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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不明和尚一番合情合理的误导,终于让太上皇觉得其心腹平原侯正倾尽全力算计利用自己的儿女。十三抓了叛徒长虎后没审问,只在地牢里晾着。直至蒋家开始等死、才和薛蟠一道溜达过去显摆。长虎镇定自若。
薛蟠笑眯眯道:“通过容貌对比和几种显性、隐性基因查看,贫僧推测你和李太太不是两口子。李大少爷是她儿子,李二少爷是你儿子。所以贫僧昨儿跑去逗了逗你儿子,稍加吓唬他就招供还有个妹妹。”
长虎眼神微动:“他二人都是李太太的。”
“哦对了,你和李太太好像都不知道,两个儿子偷偷有一腿。”
长虎失声喊:“什么!”
薛蟠比了个“V”:“贫僧回头给他二人下个套试探试探。若确实情真意浓,就成全他们关到同一个牢房去。”
十三贼笑:“再送点儿用得着的东西,装个几个窥视镜。有的兄弟好奇男人跟男人怎么鬼混,让他们长点儿见识。”
“太损了你!还不如装上几面西洋单面镜……哎?可以找个小宅子,修个四面都有单面镜的屋子。卖票给人看,就跟看戏似的。”
长虎终于脸红筋暴:“要杀要刮只管冲我一个人!”
薛蟠奇道:“你这么一个叛徒,本来就要杀要刮随我们高兴。两位公子是自愿在一起,又没人逼他们。”
十三接着说:“再说都是李太太的儿子,又不与你相干。”
“对了,你想不想看?让你做第一批观众如何?”
长虎双眼一黑摇摇欲坠。半晌哑声道:“你们想要什么。”
薛蟠假笑道:“那得看你有什么了。贫僧首先想要郝家的卷宗档案,以及你们安插在别人家里的细作名录。”
半晌长虎道:“纵然有名录,她们不会归顺你们。”
“谁说要归顺了。其实我们还挺闲的,人手也充足,可以一个个查。棋子们若没被洗脑,就打个招呼档案已销毁、从今后你们自由了。若心肠歹毒、成日想着怎么害人,就拆穿给主家知道。树倒猢狲散才是黑暗组织最好的归宿。”当然,遇上跟海棠姐类似的人物儿,招揽过来甚好。因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后续枯燥乏味的工作贫僧就不管了。我去郊外找个小农庄,安排李家两位公子关隔壁。中间那堵墙开个小窗户方便他们说话。”长虎神情大变。
十三点头道:“找个机会让二公子逃跑。”
薛蟠打了个响指转身要走,长虎忽然说:“不明师父,你是出家人、金刚罗汉下界。依你看这世道可慈悲么?”
薛蟠啼笑皆非:“你一个恶贯满盈的叛徒跟贫僧谈慈悲?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长虎闭了会子眼。“二十多年前,王爷认得了萧四虎。遮掩着不敢见人,然左右都知道他心里有个‘虎伢子’。”
“嗯。”薛蟠点头。“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你吧。”
长虎苦笑:“他们以为是我。”
“他们让你去勾搭王爷?”
长虎摇头,怅然道:“我本与翠霞两情相悦,她老子娘也答应了。他们觉得,王爷虽已移情、依然信我;我若成亲、王爷难免厌弃。唯有眼睁睁看着翠霞嫁给那个贼矮子。”
“不是……这位大叔,你逻辑不对啊!”薛蟠拍墙。“整件事全是你上司搞错了消息、然后欺负你。忠顺王爷既没有爱上你、也没有强霸你。你难道不应该一怒之下跟王爷说实话,请他帮你找回爱人、顺带收拾黑心肝上司?”
