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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香港钟氏集团的直系子公司,位于广州、由钟父主要控股的大陆钟氏,在粤港澳地区实际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是以,钟瑾的突然身亡,警方介入、媒体广泛报道,顷刻间便掀起一股舆论的巨浪。又因钟父后被送往ICU急救、生死不明,消息一经传出,钟氏股市市值蒸发日逾两亿。迫于局势,香港方面不得不随后派人前来协理公司事务——
“你好,钟邵奇。”
临危受命的青年,最终独自前来。
未携秘书或一干人等,只孤身拜访老宅。
浅灰色西装革履,眉眼间,倒隐约叫人窥得和钟成玉的三两分相似处:只是一个轮廊柔和,一个更趋厉冷,又年长几岁。书房里,同聂守志握手过后,微微收敛打量目光,他?复又看向书桌那头的堂兄弟,颔首示意,“成玉。”
“我们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这次的事……我和爷爷都很震惊,收到消息之后,也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希望能帮你一把。”
“二哥,辛苦你了。”
“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钟成玉示意对方先坐,又将手边那杯热气袅袅的黑咖啡推到对面,“前?些日子我刚出了点事,其实身体也还没好全,现在事情一波接着一波,钟瑾被人谋杀,我继母也病倒……”
“谋杀?”
钟邵奇前?脚刚落座,陡然听得这没头没尾的武断定论,不由眉心一跳,忽然神色颇古怪地看向他?,“凶手已经找到了?”
“嗯,内部消息,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事实上……”
他?欲言又止。
停顿片刻,像是下了莫大决心,复才忽的伸手,指向旁边阴影处默然不语的那位,低声吩咐道,“守志,你来说吧。”
“好的。”
“二哥是自家人,不用藏着掖着。”
“明白的,老板。”
聂守志遂站出一步,循规蹈矩,向钟邵奇淡淡复述了遍钟瑾身亡的来龙去脉。
末了,见?对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又补充:“至于这次……为什么?老板专门让我来向您解释,钟先?生,可能是因为考虑到您并不知道,当年钟瑾远赴澳洲,并不是为了所谓对外宣称的求学追梦,而是因为他牵涉进一起命案。死者聂若蓝是我的姐姐,也是他当时的女友。”
“……”
“当然,我们,包括警方,也从来没有证据说他?和我姐姐的死之间有非常直接的关系——但是学校监控证明,她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确实就是钟瑾。这起事件后,警方要求钟瑾配合调查,但他?先?后以身体不适、需要陪父亲远赴国外治病等借口拒绝出面,之后更通过各种手段试图离境。成功到达澳洲后,四年间,他?从没有回国——”
“不好意思,我必须说一句。”
钟邵奇突然打断他:“再这么?讲下去,听起来跟他?有仇、又能够起意谋杀的人,似乎就是你了,聂助理。”
“是的,警方也是这么?想的,我当天也在场,所以第一时间就被带去了警局接受调查。”
“但是事实上,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当时正在后厨和厨师们在一起……这些都有人证。而开枪杀他?的人也已经被找到了,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跑,就是专门来找钟瑾报仇的——他?是当年一直暗恋我姐姐的一位警校师兄,从钟瑾回国开始算起,他?暗中跟踪了钟瑾三天,摸清了他?的生活习惯和经常出没地,机缘巧合,这次偏偏是在户外聚餐,环境完全空阔,给了他?最佳的机会。因此,他?下手完全没有犹豫……”
所有的话仿佛已然提前排演了百遍千遍。
聂守志将一切娓娓道来,细枝末节亦讲得明明白白,毫无心虚,坦荡落利。
钟邵奇右手撑颊,静听着。
却不知在哪一句眉心微蹙。
视线忽的扫过一旁低头把玩手指的钟成玉,对方长睫微敛,收在一旁的手机屏幕长亮,却始终没有打算接起电话的迹象——在等什么??他?想。记忆中那个初初长成、永远面颊苍白站在一侧的少年,似乎哪里变了——可再细看下去,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变。仍然周身聚满散不开的病气。
是个将死之人。
……或许爷爷说得对,大陆这头的钟家,是时候该打散重组了。
他?若有所思地盯了片刻。
末了,两指并拢,叩了叩桌面。
“所以,”钟邵奇问,“成玉,这位聂特助,跟阿瑾有这么?深的渊源,你还把他?留在身边,是专程让他来见证今天的吗?”
这答案如此昭然欲揭。
仿佛是专程留在这等人发现。是以钟成玉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倒是门外恰时传来两道急促敲门声,满面憔悴的保姆探进头来,低声喊了句:“少爷。”
对话的气氛由是被打断,几人默契地一同收声。他?抬头问:“什么?事?”
“那个叫池戬的……池先?生,警察,又过来找您了,”而保姆瑟瑟回答道,有些惊惧地向外张望了眼,“说是,说是想找您聊聊,不知道您方便吗?”
“让他进来吧。”
与此同时。
广州某医院,太平间外。
一声响亮的耳光,伴着声急促的“别——”一道响起,谢如蔷维持着这僵硬姿势许久,复才愣愣转过脸来。
右脸上,明晃晃的五指掌印逐渐浮现。
蒋曜想要过来扶她,然而身边的顾一彤哭得已然直不起身,满脸泪痕,他?不敢松手,这看一眼那看一眼,走也不是劝也不是,急得满脸通红,只能嘴里不住安抚着:“蔷儿,彤子她是急了,她脾气急,你别跟她计较,她不是这个意思,她……”
说到最后,自己却也说服不了自己,被顾一彤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唯有咬咬牙,又弯腰,试图努力将人拉起,怒吼道:“彤子!你别哭了……再哭有什么?用?”
“这又算什么?事?阿瑾的事我们谁不伤心,可你还当着……你……还嫌她这次不够难受是吗?”
“你看看她的伤,她的手!蔷儿她打小爱漂亮……她也没害过谁,她也还一句话没抱怨过,你冲过来给她一巴掌是什么?道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
顾一彤没有回答。
却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眼睛已然肿得像核桃,唯有攀住他的手臂才得以勉强站稳。
蒋曜亦在怒吼过后脸色涨红。
有些尴尬地,又看向对面低头紧盯脚尖、不发?一语的谢如蔷,顿了顿,伸手,似乎想要直接把意识已然不太清醒的顾一彤拉走——然而哪里挣得过她?
顾一彤打小就猛,脑子聪明,打起架来也不要命,跟谢如蔷组在一起,出了名的横行霸道。
两人拉扯数下,真发?起狠来,他?很快便被推开,阻拦声还卡在嗓子眼,眼前身影一闪而过,已眼睁睁看见?谢如蔷被顾一彤双手按倒,狼狈地靠住身后墙面。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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