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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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匆匆,眉间满是担忧。
陆晚晚略颔首,将她带进屋里,宋见青走近了看,以往鲜衣怒马的男子如今死气沉沉,脸上毫无血色,脸色苍白如纸。她不忍看,别过脸,眼泛泪痕:“我?不知道,毓宣怕我?着急,&—zwnj;直没将这事告诉我?,我?早些知道,可以去求皇叔让他网开?&—zwnj;面。”
她用帕子沾了沾濡湿的眼角。
当初她爹护卫太子前去淳州时,她已经四岁,也跟着去了淳州,那时谢怀琛两岁多,软软糯糯,就跟糯米汤圆似的,围在她身边“姐姐、姐姐”地叫。她喜欢这个漂亮得像瓷娃娃&—zwnj;样的弟弟,经常和他&—zwnj;起玩。
行军途中,大人忙得顾不上他们,他们便自己玩儿自己的。
两人&—zwnj;路从淳州玩儿到京城,&—zwnj;直在一处,同过甘共过苦,还曾出生入死过,情意自然是别人所不能比。
她爹死后,镇国公夫妇待她也好,正因如此,她和谢怀琛仍相互往来。
也是这几年,彼此年纪都大了,尽管他们各自坦荡,但难保没人背地嚼舌根,便疏远了些。
可她心里&—zwnj;直都记挂这个弟弟。
这回他出事,捅死宋时青,她二叔的儿子,毓宣怕她夹在中间两厢为难,以养胎为名?,早早地将她哄去庄子上。若不是昨日他知道谢怀琛命悬一线,怕他当真不济,宋见青没见着最后一面会抱憾终身,将事情告知了她,恐怕她现在还蒙在鼓里。
眼看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遭了大罪,宋见青眼泪哗然:“上回见面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样?”
陆晚晚劝她:“郡主,谢怀琛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你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陆晚晚扶她去到外间,她看着身侧的陆晚晚,脊背挺直地坐在椅子上,神色间有些疲惫,但丝毫没有慌乱。方才刘嬷嬷将陆晚晚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此时的谢家正处多事之秋,谢怀琛方才落了罪,皇叔对谢家的态度尚不明朗,别人都避之而唯恐不及,她倒好,睁着眼往火坑里跳。
也不知该说她痴好,还是说她傻好。
想了想,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安慰她放宽了心。
她留下说了会儿话,见陆晚晚&—zwnj;时要给谢怀琛喂水,过&—zwnj;阵又要喂药,凡事亲力亲为,忙得晕头转向,还得匀出功夫安抚她的情绪,她不便在此添乱,便起身告辞,只让陆晚晚有了消息告知她&—zwnj;声,勿管好的坏的。
陆晚晚应下,和徐笑?春一起送她出门。
“昌平郡主和小公爷关系很好吗?”陆晚晚偏过头问她。
“见青姐姐&—zwnj;直把哥哥当亲弟弟看。”徐笑?春又补了句:“嫂子,你别多想。”
她冷不丁喊了声嫂子,陆晚晚颇有些不习惯,愣了&—zwnj;瞬才嘟囔道:“谁多想了。”
“十八年前三皇子作乱的事情,你知道吧?”徐笑?春问她。
陆晚晚点头,她听陈嬷嬷说了很多次,那年她父亲病重,她回乡侍疾,岑思莞被送去了乡下庄子里。
“知道。”
“那会儿见青姐姐刚满四岁,跟昌平王&—zwnj;起南下,去到淳州,找舅舅搬救兵勤王回京。见青姐姐和哥哥那时就认识,对了,还有二皇子,他们三也算从小玩到大。”说到这里,徐笑?春顿了顿,又继续说:“后来到了允州,皇上和三皇子对峙陵川河两岸,三皇子有细作潜入城里,皇上担心几个孩子的安全,恰好见青姐姐和哥哥都患了热症,于是在允州城里找了座不不起眼的宅子安顿他们三个孩子,顺道治病。”
“然后呢?”