长虎懵了半晌:“那时我已回头无岸。”
“扯淡!”薛蟠合十颂佛,“岸一直都在,直到王爷和萧大侠重逢前一秒钟都来得及。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你白白浪费掉了。放着王爷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去投靠郝家那种没底线没本事的。贫僧有时候都想不通,人怎么会没眼光到如此离谱的地步。”
“……郝家上头是太上皇。”
薛蟠茫然摊手:“所以你的意思是,投靠去金兜山金兜洞当小妖精,就能吃到兜率宫八卦炉中的仙丹、位列仙班?因为独角兕大王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嘛。”十三忍俊不禁。
长虎半晌没再言语。薛蟠耸肩,大步流星出去。十三同他走出地牢,含笑道:“他什么意思。”
“不知道。”薛蟠道,“咱们还是查查那个叫翠霞的。”十三点头,吩咐同僚几句、转身回去。
事实上和尚先头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李家哥俩乃钢铁直男,李二公子也没招供。只是其私人物品中发现了给七八岁小女孩的精细物件,诈人家“你妹子在我们手里”,从眼神看出猜对了。
安排人逃跑什么的,轻车熟路。
从城郊回来,已有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在街头巷尾张贴画影图形,找的正是谢翩翩。没提她乃逃跑的青楼粉头,只说朝廷要查某桩旧案、此为先广州知府之孙女陈氏。
薛蟠咧嘴一笑。翩翩三天前赶着开城门的点儿出京城东门,直奔天津港乘船入海。中途会在胶州稍作停留,换快船南下上海港。安排那次暂停的目的,就是恐怕后续出什么变故。去半葫芦岛的信鸽已经启程,翩翩此时应该还在渤海湾上看日出日落海鸥飞。
又见御林军盔明甲亮、横刀揭斧的跑过街头。跟好事者一打听,原来要去包围平原侯府、许进不许出。蒋家十五岁以上男丁已悉数被锦衣卫抓走。那种家族就没有干净的,只看朝廷查不查。赫赫扬扬的侯府轰然倒塌。虽咎由自取,终不免使人唏嘘。
和尚回到王府客院才刚歇口气,十三过来了。
业已查到,翠霞是府里早先的一个丫鬟,多少年前便出府嫁人了。她丈夫脾气不好且酗酒,三天两头打得她鼻青脸肿、也时常打孩子。听街坊说,十几年前他们家有个小儿子,四五岁说是意外跌死了,其实是翠霞丈夫吃醉酒一脚踹死的。翠霞极老实规矩,从没跟别的男人有什么。二十多年以来,多位街坊看见夜里有人立在他们家门外发愣。起初以为是小偷,后来也没见谁家丢东西。其形容像是长虎。
自打来了古代,薛蟠早已见多了各种脑回路神奇的古人;今儿实在忍不,“腾”的站起身直奔地牢。
乃定定的看着长虎:“这位施主,贫僧想不通。翠霞是你喜欢的女人。翠霞是你惦记了二十年的女人。你明知道她丈夫虐待她、甚至打死孩子,为什么袖手旁观。既不帮她逃走、也不宰了她丈夫。你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
长虎一愣。半晌道:“我没日没夜的咒那男人早死,偏他就是不死。”
“你杀不掉他吗?”
“……那是她丈夫。”
薛蟠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十三向牢房内作了个揖:“能把小和尚气成这样的,你算头一个。”
谁知那和尚蹬蹬蹬的又跑回来了。“不行,贫僧今儿不论如何要搞清楚你的思路。”他沉着脸道,“翠霞嫁给别人之后,就属于她丈夫了。你作为外人无权干涉她丈夫对自己的所有物做任何事,不论打死还是打残。你是这么想的吗?”
长虎垂头不语。
“那你今儿特特跟贫僧说起翠霞,是什么目的。”等了半晌,长虎不吱声。薛蟠冷笑道,“既然你不说,那就没有目的。四十多岁毫无医学常识。头部被常年击打之人根本活不到老,很容易猝死。那个醉鬼方才又喝酒去了。翠霞能不能看到今晚月亮可两说。”又转身就走。
长虎急呼:“我知道师父是慈悲人!你连窑姐儿都肯救。”薛蟠再次回来。“所以你希望贫僧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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