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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乐挂断电话后,一脸惊悚地看向白黎之。
白黎之看着荔枝跑远的背影,目光淡淡,看不出眼里有何特别的情绪。
荔枝跑远后,自己跑进二层猫笼躲进了小木屋里,在里面自娱自乐地舔着猫薄荷,没有要理它爹的意思。
白黎之从荔枝身上收回目光,垂睫拨着猫指甲刀的灯光开关,仍然看不出情绪。恰恰是这种不声不响的安静,让朱乐头皮发麻,就像暴风雨前的黑夜,阴森森的瘆人。
朱乐收到了时蜜发来的猫粮品牌,他拿给店员看,等店员去取猫粮的时候,朱乐对白黎之说:“白老师,我觉得刚才那个男的,很有可能是……”
朱乐昧着良心说:“是时蜜的爸爸,对,是时蜜她爸。”
电话里的声音很年轻,朱乐这基本是和指着一个二十岁男生说是时蜜爸爸一样了,说谎说得一点信服力都没有。朱乐自己说完以后,额头都渗出汗来。
朱乐观察着白黎之的脸色,又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
朱乐舔了舔嘴唇,准备继续瞎掰,旁边突然传来没有眼力见的店员笑声:“那这个爸爸可够年轻的啊,二十多岁?”
朱乐:“……”
这种不懂事儿的店员应该很快就会被开除吧。
“是啊,”白黎之漫不经心地说,“那这个爸爸够年轻的。”
朱乐:“……”
朱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就不说了。
店员将要买的东西全部备齐,正好放进猫砂盆里,能一次性搬完,朱乐俯身搬着试了试,能搬动。
坐着摆弄猫指甲刀的白黎之,终于起身。正是从夏季到秋季换季的季节,荔枝掉毛严重,白黎之的黑色西裤上粘了些荔枝的毛。白黎之俯身掸了掸裤子,猫毛仍固执地粘在他裤子上。没掸掉,姑且算了。
“走吧。”白黎之直起腰,推开玻璃门向外走。
朱乐搬着东西跟上。
两人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店员忽然喊道:“白老师等一下!”
白黎之回头,挑起半边眉:“嗯?”
他回头时,恰好阳光落在他侧脸上,侧脸的轮廓完美得像电影慢放镜头。
店员是个小女生,脸颊慢慢发红,小声说:“那个,猫,你们忘拿猫了。”
白黎之:“……”
朱乐:“………”
他把荔枝忘了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手上搬着东西呢,白老师居然也把荔枝给忘了,这就有点太反常了吧。
白老师反常的原因,应该是和电话里那个叫时蜜“蜜宝”的男人声音有关吧?
店员将荔枝抱了过来,荔枝委屈巴巴地看着已经走出门外将它忘记的爹,发出一声似哭泣的声音:“喵呜。”
猫眼睛也可怜巴巴地眨着。
白黎之对忘记荔枝这件事,心底闪过一丝对荔枝的愧疚,从店员怀里接过荔枝,要拍一拍荔枝的脑袋,荔枝突然张嘴咬了他一口。
白黎之:“……”
咬得不疼,但很突然。
白黎之按住荔枝的头,不让荔枝再咬他。
也不知道荔枝是在泄愤它爹忘了它,还是不认识这个爹了。
单论今儿,荔枝就已经咬了他两口,不知道荔枝会不会咬时蜜。
如果不咬时蜜的话,是不是无论人还是动物,和时蜜相处久了以后,都会喜欢时蜜?
这时又一位店员快步走过来,递着猫指甲刀:“白老师,刚才您把这个落在沙发椅上了。”
白黎之有一瞬恍惚:“……谢谢。”
朱乐:“……”
白老师您忘记的东西有点多啊,是有多魂不守舍……
时蜜挂断电话后,才反应过来寇醉刚才叫她蜜宝,一个幺鸡向寇醉扔过去:“干嘛呢,不尊重长辈啊!叫姐!”
寇醉接住麻将,放到时栖手里,轻笑:“蜜姐,是我女朋友指使我干的。”
时栖笑:“对对对,是我指使的。”
时蜜:“……”
时栖是时蜜舅舅家的妹妹,寇醉是时栖的男朋友。
大一刚开学的时栖和寇醉很闲,又是周末,就来找时蜜玩。时栖和寇醉是青梅竹马,高考后谈恋爱,谈得双方家长亲戚都知晓和祝福,所以俩人可哪儿嘚瑟,就来小姨家玩。
时栖没想到本该在片场的她姐退组不拍了,又看出她姐不开心,于是张罗着出来打麻将,并且让寇醉套话。
寇醉这人三两句就将时蜜失恋和被欺负的事给套了出来,时栖听到她姐被白黎之没少冷言冷语,顿即不高兴,所以在听到电话里传来“白老师”仨字的时候,立马比划让寇醉出声,寇醉自然非常配合他的栖宝小栖妹,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时蜜其实无所谓刚才寇醉故意说了什么,兴奋地敲着麻将说:“快快,继续,继续,贺贺,你刚才还没给我钱呢吧!”
贺贺是姜心和贺嘉誉的儿子,是时蜜时栖的弟弟,大名叫贺星辰。贺星辰周末不用上学,正好凑上四人一局。
“我给了,发群里了!”贺星辰都已经输红眼了,催促着喊:“快点快点,该谁庄了?”
时蜜说:“我庄我庄,我坐庄!骰子呢?我来扔骰子。”
姜心家没有棋牌室,没有自动麻将机,四人是来贺嘉誉家会所棋牌室玩的,小麻将打得火热。
这平均十八岁的四个人聚在一起没好事儿,饿了吃烤串,渴了喝果酒,打麻将一直打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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