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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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只有老三媳妇勤快的收拾桌子，安满月和宁永川两个人回屋了。

一回到屋里，安满月翻箱倒柜的查看家中的地契房契，随后一股脑地塞到宁永川手中，叮嘱道：“你赶紧去官府把这些东西换成红契，省得大房把东西顺走卖了。”

安满月这话毫不夸张，老大媳妇李氏经常顺走原身妆匣里头的东西，有不值钱的粉，也有值钱的银耳坠，可原身怂货，屁话不敢说一句，不光如此，原身每年还会给老大媳妇准备生辰礼。

宁泽仁叮嘱了安满月几句便拿着房契地契出去了，他前脚刚走，老大媳妇李氏后脚就进来了。

“娘，饭桌上你咋不帮相公说话？”老大媳妇李氏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进屋后一屁一股坐在床边，仿佛这是她屋一样。

安满月一脸复杂地看着李氏，唇角冷漠地一勾，问道：“怎么，还想让家里给老大买书？”

“娘就不想当官太太？”李氏反问。

“是买书，还是买考题？”安满月淡漠一笑，质问道。

李氏被安满月的话问愣了，既然娘也已经猜出来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了，此时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安满月的神情，眼珠子一瞪，碎碎叨叨的抱怨：“家里的银子本就是给我相公念书用的，花点钱买考题，等相公当了大官，咱们一家人都发达了，这么好的事儿，爹娘你们咋就不愿意呢，你们这也太自私小气！”

“自私小气？”安满月眉头一挑，毫不留情地瞪回去。

李氏被安满月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得愣住了，印象中的婆婆可是柔软好拿捏的小白兔。

安满月坐直身子，淡然道：“咱们家大部分钱都用在了老大身上，老大要念书，花些银子是正常的，作弊这种事情你们怎么好提出来，亏你还是秀才家的闺女！”

“你……”李氏词穷了。

“秀才一年考一次，要是这次有很多人作弊的话，老大也就的的甭去考了，明年再去也不迟，反正他还年轻。”安满月说得振振有词，又句句在理，气得李氏脸都黑了，“再说了，你们大房花了那么多银子，对其他几房也不公平。”

“那怎么能一样，今年这事儿特殊，相公今年二十了，今年考中秀才，下半年就能参加秋闱考举人了，若错过今年考秀才的机会，相公下半年就没法参加秋闱，就更没法参加明年的春闱，你们这就是在耽误我家相公的前程！”李氏啐了一口，气急败坏地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狠狠瞪着安满月。

安满月完全没将李氏说的话放在心上，偏头看向一旁，神色淡漠，“科举是正统，万一有心之人会将买卖考题的事情传出去，老大岂不是要被抓去坐牢？”

“只要我们不说，还有谁知道？”李氏现在满脑子都是买试题的事情，她觉得公婆就是嫉妒她男人有才华，是童生，完全忘记了她公公已经是秀才的事了。

“既然你想买，那你跟老大自个拿钱就成，别来烦我们！”安满月懒得再跟头脑不清晰的人掰扯，冷漠地下了逐客令，“出去吧！”

李氏压根没有理会安满月，扭头去翻床头柜上的木柜，正好这木柜没上锁，平日里她那个蠢婆婆将房契地契都放在木柜里头。

李氏将木柜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拽出来，弄得满床都是，偏生没有找到房契地契。

“娘，房契地契你搁哪了？”李氏阴着脸盯着安满月，可安满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她，“我劝你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本来就好看！”

“你……”李氏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气得火冒三丈，一直以来伪装的良好素养此刻消失不见，怒不可遏地抓了头发，一脸鄙夷，“说的也是，要不是你这张狐媚脸，公爹怎么可能花三十两银子把你这个无德无能的人娶回家，我们宁家乃是书香门第，就因为有你这个狐一狸一精，我家相公到现在还没考中秀才，呸，家门不幸！”

没错，当初原身丈夫就是因为原身长得好看，花了三十两银子娶了原身，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原身一直不敢跟李氏叫板。

“啪！”

李氏的脸上陡然出现鲜红的手指印，她被安满月突如其来地一巴掌给整蒙了，怔怔地张大嘴巴。

“当儿媳妇的跑到婆婆屋里翻箱倒柜，你爹娘就这么教你的？”安满月看着满床狼藉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道，“我男人愿意花三十两彩礼娶我，关你什么事！”

等李氏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外了，想起方才的事情，她真没脸再进去了，只能捂着脸落荒而逃。

宁家不大，李氏这幅惨样正好落在徐氏和苏氏眼中，不过她两可不敢嘲笑李氏，谁让李氏有个秀才爹呢，听闻李氏爹很可能要任命她们县的师爷。

老三媳妇忙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开始干活。

徐氏扶着腰装作很累的样子回房了，大嫂被娘修理的事儿她还是装眼瞧不见的好，省得大嫂将怒气撒到自个身上。午饭大房的人都没来吃饭，饭厅涌动着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