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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李弘扬声叫唤,让马车立刻停下来,着急的要下车,裴氏回过神连忙扶了李弘下车。

前面的车辆全都纷纷停下来,不一会儿,李治和武媚娘也下了车,李治着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前来禀告的内侍,着急慌乱的回答道:“沛王和公主赛马,沛王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眼下,眼下人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人都不见了,事情可就严重了。李志第一个问道:“公主呢?”

“沛王摔下来之后,公主去寻沛王了,奴也不知道。”内侍哭丧着一张脸回答,生怕惹得李治和武媚娘的不喜,小身板在止不住的颤抖,期间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李治和武媚娘的神情。

“来人。”李治闻之脸色大变,一声令下德宝上前来,“陛下。”

李治道:“立刻带人去找,把沛王和公主安全的带回来。”

是的,安全的带回来,李治不允许他们有半点闪失。

德宝应下一声,招手让一旁的侍卫过来,问前来通报的内侍,“沛王和公主在哪儿不见的?”

“就在,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内侍着急的想带路,德宝指着让他往前去,他会带人在后面跟着的。

此时的李初和李贤在一起,还有一个李旦,李贤摔下马正好摔入了一个坑里,这个坑是猎人专门为了捕捉猎物而设置的陷阱。

当时的情形严峻,李初看到李贤摔下马时,本能的跳马想要抓住李贤,结果不小心自己被李贤带得掉下坑来,至于李旦一看姐姐都掉下去了,二话不说的跟着李初一道跳下来,可怜的李贤刚摔下来正被陷阱下的捕兽夹着脚,李初掉下来的时候能避着李贤会儿,李旦可没有李初的本事,正好砸到李贤的身上,砸得李贤头昏脑胀。

李贤是脚伤了,身上也伤了,难受极的坐在角落里,李旦干巴巴地道歉,“贤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你,姐姐也就算了,你跳下来凑什么热闹呢?”李贤难受,不是一般的难受,腿上已经见了血,人叫李旦从上面砸了下来,都不知道有没有砸出内伤。

看着李旦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恨不得冲上去给李旦一个教训。

李旦一脸的无辜,“我就是看姐姐摔下来了,想要抓住姐姐。”

李贤一听既是无力也是来气,“你抓得住吗?姐姐都抓不住我,你能抓得住姐姐?净会添乱。”

被斥了一句,李旦可委屈了,却不敢反驳,拿眼瞅着李初,李初收到信息,“你摔下来的时候有人愿意抓住你,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在那里训斥人?李贤啊李贤,过分了。”

“那是他蠢,他明知道自己捉不住人还想捉,不知道留在上面或是去找人来救我们?现在好了,有人知道我们在这儿?”李贤生气的反驳,真是气坏了。

李旦……其实说得没有错,他应该去做的是找人救李贤和李初,而不是跟着跳下来。

哪怕知道李贤骂的没有错,李初也不可能帮着他说话,反讥道:“是啊,你聪明,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那你怎么摔下来了?要不是因为你摔下来,我们能落得如此境地?”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李贤,李贤不曾自我反省,第一时间倒是怪起李旦来,李初不惯他的臭脾气。

“我,我……”李初说的都是事实李贤无可反驳。

还是李旦小声地道:“姐姐姐姐不要跟贤哥哥吵了,我们还是想办法上去吧。”

这样一个深坑四周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李旦年纪小,胆子也小,害怕的往李初的身边靠拢。

“我们聪明能干的沛王,你说现在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坑呢?”坑的高度至少有四米,但凡浅一点李初都能顶着李旦上去。

看是看不到上面的,他们赛马的时候跑得快,不见得后面的人能跟上来。

都这会儿的功夫了,可见是跟不上来的。

李贤听得李初一问,哼的一声,“我们人虽然摔下来,马总还在,只要有人寻来,肯定能找到我们。”

脸上抽了抽,可见痛得厉害,偏偏嘴硬的连坑都不坑一声,李初瞧着也不说上去帮忙,问道:“你确定我们的马会留在原处?”

问得李贤脸上一僵,驯得再好的马总是畜生,主人不在,又没有人拴着,马儿定是撒腿就跑了。

“所以呀,现在我们怎么办?”扎心问完李贤阴着一张脸不作声,李初哪能轻易地放过他,好声好气的再问上一句,以确定李贤能不能想出办法来。

“等。我们人不见了,肯定会有人回去禀报的。”李贤冷声地回答,李初哦的一声,“我是不在意等的,你的腿确定能等?”

