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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件上的名字叫穆怀福,家住老城厢小东门附近。
徐思齐说道:“把围脖摘了。”
穆怀福依言摘下围脖。
他的年龄大概在二十四五岁,多少有些雌雄眼,脸上坑坑洼洼的青春期后遗症。
“你是干什么的?”徐思齐问道。
穆怀福说道:“拉车的。”
“哪的人?”
“苏北人。”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走吧。”
“去、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巡捕房。”
“先生,你就放过我吧……”穆怀福哀求道。
徐思齐说道:“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跟踪我?”
穆怀福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本打算、本打算捞点外快来着……”
“捞外快?”
“是。”
“下个月,张先生五十大寿……”
“哪个张先生?”
“张孝临。”
“你是青帮的人?”
“是。”
“接着说。”
“我想送一份寿礼,赶上手头没钱,所以就……”
“所以,手头没钱,就准备动手抢劫?”
“我真的是第一次干,求你放过我吧……”
“你用什么抢劫?”
穆怀福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
徐思齐接过刀子,说道:“这么说,你确实不认识我?”
穆怀福连连点头。
徐思齐略一思索,说道:“我的样子,看上去像有钱人吗?”
穆怀福来了一个默认。
徐思齐看了他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看你不像穷凶极恶的人。拉车也能养家糊口,干嘛一定要加入帮会呢?你知不知道,就凭持刀抢劫一项罪名,至少要在监狱里关上一年半载!”
“我不想一辈子拉车……”穆怀福低声说道。
徐思齐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我警告你,再因为这种事落到我手上,这辈子就准备烂在监狱里吧!”
穆怀福千恩万谢,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静安寺、法华寺,龙华寺,并称为上海三大古刹。
相比较而言,若是论起知名度和影响力,法华寺远不及静安寺和龙华寺。
但是对于上海来说,法华寺绝不是一座寺庙那么简单。
这里面有更深层次的符号意义。
北宋开宝三年,慧禅和尚筹建了法华禅寺,寺名取自《妙法莲华经》。
自古就有“先有法华,后辟上海”的说法。
简单的说,法华寺的历史,比上海还有久远。
最初的时候,法华寺香火十分旺盛,久而久之,带动了周边地区的人气。
这里原本有一条名为李漎泾的小河,后来也借用寺名改为法华浜。
沿着法华浜,法华镇自发形成。
法华镇是典型的江南古镇,棕绷店、香烛店、茶馆、混堂、南货店、中药店、酱园、铁匠铺、箍桶店。
房屋鳞次栉比,商号店铺一家连着一家。
沿河店铺把木桩打入法华浜,一半建在河上,一半在陆地上,这种建筑在当地俗称“河浜房子”。
法华浜有十几座桥,大部分都是供行人通过的木桥。
唯一一座拱形石桥,名为香花桥。
靠近香花桥北侧,同样有一栋沿河而建的河浜房子,门上挂着法华香烛店的牌匾。
宁志成一身青布长衫,在附近观察了一会,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店内光线昏暗,连一个顾客也没有。
柜台后面是一道门,门上挂着嫦娥奔月的帘子,掀开帘子就能进入后屋。
余晓曼踩着凳子,整理着货架上货物。
此时的余晓曼,完全不同于当初阔太太的样子。
一件粗布棉旗袍,臃肿的像是怀了孕,头发随便挽了一个髻,脸色看上去蜡黄无光。
见宁志成进了,她赶忙从凳子上下来。
“事情还顺利吗?”
“都办妥了。”
宁志成从怀里掏出两本证件,挑出其中一本放在柜台上,说道:“这是你的。”
余晓曼伸手拿起证件,认真仔细逐页看了一会,赞道:“志成,还是你有办法。”
宁志成笑道:“两张证件,要了我一百大洋……”
证件上名字分别叫冯奎和马玉芬。
照片很容易更换,经常发生冒用身份证的情况。
为了杜绝此类事情发生,从去年年底开始,身份证不仅粘贴本人照片,而且还要登记指纹符号“斗”和“箕”。
按照大指、食指、中指、环指、小指,依次排序填写。
宁志成拿回来的证件,登记指纹内页空白,只要他们自行补上就可以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肯花钱,很多看似难办的事情,三五分钟就可以解决。
法华镇隶属法租界辖区。
从英租界搬到法租界,等于从一个国家移民到另外一个国家。
正常情况下,只要进入蛰伏状态,加上经过一番化妆改扮,他们的行踪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选择地处偏僻的法华镇,主要是避免遇到熟人。
即便如此,他们也需要更换身份。
毕竟,在打击共党方面,英法租界和国民正府目标一致,经常采取联合抓捕行动。
宁志成坐下来,看了看空荡荡的货架,说道:“开店做生意,就要有一个做生意的样子。玉芬,晚上列出一个单子,明天我去上货。反正最近也没事做,多赚一些钱,起码不至于坐吃山空。”
余晓曼沏了一杯热茶放在柜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算好的,手头有些积蓄应急。其他条线上的同志,怕是没这么好过了,活动经费迟迟不到,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开展工作了。”
宁志成说道:“困难是暂时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经费问题肯定会得到解决。另外,根据组织上最新指示,我们这个情报小组,暂时进入蛰伏期,电台保持静默,切断一切与外部的联系。”
“船工的行动组怎么办?”余晓曼问道。
宁志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行动组和我们一样,停止一切活动,等到事态平息了,再做打算。我们内部出了内奸,偃旗息鼓,继续潜伏下去,这是唯一的应对之策。”
“蛰伏期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一切听从上级命令。”
“可是,很多后续工作怎么办?比如,大丰纱厂的党小组,听说发展了十多人。对了,我记得,这件事由你负责吧?”
“没错。是由我负责。”
稍微停顿了一下,宁志成脸上露出欣慰神色,说道:“好在,很多由我经手的工作,周青山并不知情。就比如大丰纱厂成立党小组,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涉及具体名单。”
余晓曼说道:“我估计,他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宁志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上级派来了新的情报小组,所有周青山不知情的工作,都由他们接手。当然了,周青山是负责人,大部分情况他都了解,所以,这次损失极其严重。很多熟悉英租界情况的老地下,只能被迫转移,或者和我们一样,调去其他地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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