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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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长更要帮忙，去得比较早，走之前让她今天别放羊了，去看看热闹。冬小施很有些意动，想去见识一下古时上梁的景象。陶氏早带着孩子把守好位置去了，没功夫管她，再加上甜妞来找她同去，于是也就答应了。

远远听见敬祖先、敬寿星、敬房主的吉利话，到了地方才发现几乎大半个村的人都来了，快赶上人山人海了！

冬小施和甜妞在人群中无疑是最醒目的所在，走哪儿都是焦点，本就不利落的俩人这下行动愈发困难，原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反成了人家的乐子。

冬小施觉得有点对不住甜妞。不是她，甜妞一个人绝对引不起这样的注意。

出乎意料，甜妞的心态倒是还好。她心里想着小舅舅的话，小施情况比她还严重，整天都乐呵呵的，她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像过街老鼠。

不过这次她想岔了，眼下想当老鼠的是冬小施。

村里的妇人，舌头一个赛一个长，热情得过分、八卦得入骨，见了她一口一个“长更媳妇”，冬小施“不是不是”地解释着，压根没人理。

更有人扬声朝上方喊了一嗓子：“长更，看清楚喽！你媳妇儿在这旮旯呢！等会儿好东西多往这边撒啊，让咱们也沾沾光！”

冬小施仰头朝远处看，这才发现祭梁已经结束，贴了喜字的正梁已被抬到屋脊上，申长更和另外几个壮小伙将装着洒喜物品的深筐顺着木梯拖到了墙与墙之间临时搭起的平台上，就等着吉时一到开撒。

匠人嘴里念念有词地往正梁中间系红布袋，申长更正好闲下来，听到下边有人喊，循声看了过来。

也不知他究竟听没听清，但他显然看到了冬小施，笑了笑，扬手冲她说了句什么。

起哄声顿时更大了，四面的人都跟着看向这边。

冬小施彻底呆不下去了，跟甜妞打了声招呼后，凭着自己一骑绝尘的吨位横冲直撞着出了人群。

鞭炮声渐渐远了，脸上的热意也渐渐散了。冬小施慢吞吞往申家走着，又开始琢磨起怎么给申长更弄干粮。

上完梁，申长更留在阚家吃的午饭，申家院子里咋咋呼呼的，是申有庆他们在炫耀二半天上梁时都抢了什么好东西。

吃罢饭，又在屋里摆弄了一会儿羽毛，正要出发的时候，申长更敲门进来了。

“这个给你……”说着递了满满一把东西过来。

没有问冬小施落荒而逃的事，也用不着问。那些揶揄打趣他遇得多了，已经如常对待，小施骤然临之，还是那么多人的场合下，难免慌乱。

冬小施双手捧住，发现有米糕、红枣，还有糖团！

“都是撒梁的东西？”

“撒完梁剩下的，别人都拿，我也拿了点。”

拿了点，然后回来全给了她……

冬小施看着掌心里的糖球，太久没尝到甜滋味，光盯着就口舌生津了。塞一颗进嘴里，是麦芽糖的味儿，有些淡，却又觉着格外甜。

不由感慨阚家果然财大气粗，要知道乡下糖可金贵，轻易没人拿来当零嘴，更别说用来撒梁了。

冬小施捡了一颗大的递给申长更，申长更摇头，“我不喜甜。”

见他果真不吃，冬小施只好作罢。

又见他要出去，眼珠转了转，将人拦了下来，“我那个小鱼玉佩，你现在能给我吗？”

申长更停步，垂眼看了她一会儿，道：“可以，不过要等我从山里回来。”

冬小施急了，等他从山里回来哪里还用得着玉佩，“为何？”

之前可是申长更说的，她想什么时候拿回来都行。

“你打的主意我知道，你要这玉佩，是想通过甜妞，让她舅舅给你当了换钱？”他摇了摇头，“我说了干粮的事不碍，进山后随便猎些东西就能充饥……”

冬小施没想到自己的小算盘竟被他一眼看穿，抬杠道：“那要是猎不着呢？”

申长更想说不会猎不着，不过为了安她的心，还是选择了另一种说法：“你忘了？还有王兴。他的干粮回回都富余，足以在山里过个年。”

他很少玩笑，尤其是这样正经的语气。冬小施忍不住乐了一下，旋即又绷起脸，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

然而凭冬小施对他有限的了解，他应该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即便是好兄弟的。

关门的时候，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捕梦网，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