问得最是扎心不过了,李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发一言。李旦拉了拉李初的衣袖,“姐姐,姐姐,你会医术,你快帮贤哥哥看看吧,贤哥哥流了好多的血,再流下去会,会……”

会什么的不敢说出来,意思总是明了的。

李初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李贤一直忍着不作声,血流不止都依然不作声,这性子够犟的!

“用不着你们假好心。”李初正想李贤的性子果然极不讨喜的时候,瞧人家说的什么话?假好心!

“你那是一颗什么心?所以知道我们是假好心。”李初反讥相问,李贤又不敢吱声了。

“李贤啊李贤,你这一辈子是不是都学不乖?拿了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自己不是个好东西也以为世上的人对你都是急功近利。”李初的神情不善,冷眉横过李贤等着李贤的回答。

骂人不成反被讥,李贤的脸色更难看了,可是李初就是想让他痛一痛,什么办法都用过,想让李贤有所改变,终是没有成果。

既然如此,何不试试别的办法。让李初轻易的认命,李初是不会的。

李贤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李初说的那样的人,“姐姐只会说我的不是,那你呢?我眼下有伤在身,姐姐是怎么对我的?”

“怎么样对你?我自问对你从来不比任何人差?为何落在你的眼里,我是处处不拿你当自己的弟弟?你说你有伤在身我冷眼旁观是错,但你呢,你是怎样待我的?我为何落入此地?难道不是为了救你?我若不将你当成弟弟,我至于舍生忘死的救你?”李初质问李贤,想听听在李贤的心里,她为李贤做的这一切算是什么?

李贤可以去问任何人,却不该去问李初,适才李初是怎样救他的,又是怎样同他一起落入陷阱之下,李贤难道不清楚吗?

再是无情无义,再是冷心冷肺,李贤总不能颠倒黑白。

事到如今,李初已经明白,李贤就算有再多的感谢,也绝不会说出口。算了,她为何要同他计较了,计较多了反倒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想通这一点,李初大步向前,将李贤按坐在地,不由分说的抬起李贤受伤的左脚,李贤挣扎着不肯,李初问道:“腿不要了?”

一句话成功将李贤的挣扎按下,李初朝李旦招招手,李旦高兴的走过来,李初轻声的朝李旦开口道:“你按住贤儿,我帮他把捕兽夹取下来。”

“姐姐放心,我一定按住贤哥哥。”李旦保证,李初瞥过李贤问道:“能忍得住?”

“我能。”李贤肯定的回答李初,李初无奈地暗叹。

萧太后嘀咕:“李贤啊李贤,真是最像武后的人。”

好强上进,目的性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宣太后:“要是性子仁厚一些,倒是一个太子的好人选。”

吕太后:“要是有这样一个太子,对武后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大家都是过来人,很清楚吕太后话中的意思。武媚娘是手握大权的人,她不会也舍不得将手中的权力交出来,可是李贤太强势了,要是换了李贤成为太子,必定和武媚娘水火不容。

萧太后意味深长的说起:“有道是时也,势也,命也。人与天斗是斗不过的。”

宣太后:“听你的意思李贤将来能成为太子?”

萧太后:“我是不介意说出来的,只要群主也不介意。”

宣太后:“总觉得你没什么好话。”

萧太后很无奈,“哪里是我没有什么好话?我只是想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吕太后:“那你得问问群主乐不乐意。”

萧太后:“就是啊,群主非不乐意,要是乐意我早就说了。”

吕太后:“请向孝庄妹子学习。”

看看人家孝庄太后,从来不说想说什么,忍在心里多年也从来不会问李初想不想知道。

萧太后认了:“是啊,是啊,和你们一比,我的道行差的太远了。”

这时候的李初正在为李贤取下捕兽夹,不知道群里的太后们已经聊了一堆,李贤痛得脸色发白,李旦按着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贤哥哥不用担心,姐姐会医术,取下兽夹之后,让姐姐给你上药包扎就不痛了。”李旦小声的宽慰李贤,李贤冷哼一声,好似没有听进去。

李初看着那血淋淋的兽夹,兽夹夹着李贤的小腿,有些地方隐约可以看到骨头,“不错,挺能忍的。”

确实是夸奖,这样已经见骨的伤李贤竟然还能忍着,吭都不吭一声,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多谢姐姐夸奖。”李贤轻声的说了一句,李初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你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

李贤没有想到李初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抬眼望向李初,“姐姐为何有此一问?”