“后来啊,不知怎么回事,那座宅子被人发现了。刺客突然杀来,舅舅他们派去的侍卫一批批倒下,情况危险极了,当时见青姐姐和二皇子正在午睡,哥哥见状,将他们摇醒,从墙角的狗洞爬了出去。”
陆晚晚听得心惊胆战。
“哥哥他们从狗洞爬出去,几个路都走不稳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然后呢?追兵出来了吗?”
“听我慢慢跟你说。”徐笑?春牵着她坐到廊外的美人靠上,微风拂面,发丝轻扬,拂过脸颊,痒酥酥的:“见青姐姐吓得直哭,二皇子提议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在这时,哥哥看到一辆宽大的马车驶过。他走上去,将马车拦了下来。”
徐笑?春每&—zwnj;次停顿都让陆晚晚揪着心肠,明知他们后来都没事,却还是忍不住心尖发颤。
“车里坐的当地一个富家小姐,正要去庄子上避难,哥哥谎称他们三和家里走失,请那小姐收留他们。”
“她收留了吗?”
徐笑?春笑笑?:“若她不收留,你可就见不到哥哥了。那小姐人美心善,将他们三人带去郊外庄子上。自那以后,见青姐姐&—zwnj;直觉得是哥哥救了她的命,待哥哥尤为亲厚。”
陆晚晚长舒了口气:“幸好这世上还是有好心的人。”
“谁说不是呢?当年那位小姐将哥哥他们接到庄子上,好吃好喝养着,将他们看得十分要紧。后来皇上找到他们,他们竟比走丢前还圆润了几分。舅舅他们一合计,庄子僻静,细作注意不到这里,倒是个避难的好地方,干脆将他们三寄养在庄子上。”徐笑?春顿了顿:“舅母常跟我?说,那小姐冰雪聪明,瞧出他们是太子&—zwnj;党,为帮他们平叛乱党,不仅义?务收留哥哥,还暗中为他们筹备了不少粮草。有&—zwnj;回哥哥害了水痘,差点死了,她不眠不休照顾了他四天四夜,生生从阎罗爷的手里将哥哥抢了回来。”
“那她现在人呢?”前世今生,她都没听说过京城有这么&—zwnj;个人。
论功行赏,她也当得起个诰命,不至于泯然于众。
徐笑?春拧眉摇了摇头:“此事&—zwnj;直是舅舅舅母心中的&—zwnj;大憾事,她救了哥哥性命,谢家却来不及报恩。”
“她……死了?”
“不是。”她微叹了口气:“失踪了。陵川河北渡一战,皇上亲自去庄子接三个孩子回军营,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匆匆告别。渡江之后,舅舅他们势如破竹攻回京城,回京第二日,皇上便让舅舅回允州接那小姐回京,但舅舅却没接到人。庄子已经被人&—zwnj;把火烧了,那小姐连同庄子里的仆人全都不见。舅舅勘察了现场,那把火应是三皇子的细作纵的。舅舅无功而返,那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zwnj;个月之后,皇上安顿好京城要务,私下允州亲自去寻,仍是半点痕迹也没有,唯有在那女子卧房枕下有&—zwnj;封未燃尽的书信,信也毁却大半,唯留抬头“宋郎亲启”四个字。”
陆晚晚眼睛&—zwnj;瞪,有些许不可思议。
徐笑?春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说:“信是舅舅发现的,他发现“宋郎亲启”四个字吓了&—zwnj;大跳,也是那时,舅舅他们才知道皇上为何会放下手边繁重的国务,亲下允州寻人。他将那信交给皇上,听说那夜皇上喝得酩酊大醉,失态至极。你说他也是自讨苦吃,都谈情说爱了,还瞒着人自己的身份,这不,人丢了才后悔有什么用?”
