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失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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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你需要政府补助吗？三个孩子每个月有五万日元。”

“进门时的确很合适，不过现在也不晚。”黑发男子手很稳，枪.口一动不动，笑容收起，语气凝实，态度非常认真。

不必多问唐泽奏一是如何确定他与门内的人认识这一点。

织田作掩饰开门那时他所望来的，见到熟人的眼神，实在是比西餐厅老板假装不认识织田作的方式还要拙劣。

“哦。”唐泽奏一冷淡的回应令包括太宰在内的人，都产生一瞬的愣怔。

“好平静啊。”黑发男子徐徐笑开，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开始施力：“下次记得，要找没有超辣咖喱饭的西餐厅用餐哦。”

“啪！”

……

五色的纸屑落满少年肩头手臂，有些掉落在腿上。换衣服时不习惯披散着头发，因而高高垂在身后的马尾上挂着数条彩色的纸带。

只是一个瞬间，唐泽奏一简便的白衣黑裤常服，就被装点得圣诞树一样花哨。

“听到唐泽检察官这样的大人物要到横滨来，我就有些好奇会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看来完全不虚盛名，欢迎来到横滨。还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

太宰治手中的武器转了一圈，悬在手中枪.口倒转。虚浮的笑容像戴在头顶的面具，轻轻一拽就能完美覆盖在脸上。

“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也报上名字，权作迟来的自我介绍。

“唐泽奏一。”少年回以社交礼仪上互通姓名的答复，紧接着语气平静道：“横滨的欢迎礼仪很特别。”

到达横滨的第一个晚上，他在横滨边界遭遇袭击失忆；第二天寻找线索，得到黑手党人士以枪指头的招待。

不愧是你，横滨。

莫名的自报姓名环节之后，三人间胶着的气氛似乎有所缓和的沉默下来。

太宰治，没有印象；织田作之助，也没有印象。两个陌生的名字在脑海中打了个转，没有勾起唐泽奏一任何回忆的碎片。

此行除两份蛋包饭外，可说一无所获。尽管唐泽奏一失去记忆，但至少还算清楚，以他执法人员的身份和立场来说，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和两名黑手党同桌而临，相安无事交谈的必要。

动作轻缓地摘掉身上的彩色纸带，拢在手中放到旁边，另只手撑在吧台边缘借力。一连串肢体动作中，透露着显而易见的离开讯息。

“啊，说起来也是。唐泽检察官此前都是在东京范围活动，很少来横滨呢。没想到才来的第一天，就被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救下。今天是第二天吧，又遇到了，我们还真是有缘。既然如此，我有个提议，检察官就看在两次巧遇的缘分上，将今早三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交还给港口黑手党安葬如何？”

少年检察官正式起身前，太宰治不经意地开口打破沉默氛围，言辞有礼语气亲和，全然看不出数分钟前令人胆寒的一面。

早晨由异能特务科带走的三具尸体，是负责看守港口黑手党武器库的成员。能在黑手党中负责此类工作的“消耗品”，非既忠心又无用的人不可。

无名者有组织有预谋地袭击武器库，杀害看守成员，估计仓库内的武器也被劫掠一空。

找不到活人，就只能从死人嘴里问话。太宰治开口要那三名港黑成员的尸体，目的并不是为了将他们安葬，而是要从三人遭受的攻击中获取袭击者的线索。

“火化埋在公共墓园了。”唐泽奏一语气平淡，说完停顿片刻，像是说完上一句之后，还得攒攒才有力气说下一句似的：“武器型号‘graugeist’九毫米口径、灰色斗篷、组织性很强。”

他知道太宰治想得到什么信息，少年检察官并不介意坦言相告。他介意的是对方一句话转成十句话的说话方式，非常麻烦，而且浪费时间。

“这样啊！”太宰治丝毫不觉意外地点点头，露在绷带外落霞似的眸子弯着藏起眼中神色：“非常感谢唐泽检察官对我们港口黑手党成员的照顾。”

唐泽奏一顺利起身，墨色的纸币平展压在餐盘下，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慢吞吞步子。快到门口时，目送他背影离开的太宰治忽然扬起声音：“希望不会再与唐泽检察官见面了。”

但愿如此。

就算是检察官，也有不想管的麻烦事。袭击港口黑手党的人，就让港口黑手党自己解决。能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也算是他没有白跑一趟。

或许，还可以给对方一点帮助。

唐泽奏一抬手拉开门，回头向织田作之助问道：“请问你需要政府补助吗？三个孩子每个月能领五万日元的补贴。”

下班时听到事务官的念叨，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

“不必了。”红发男人先是一怔，果断拒绝道。

挂着风铃的门扉闭紧，室内余下的二人，太宰治依然是那虚浮的面具一般的笑容。织田作之助看着盘子里残余的咖喱痕迹，决定重新找地方安置孩子们。

看来黑手党的身份，即使只是最底层的跑腿人员，也很容易给孩子们带来意料之外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