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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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桥肆里。这外面天下流火似的热，屋里不凉快反而更让人焦躁。

王掌柜和几个伙计臊眉耷拉眼的站成一排。

柜台里正站着个眉目聚成山峰的中年人，一手拿着账本一手啪嗒啪嗒的打着算盘，嘴里也没闲着“我这几天不在，这家都要被你们几个看丢了！这才几天啊，对面那凉风铺就他娘的抢光了咱的生意，你们不从自个儿身上找原因，还怪咱们的货不够新，不好用！我派人去看了，都是一样的东西不说，有些个还是他们看咱家卖他们才进的，你们倒好，不查清楚情况，倒是先自乱阵脚！”

王掌柜苦着一张脸“当家的，您消消气，咱们错了，错了。”

“错了有什么用，白养这些个伙计，没一个有精神头！”沈当家的继续骂道“实在不行，都给我收拾铺子滚回家里种地去！”

王掌柜连带着伙计都一脸菜色。

王掌柜打马虎眼道“当家的，这都快中午了，咱还是赶紧做生意吧，这今儿市集，来买杂货的人肯定比昨天多，咱们可能不能让对面凉风铺占了这便宜啊！”

王掌柜越说这沈当家的越来气，一把扇掉算盘，指着门口道“这他娘的开了多久了，也没人上门，哪里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可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有人吗？”

话说乔棉和唐清下了马车后直奔玉桥肆，可到了这条街上的时候就看到玉桥肆对面那新开了家“凉风铺”铺子门庭若市，排着很长的队。

同村的小媳妇颠颠怀里的孩子，对满是疑惑的他二人喜道“你们没来过不知道，这新开张的凉风铺和玉桥肆里一样的东西，价钱却比他们便宜一大半，而且东西又多又全，最适合咱们这些庄稼人用。”

她踮着脚看了看前面的人道“我不和你俩说了，我得排队去。”

唐清看了眼热热闹闹的凉风铺，又看了眼对面的冷清的玉桥肆，感慨道“这做生意可真是不容易，遇上对手还真是要赔个底朝天。”

乔棉则是露出个笑，不过这笑容里小机灵居多，他说“唐清，走，咱们去玉桥肆！”

唐清不可置信的看向乔棉“啊？”

于是王掌柜看着这两位客人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顾不得揽客是伙计的活了，笨拙的身子飞快的跑到乔棉他们跟前，喜笑颜开道“两位客人需要点什么？”

唐清说“听说你家的驱蚊香囊很好用，拿给我看看。”

“好好好，您二位这边请。”王掌柜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给几个伙计使眼色，几个伙计意会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可不敢在当家的面前碍眼了。

那当家的也没走，反而是窝坐在柜台一旁继续看账本。

王掌柜拿出一屉子五颜六色的香囊，抹了把汗道“我们这驱蚊香囊里用的药材是出自中和堂的林大夫之手，据说啊，这可是林大夫独家秘方，而且这锦囊更是由春日纺绣工绣的，丝线和布料用的全是上好的滑丝，您看看这只夏牡丹和念芍药，实在是与您二位太配了。”

唐清摆弄一会儿说“这一只多少文钱？”

王掌柜顿了下，回头看了眼虽然在看账本但耳朵却竖得很直的当家的，咬咬牙道“十，十八文！”

乔棉心里憋了笑，他记得以前是买二十文钱的。

唐清脸色一变“哎？这么贵啊。”又惋惜道“我还真有点喜欢。”

乔棉抱着粽粽走上前去，故作小声道“这十八文钱你买个香囊？你这钱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不就是驱蚊的东西么，我会做驱蚊的药膏，到时候我给你一点不就得了。”

唐清轻视的看向他“你会做？别吹牛了，这驱蚊可是需要不少草药的，而且药膏更是难得，你一个儿读过几本书的哥儿会做什么！”

乔棉脸忽然涨得通红，声音也大了些“谁吹牛了！你还记得你昨个看到粽粽脸上的臭蚊子包了吗？”

唐清放下爱不释手的香囊，仔细看了眼粽粽的小胖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惊叹道“我的天老爷，这孩子脸上的包怎么没了？这山里的臭蚊子多毒啊！怎么消得那么快！你真的会做驱蚊的药膏！”

乔棉拍拍粽粽的小脑袋“粽粽告诉你唐叔叔，你脸上的大包还疼不疼了？”

粽粽懵懵懂懂的眼睛眨了眨，奶声奶气道“爹亲，抹香香，宝儿不痛啦。”

“听到没，这么点的小孩子可是不会说谎的！”乔棉好像是被质疑气的眼睛都红了，抱着孩子就要走。

那王掌柜听的一头雾水。

唐清把香囊一推，说“我不要了，不要了。”三两步拦住马上要踏出门的乔棉“你等等啊，别生气啊，给我用一点吧，我家幼儿都快被蚊子吃了。”

乔棉则是冷哼一声，扬声道“这玩意可是花费了我不少心血，你既然信不过我还是不要用了，我打算卖给那凉风铺，他们家生意这样火，看来会收我这小玩意！”又狠狠一挣开唐清的衣袖“枉费我把你当好友，你竟然不信我！”

说着拔腿就走。

唐清愣在原地。

那沈当家的却是比王掌柜先反应过来，趁着唐清还没走，踹了一脚还茫然的王掌柜，用嘴型示意他“快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