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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徒然衍生出了无数疲惫感,将她击垮了。原以为只要不恨,不去在意,她便不会难过,不会受伤。殊不知,一个人最难过原生家庭这道坎。她渴望寻求解脱,也努力过了,可只要姜家人一出现,她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宋雁书的办公室很大,窗明?几净。一线线光柱在落地窗前?来回移动,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
走?到沙发?旁,他?嗓音轻柔,略带安抚,“先坐一会儿。”
然后?松了手。
手掌空了,那股温热干燥的触感随之剥离掉。
季悄吟怔忡片刻,感觉自己思绪有些跟不上。
好半晌以后?她才坐进沙发?。
沙发?柔软,弹性十足,身体完全陷进去,神经在这一刻得到舒缓。
再抬眸时,宋雁书已经站在饮水机旁,他?在接水。
桶装水咕噜咕噜响,不断往上涌现水泡。水流倒进纸杯,泛着热气。
阳光将男人的身影拉得颀长,熨烫平整的西?装裤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线条,脚上的皮鞋澄亮。
光一个背影就让人想到诸多形容词:精英、清贵、有钱人。
季悄吟第一次在中考考场里见到宋雁书时,少年远没有现在高,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青涩的眉眼中带着那么一股清冷与?骄傲。
他?身上有学霸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她隔了好几个阶层,不容人亲近。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固执地将化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拿给她抄。几乎是?以摁头的方?式让她抄的。
然后?她才得以压线考进宛丘一中,那所全市最好的高中。
等她满心欢喜进到一中,原以为会再见到他?。却没想到他?转学去了青陵。
然后?再见就是?十一年后?。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机会问出自己困惑多年的问题,他?当?年为什么要帮她这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难道仅仅只是?出于好心?
“先喝点水。”
季悄吟被宋雁书的声?音拉回现实。
“谢谢。”她接过纸杯,握在手心里。
是?一杯温水,不冷不热,刚刚好。
喝上两口,内心渐驱平静。
“宋总,刚刚谢谢您!”
“那位是?你姑姑?”日光映着男人的脸,他?的长睫掀一下,合一下,染上浅浅的金色。
“嗯。”季悄吟应一声?,音色低迷,几近暗哑,“只是?血缘层面?的姑姑。跟年前?殡仪馆送走?的那位一样。我?从一出生就被抱给了别人。”
碎发?散落几缕,遮住眼帘,连眼神都是?湿漉漉的,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嵌在里面?,雾蒙蒙一片。
宋雁书抬眸,对上她的眼睛,心口一窒。
她还是?哭了。
他?这才真正明?白?当?时季悄吟口中的那句“算是?我?奶奶”究竟是?什么意思。
血缘层面?是?奶奶,可感情上不是?。
难怪当?时她的眼睛里没有流露出半点悲伤。
“没有感情基础,即使?有血缘关系那也是?陌生人,以后?不必见他?们。”
“我?不想见他?们,可他?们要来找我?。”老?太太的葬礼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我?等下就通知保安部?,不会再放他?们进到酒店。”
她面?露感激,“谢谢宋总。”
她慢吞吞地喝了半杯水,把纸杯搁到茶几上,旋即起身,“我?先去工作了。”
“你现在吃得消工作?如果吃不消我?可以给你放半天假。”
“我?已经好了。”她牵动嘴角,浮出笑意。
成年人的奔溃只有一瞬,过后?便恢复自如。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伤心,去难过。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
季悄吟踩着高跟鞋出去。
身后?兀自响起男人清润如常的嗓音,“季悄吟,只有当?新叶子长出来了,旧叶子才会掉下去。”
——
季悄吟离开后?,宋雁书才注意到茶几上的纸杯。
还剩半杯温水,杯沿上沾了一层淡淡的复古红,是?季悄吟的口红。
杯边红吻,足够浪漫,也足够惹人遐想。
男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眸色暗了暗。
他?掏出手机,给秦问拨了个电话,“人呢?”
电话那头秦少爷语调悠闲,“哥,你终于想起我?啦?美人哄好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回医院了,临时来病号了,等着我?做手术。”
“帮我?查查姜家。”
秦问脱口而出:“查姜家做什么?”
话一出口猛地意识到什么,惊诧万分,“你那位季经理真是?姜家人?”
“算算年龄应该是?姜叙的同胞妹妹。”
秦问:“……”
“我?去,这么劲爆!”