李初耸耸肩答道:“随口一问你想答便答,不想答便不答。”

打量了李初半响李贤才回答道:“最恨我不是母亲的长子。”

这下轮到李初怔住了,“最恨不是身为母亲的长子吗?你就那么想当太子?想当未来的皇帝?”

“对,我很想,一直都想。姐姐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感受,姐姐扪心自问,兄长是适合当太子的人选吗?”李贤难得将话同李初说开了,神情不善地盯着李初。

“你想说兄长不是合适的太子人选,可你就是吗?”李初上下打量的李贤,李贤幽幽的道:“至少我会比兄长好。”

真是很拿自己当回事啊!李初扎心的道:“我却认为你比不上太子哥哥。”

李贤一听气愤的道:“分明是姐姐偏心太子哥哥,从小到大你就一直偏心他,现在更是。”

“不,不仅仅是你,就连父亲母亲,你们所有人都偏心太子,就因为太子哥哥是母亲的长子。因为太子哥哥的出生,母亲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到我的时候,事成定局,我对母亲的意义永远比不上太子哥哥。”李贤神情不忿,语气中对于李治和武媚娘的怨恨都显露了出来。

“你跟我说实话就不担心我回去会告诉父亲和母亲吗?”面对李贤说出的话,一声声的控诉,李初反倒不以为然,只是问了这样的一句。

李贤闻之一僵想说的话再不敢说出来了,李初问道:“你怕不怕我告状?”

可怜的李贤抬头看了李初,“我怕不怕,如果姐姐想告状都会告的。”

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果李初想要告状不管李贤怎么怕她都会告的,如果李初不想告状,自然就不会告。

“可是我打算告状。”李初这样一句话落下,李贤惊得差点要站起来,李旦死死地按住人,李贤动弹不得,气愤的问道:“你竟然真的要告状?”

李初的手在李贤不曾察觉的时候已经往兽夹上移去,这样还不够,李初有意的刺激李贤道:“不仅要告你的状,更要把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原封不动的告诉父亲和母亲。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开心!李贤都要气死了,能开心的起来吗?指着李初大声的质问道:“你,你太可气了。”

“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一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事无不可对人言,怕别人告状的话就不要说出口,既然说了就别怕人告状。”李初说的云淡风轻,李贤却气得火冒三丈,李处依然觉得不够,“怎么样?生气吧,想打我吧。那就来呗,看能不能打得过我。”

“你,你……”李贤真准备站起来打人了,李初突然双手掰开了兽夹,正好李贤将李旦推开了坐起来,脚上没感觉到痛一般,只顾着质问李初,“不管我打不打得过你,我都要打。”

“贤哥哥,你别生气,看看你的脚,兽夹已经被姐姐取下来了。”李旦指着李贤的腿告诉李贤这个事实,李贤终于反应过来了,低头看了自己的腿。

李初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为李贤包扎,“伤口得处理,只是我身上没有带药,忍一忍吧,应该差不多人到了。”

李贤微微一怔,李初安抚李贤道:“放心,不会告你的状。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再者你那点心思,父亲母亲一清二楚。可是你该明白的是不管你怎么做,你都不可能得到太子之位。”

李治对李弘是满意的,完全没有打算换一个太子的意思,所以不管李贤现在怎么争,再怎么抢,都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太子之位。

相反李贤争的多抢的多了只会越来越让李治不喜,到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李贤。

“骨肉相争,自来都是各家大忌。父亲早就一再告诫过你,你要是依然听不进去,还是想和太子哥哥争,最后吃亏的是你。听我一句劝,你若是真的想有为国为民之心,做一个王爷同样可以为国为民。”李初再一次劝李贤,就想让李贤听进去一句。

可是李贤却执着的道:“我不信,不到最后诸事未定。”

行吧,也是个执迷不悟的人。

“公主殿下,没想到我们竟然会这样见面。”李贤不肯听劝,李初也莫可奈何,就等着有人来救吧,但这一个声音传来,李初抬起头看向上方,一身黑衣的人围在坑上,那双眼睛里出永远都忘不了,轻轻挑了挑眉头,“嗯,确实没想到居然会这样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李贤:腿可断,血可流,必须打李初!

李初:呵呵……小样!放马过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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