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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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对这个很好奇吗?”
见?她眉头深锁,鹿青崖微微歪着头问道。
岳烟伸出狐狸长着肉垫似的小手,指尖轻颤着下意识地想捧一捧。堪堪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又猝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没关系的,是你说的,叫我别时时刻刻都逼自己完美,”鹿青崖抚着她额前的碎发,整个上半身都软倒在她怀里,“今天碰水后又受了风,伤疤有点痒。”
有?点痒……挺寻常的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在鹿青崖温热的唇间滚了一圈后说出来,就带着几分暧昧的甜暖。
伤疤有点长,从右腿根部斜劈过来。岳烟试探着抬起一指,用指腹在伤疤上来回轻蹭。
“好点了吗?”
她问枕在自己肩头的人。
鹿青崖下巴放在她的左肩,一只手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肩臂,另一只手咬在齿间。随着岳烟伸指的每一次摩蹭,眉尖与牙齿就用力几分,在岳烟的手指抬起后才稍微放松。
平日里没个正形的岳烟此时倒挺正经,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只在大腿根部行动,半分不曾越界。相比于大腿根部的细腻,指腹的皮肤稍显粗粝,力度正好地解开旧伤的痒,酥酥的倒很舒服。
她的问话久久没有答复,正以为这句话会石沉大海时,却忽然有了回应。
鹿青崖的眉眼都埋在她的肩上,攥着她衣袖的手上挺起几根细挺的青筋,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她明显地察觉到怀中人在颤栗,不知该作何安慰,却听鹿青崖隐忍着嗫嚅道:
“烟烟,你真好……”
说着,又习惯性地将快要决堤的眼泪忍了回去,抽嗒一下鼻尖笑道:
“从小到大,没人像你一样细致地照顾过我。”
“是吗?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岳烟调笑着说道,摸了摸她脑后的软毛,“因为你是个记性不好的笨小孩。”
见?她抬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有?点懵懵地望着自己,岳烟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紧贴着她的唇吻低声道:
“我说过的,在我这里你想哭就哭,不用硬逼着自己笑出来,这就忘了?”
鹿青崖被她戏谑的语气逗得下意识一笑,随即又被酸楚占据了心间,终于忍不住抱着她的颈,放声大哭。
要?不是忽然穿成?了这个什么女明星,岳烟一辈子都活在庸庸碌碌的平凡里。平庸的生活,平庸的职业,甚至连情感也是平庸的,没什么撕心裂肺的痛,也没什么心花怒放的喜。有?的时候,竟然分不清是幸还是不幸。
她从未听过这样汹涌的哭声。鹿青崖像是要把三十二年的委屈都哭尽,还要?把灵魂也掏出来,放在泪水中洗到透明。
一边哭,一边还紧攥着她的衣袖抽噎着道:
“对不起,我没想把这么多?垃圾情绪都倒在你这里的,我只是没忍住……”
“别,别道歉!”岳烟拥住了她,低声但坚定地说道,“没关系的,我说过没关系的!”
她哭,岳烟就陪着,随意她倾倒自己的情绪。
眼泪将两个人的前襟都湿透的时候,快要闭过气去的鹿青崖才有?能力调整呼吸,将最后一点泪水的余孽流尽。
见?她用手擦拭着眼泪,岳烟索性掩起袖口替她将泪擦了。
“哭累了?”
岳烟声音沉沉地问道。
鹿青崖点点头:“嗯。”
“上床吧?”
“嗯!”
替鹿青崖将衬衫夹换下来,岳烟低头一看?,才发?现拖鞋已经在缠绵的时候踢到好远了。眼看着鹿青崖居然要赤着脚从妆台上跳下来,岳烟忙伸手去接——
她是哭傻了吗?地上多?凉啊?
没等鹿青崖娇嫩的裸足碰到地板,她的人已经完全被岳烟抱在臂弯之间,就这样直接被岳烟直接放到床上。
她已经哭没了力气,像柳树刚抽出来的树芽一样软,水淋淋又软乎乎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还是岳烟给何思邈发?消息,说那些服装已经试过了,尺寸挺合适的。
“困了吧,”岳烟把她的手机放在她能够到的地方,歪着脑袋问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啊……你去哪儿?”
软趴趴的小树芽一下子支棱起来,伸手拉住她的袖口,有?点可怜地问道。
岳烟也微微一怔:“……你真要?留我在这儿睡啊?”
明明以前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可是自从上次酒醒后,发?现鹿青崖满身都是自己留下来的爱|欲痕迹,说起同床共枕这件事,岳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开始不对起来。
再磨叽的迟疑,也终究在鹿青崖的一句质问面前败下阵来。
“为什么不呢,难道你讨厌姐姐吗?”
鹿青崖半个身子窝在被子里,歪着一颗小鹿脑袋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
急于表忠心的岳烟赶紧钻进被窝,在她的枕边躺了下来。
上次在别墅里睡觉,鹿青崖对她说自己怕黑,其实也只是麻醉玩笑中的一个谎言罢了。一个小孩,若是有人疼,倒还有?几分资格养成怕黑这种矫情的毛病,鹿青崖哪里有?这种资格呢?