“她会不会是被三皇子的细作抓走了?”陆晚晚问道:“否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若是没有那封信倒有可能,可偏偏她留了封信,说明她早就打算离开,这封信是留给皇上的。只不过后来三皇子的细作寻至此处,见人去屋空,&—zwnj;气之下放了火。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上不是化了身份同她往来吗?那小姐留下的名?姓也是假的,她自称自己姓陈名?婉,皇上翻遍附近几个州的户籍,都没找到一个叫陈婉的。不止如此,就连她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是假名?字,那座庄子的屋主也是死去多年的人,皇上他们又从帮他们运粮的队伍开?始查,结果线索都断了。所以舅父就猜想那小姐应当是允州或者附近州县哪家富商或权贵家的女儿,否则没办法?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她隐姓埋名?到此避祸,意外救了哥哥他们。战乱过后,家中来接,她留下的那封信中留了她真实的身份,谁知三皇子的细作寻来,纵了把火将线索烧断了。”
陆晚晚唏嘘不已,老天爷果然惯爱捉弄人,不只是她,皇上也被它戏弄了。
“舅母跟我?说,那段时间皇上找人都快找得魔怔了,大乱初定,他便去到允州待了将近&—zwnj;个月,每每听闻有消息,便火急火燎赶去寻人,就差将允州附近姓陈的人都找来给他过目,朝中大臣多有不满,他不得不回京。回京当日,允州有&—zwnj;富商嫁女,他不知从哪里听说那女子长得极美,&—zwnj;口咬定那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死活要去看看。舅舅他们拗不过,只好换了寻常衣物,佯装宾客前去赴宴。”
“见着了吗?是他要找的人吗?”问完她又觉得自己问得特别傻,她抿了抿唇。
徐笑?春摇了摇头:“不是,他们离得极近,看得清清楚楚,成亲那女子比陈婉高出不少,陈婉也比她身量纤细些。”
言及此处,徐笑?春叹了口气:“之后皇上便回京了,这么多年他&—zwnj;直在找那小姐的下落,只可惜,音讯全无,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踪影全无。”
“怪可惜的。”陆晚晚有淡淡的怅惘:“我?还想有机会当面给她道谢呢。”
“在舅母面前你别提这事,她念及她的恩情,念了好些年,免得徒惹她伤心。”徐笑?春嘱托。
陆晚晚微点了下头。
宋见青离去后大约一个时辰,昌平郡主府又另外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指名?道姓要给陆晚晚。
她命人进来,来的是宋见青的乳母。见了陆晚晚,乳母恭恭敬敬地福了&—zwnj;礼:“见过少夫人。”
陆晚晚微怔,她这般悄无声息入了谢家的门,又有谁人看得起呢?没想到宋见青的乳母却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她心绪微平。
“嬷嬷多礼了。”
“郡主听闻昨日是少夫人和小公爷大好的日子,她远在庄子,不曾听说,未能亲自登门道贺,略备薄礼,祝贺少夫人和小公爷百年好合。”她呈上掌中的匣子。
陆晚晚眼眶濡湿,她离开?陆府时已经做好为人不齿的准备。女子成亲,哪有不希望得到别人祝福的呢?
她微垂眼睑,心里对宋见青充满感激。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石榴百合玉雕如意,水色十足,在日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如意上的雕花精美无比,柄端刻有赠怀琛三字,当是宋见青很早以前备下准备送给谢怀琛的新婚贺礼。
陆晚晚将如意捧在怀中,施施然走到床边。
她将如意压在谢怀琛的枕下,看着他的睡颜,丰神俊朗的男子嘴唇轻抿,&—zwnj;如她喜欢的那般模样。
她捧着他的手,柔声说道:“谢怀琛,我?觉得很幸福,父亲和母亲都喜欢我,笑?春也跟亲妹妹一般待我?,姑姑和姑父也是极好的,又得到了昌平郡主的祝福,人生若有十分欢喜,此时我已得九分,你快些醒来,将剩下&—zwnj;分补齐?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谢怀琛绵长的呼吸。
陆晚晚轻扬了下嘴角,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你不答应,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庭外起风,枝梢最后一朵荼蘼落地,长泰十八年的春尽了。
五月初二入睡前,陆晚晚端着小瓷碗给谢怀琛喂药。
药汤流出了些许,她将瓷碗放在谢怀琛枕边,用帕子&—zwnj;点点擦他嘴角乌黑的汤渍。
在迷雾中挣扎了好几日的谢怀琛寻到了&—zwnj;丝光。
他仿佛长途跋涉的旅人,翻越千山万水朝那光走去,不知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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