陈元眼下确实急需拉拢韩千觞,无论如何韩千觞才是韩氏一门的宗主,而韩静烟只是王后而已。
于是这门亲事火速地被定了下来。
陈嬛儿被母亲捏疼了,她眼里盈起泪水,委屈地说道:“那韩千觞就是个魔头,又生性风流,人家风家好端端的庶女都被他弄到府里,不明不白的,我为何要去遭这罪?”
贵妃幽幽叹了口气,眼神里却略过一丝狠厉:“你知道什么?韩千觞是什么样的实力?王上有多么看中他?如今王后步步紧逼,若你哥哥不能继承王位,我们都得死!你自小锦衣玉食,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娘和你哥哥一点点挣回来的!现如今你还想一分力气也不出不成?”
陈嬛儿自小哪见过母亲这般严厉,不禁“哇”得一声哭出来,她扑在贵妃的怀里,呜咽道:“娘,我怕。”
“你怕什么?”贵妃轻叹了口气,揽着女儿道,“你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又是王女,难道韩千觞还会让一个妾室爬到你头上吗?摆出你王女的款来,偶尔任性一下,韩千觞总归不会如何的!”
而韩府之中,风遇雪正躺在椅子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韩府里最近忙碌的很,有许多宫女和嬷嬷从宫里出来,开始布置前前后后的布置,大红的绸缎一块一块,聒噪地仿佛一直在重复一句话——韩千觞要娶妻了。
这里,只有风遇雪最是悠闲。
春日里,天气渐渐回暖,风遇雪弄了些葡萄,用井水镇着,清凉香甜。她一边吃葡萄,一边看着回廊里来去匆匆的人。
然而这样的悠闲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韩府里的小丫头玉珠就匆匆忙忙地跑来了。
“遇雪姐姐,不好了!王女来了。”玉珠面色白的厉害,惊恐地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玉珠这丫头是整个韩府唯一向着她的,倒好像她的主子不是韩千觞,而是她一般。
风遇雪微微一笑,慢慢站起来。
这人,早晚都是会来的。
越来越多的仆人们发现王女来了,王宫里出来的嬷嬷们很快便聚在陈嬛儿身边。
陈嬛儿身边的贴身侍女一脸为难。
“殿下,咱们还是算了吧。”侍女小声道,“大婚前夕,您跑到夫家来,不合礼数的吧。”
陈嬛儿气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可是我未来夫婿的家。”
“韩将军不在府里,如今这里,就只有一个风遇雪,您若是与她起了冲突,韩将军定然是不高兴的。再说了,万一有个什么争吵,您是主母,她嘛充其量也就是个姨娘,这传出去多丢人啊。”
那侍女越劝解,陈嬛儿的火气便越大了起来。
“怎么?虽说我没过门,但教训一个小小的庶女,总还是有资格的吧!”陈嬛儿说着,一路横冲直撞便冲了进来,加上有心人引路,她很快见着了风遇雪。
风遇雪清早起床尚不曾梳洗,头发披散着,面上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婀娜和自然。她就站在院子里,身边搁着一张躺椅,旁边的小几上还有一串晶莹透亮的葡萄。
见着陈嬛儿,风遇雪盈盈拜下,姿态柔美。
陈嬛儿刹那间被镇住了。
明明自己才是衣着华丽的贵女,然而刹那间,陈嬛儿却觉得她仿佛被风遇雪比下去了。
地上跪满了下人,齐齐称道:“拜见王女。”
陈嬛儿瞪着风遇雪,问道:“你为何不叫我?”
玉珠跪在地上,听此忙探头道:“王女殿下,风姐姐生不能言,还请赎罪。”
陈嬛儿瞪了玉珠一眼,她如何不知道风遇雪是个哑巴,只不过是故意为难她罢了,然而这却有个小丫头还傻乎乎地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呢。
“我还没发话,你一个小丫头竟敢抢着回答,来人,掌嘴!”
这话显然是有些无理取闹的,但陈嬛儿在宫内横行霸道惯了,打个下人耳光,别说是这样的事,就算她说是下人长得丑冒犯了,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陈嬛儿身边的宫女,应了一声,熟练地撸起袖子走过去,抬手便一巴掌打在玉珠脸上。
玉珠又怕又疼,呜咽着哭起来。
那宫人又抬起手,竟是还要打。
风遇雪蹙着眉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她咬了咬唇,用手语回:我替她。陈嬛儿蹙眉看风遇雪,不耐烦地问身边的宫人:“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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