啪的一声熄灭了灯,按照之前的承诺,鹿青崖开始讲述这道疤痕的由来。她是怎样从家里逃出来的,怎样掉入灌木丛,填报完志愿之后又是怎样鲜血淋漓地回家的……一幕幕,以黑夜为幕布,娓娓的讲述为灯影,电影似的上演了一遍。
岳烟没应声,只是偶尔嗯几下,表示自己在听。
黑暗中,她只看见?一个轮廓。但从声音听来,隐隐能感觉到鹿青崖是背对着自己。
“诶,”她戳了戳鹿青崖的肩头,“都把我留下来了,怎么还只用背影招待我啊?”
片刻,鹿青崖柔软的腰肢扭了扭,微有些懊丧地转过来面对她:
“我真是个没出息的人。”
堂堂影后说自己没出息,这可真是俗世奇闻了。岳烟撑着头靠在枕榻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怎么呢?”
“明明是我先要?诱惑你的,怎么哭的反倒是我?”
鹿青崖自嘲地轻轻一笑,话落就被人拉进了怀里。
时间不早了,岳烟有?心让她别总是瞎想这些,想要引着她睡觉。因而自己先打了个哈欠,阖眸搂着鹿青崖,充满困意地笑道: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建议你下次再诱惑之前,先把腰练得硬一点,省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鹿青崖本来也困倦地闭上了眼,迷糊了片刻,霍然后知后觉地品出一分虎狼的气息。蹙眉推了她一下,小声骂道“小混蛋”。奈何被她锁住了腰身,实在挣脱不开,还是在她怀里睡了。
夜很深了,枕边人的呼吸逐渐舒缓均匀,听上去是睡着了。睡意正浓的时间段,鹿青崖却缓缓睁开了眸子。
她睡不着,因为惦记着后天的拍摄,因为心里横着一句话。
“烟烟,如果我家人真的做了那种事,我就真成?了没家的孩子了。”
……
再怎么不愿面对,录制还是如期而至了。为了节目效果,剧本写得很粗略,时先也没有排练过,拍的差不多?都是临场的真实反应。
岳烟也跟着鹿青崖到了现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鹿青崖的父母,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这对夫妇看?上去还都是挺老实的庄稼人,要?不是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岳烟差点被自己的眼睛骗过去了。
正式开始录制之前,在车上,岳烟低声向鹿青崖确认道:
“录音笔带好了?”
“嗯,在我身上,但衣服遮得很严,他们不会发?现的。”
鹿青崖回答道。因为有点紧张,连带着呼吸也重了些。
她们在路上商量好了,今天要亲口质问朱翠金关于出卖信息的事,并且把语音完整地录下来。一旦朱翠金露出了马脚,立刻就把录音上交给警方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岳烟总觉得,鹿文和朱翠金夫妇的眼睛总往自己这边扫。
可能是他们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自己,觉得眼熟所以才多?看?几眼吧?岳烟暗自思忖着,对鹿青崖却不表露这些,只是笑着握住她的手:
“别紧张,何导同意了,待会儿我和你一起进去。”
“……好。”
鹿青崖眸中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
没有特意安排别的场地,拍摄现场就安排在鹿青崖老家的院子里。第一场,就是鹿青崖走进阔别已久的小院子,年迈的父母迎出来,双方拥抱着热泪盈眶。
听过这个安排的岳烟表示:谢邀,人已经哕了。
拍完这一场,可得把孩子委屈完了。岳烟表示无语,你们少欺负她,要?不然到最后还不都是我哄。
一切机器设备准备就绪,各工作组就位,鹿青崖也和岳烟在门外站好了,只听一声a,拍摄开始。
随行的工作人员引导着推开门,满脸热情地介绍道:
“大爷大娘,您闺女回来看你们来啦!”
然而没想到的是,话音落下的刹那,一盆冷水也随之而来,居然泼在岳烟身上。
岳烟整个人都懵逼了,接着就听见这对男女跳着脚叫骂,甚至还想拉住她的衣襟上来打:
“你就是岳烟?小贱人,就是你造谣我家娇花是小三是吧?打你给娇花出口恶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被渣男耍了的原配还活该挨打吗?岳烟一肚子气,向后躲了几步。
工作人员想要拉开这对夫妻,他们却忽然起了护犊子的心,怎么也拉不开。
一边薅岳烟的衣领子,一边转头去看?鹿青崖的反应,满脸邀功请赏的表情:我们都帮你出气了,看?我们多爱你啊。
朱翠金一直坚信女儿的资质一般,至少没有儿子好,所以自己这套操作肯定能把女儿感动得一塌糊涂的。
没想到,一眼瞥向鹿青崖,却见她这个不肖女儿居然毫不动容,只是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们吵闹。
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的朱翠金有?点想要缩手,却听鹿青崖笑眯眯地说道:
“打呀,接着打。今天她要?是在这里掉了一根头发?,你们以后就一分钱都别想跟我要?。”一听这话,朱翠金赶紧拽住了鹿文,讪讪地朝鹿青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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