“我?需要这里头详尽的内幕。”
“成,交给我?吧!”
“哥,你真看上那姑娘了?”
宋雁书倒也不回避,坦言:“我?喜欢看她笑。”
***
周五晚上,季悄吟接到母上大人的电话,让她去相亲。
季悄吟觉得自己眼下有些苦逼,不仅要应付高强度的工作,还得应付母上大人的催婚。
小姨把她同事的儿子介绍给了季悄吟。一个大学老?师,在青陵师范大学教英语,年轻有为,有房有车,条件特别好。
季悄吟哭笑不得。
周六上午,她被母亲压着去跟人见了一面?。
年轻有为倒是?真的,长相斯文,戴金丝眼镜,一身的书卷气,和对方?教书匠的身份非常相符。
来人主动伸出右手,妥帖有礼,“你好,我?是?陆川。”
季悄吟回握,露出笑意,“你好,季悄吟。”
陆川微微一笑,“冒昧问一句,是?哪两个字?”
“悄声?的悄,吟唱的吟。”
“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位近代著名的女作家。”
“萧红是?吧?”悄吟是?萧红的其中一个笔名,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原来季小姐知道。”
“实不相瞒,我?父亲就是?萧红先生的粉丝,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令尊想必也是?非常博学的人。”
“博学不敢担,他?只是?比较喜欢文学作品。”
陆川健谈,也很有涵养,让人如沐春风。还算是?比较愉快的一顿饭。
饭局结束后?,两人互相加了微信,说?是?以后?常联系。
从餐厅出来,外面?飘起了细雨。出于礼貌,陆川主动提出送季悄吟回家。
她委婉地拒绝了。
既然她无意跟人深交,那么任何一点接触都没必要。
季悄吟没带伞,站在餐厅门口等车。
说?来也凑巧,对面?一家高档会所出来一群人,男男女女七八个,俊男美女,个个养眼。
宋雁书走?在最中间,浅咖色风衣,烟黑色休闲裤,白?色板鞋,装束休闲简约。
比起平日里的西?装革履,这身衣裳减龄太多,像极了大学校园里帅气惹眼的学长。
穿得如此休闲,想必是?朋友间的聚会。
她细细打量两眼,也确实在人群中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是?宋雁书的朋友夏君岱和余初和。
她不想去打扰人家,主动退到角落里,半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机。
可心思却完全不在手机上,早就飘远了。
突然在这里见到宋雁书,搅得她有些心绪不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将她整个罩住。她来不及反应,深醇清润的嗓音自头顶响起,毫无预兆地窜进耳中,“悄吟。”
他?喊的是?“悄吟”,而不是?“季经理”。
心尖莫名一颤,猛地抬头,陷进一双明?亮漂亮的琥珀色瞳仁。
那是?一团巨大的漩涡,深不见底,她只要多看两眼就会被吸进去。
他?举着一把蓝灰相间的细格长柄伞,横过季悄吟头顶。容颜完整地隐匿在伞下,只有她才看得清全貌。
雨水顺着伞尖扑簌簌往下掉,在地上砸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眼前?这一幕与?季悄吟记忆中的场景重叠,她思绪飘散,忍不住想远了。
那天在殡仪馆,老?太太的尸身被推进火炉后?,姜家人顿时哭作一团,愁云压顶。她受不了那烦人的哭声?,偷偷躲了出去。她刚从火化房踏出半个身子,一眼便看到那个手执黑伞的年轻男人,手臂缠黑纱,黑纱中间挂一抹赤红。
当?时隔得远,她看不清伞下的那张脸,内心只觉奇怪,那么多人站在那里,她竟一眼就看到了他?。
不曾想原来那个人就是?宋雁书。
或许那天她就是?要与?他?久别重逢的,一天之中就见了三次。
长风夹杂雨丝蛮横地从两人中间刮过,卷起她的裙摆,寒意绕过双腿,凉嗖嗖的,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点寒意迅速将她涣散的思绪给拽了回来。他?近在咫尺,平和的呼吸险些都要擦过她耳畔和脸颊。
季悄吟有些无措地攥紧了挎包链条,嘴角浮起笑意,“宋总,您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眼熟陆川吗?他是《繁枝》中男主的好兄弟,也是姜叙的发小。
自己的妹妹跟发小相亲,而姜叙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姜所长什么想法。哈哈哈~
谢谢给我灌营养液的盆友。月底了,希望大家多贡献给悄悄和宋总,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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