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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没有答话,只是微笑。

希尔达冷哼:“这是不是默认?”

“不,但我有拒绝回答问题的权利。”

“啊!原来如此--”卫队长忽然一拍大腿,“既然可以变出藤条,那么攀上塔楼也非难事。只要从窗口进入书房,趁莱昂不备从后面给他来一下,把他放在会被书架压到的位置,顺着藤条爬下去、跑到厨房,然后解除魔法。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菲利克斯脸色十分难看。他盯着伊恩看了片刻,不堪忍受似地别过头。

伊恩依然表现得镇定自若:“您的推理十分精彩,可惜缺乏证据。”

“只要神官阁下们能证明你的确是施法者,就--”

“就?”伊恩轻笑,口气温和却充满嘲弄,“您漏了两个关键问题,一是莱昂为什么会死,二是凶器在哪。”

“刚刚出事后不久,我到厨房确认证言,有人提起中午时分你和莱昂曾经独处。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都谈了什么?”希尔达眼神锐利,不放过伊恩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因为牵涉到贵人,恐怕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希尔达不耐地啧啧数声,直接问:“你到底想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多谢你的好意,希尔达卿。现在我的确立场危险,但也暂时无人能给我定罪。有些事不到非常情况下我会严格保密。”

“就算你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得出来。肯定是你和莱昂密谋,条件没谈妥就动了杀心。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罗伯兹嗤笑出声,一边摇头一边冷下脸色,“再给你最后一个老实交代的机会,伊恩卿,否则我就只能将你软禁起来了。”

“随您差遣,队长。”

菲利克斯轻咳一声,暂时缓和卫队长勃发的怒火:“是时候寻找凶器了。凶器也许能成为判断莱昂真正死因的线索。”

“那样的创口,如果不是相当重的钝器砸不出来……伊恩用的是细剑,看样子也不可能是剑柄,”罗伯兹已然一心认定伊恩有罪,开始自言自语,“难道是木棒之类的?火一烧就看不出来是不是书架的碎片了。”

菲利克斯在房中损毁最严重的地方蹲下,小心地挑开灰烬,神情微微凝固。

“发现了什么?”希尔达立刻凑过去,将纸页的余烬尽数拨开,面现了然之色,“啊哈,看来凶器找到了。”

“什么?!”罗伯兹呼了口气,“原来如此,是铜烛台。这么一看,估计是用底座边沿砸过去的。”

希尔达却蹙眉:“书房用的还是这种烧蜡烛的烛台?太危险了。”

“我记得理查大人平时使用的是月石灯,”卫队长盯了伊恩一眼,“这烛台肯定是从外面带进书房的。”

菲利克斯为伊恩辩护了一句:“话虽如此,这也有可能是莱昂带来的。”

“呵,就地取材吗?”

面对罗伯兹的挑衅,伊恩只淡然一笑,转而指向大门:“我觉得各位还是再研究一下这间屋子的门锁为好。”

“这是什么意思?”

希尔达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接走到依然被拆毁的门边蹲下,将残破的门板扶起,仔细端详在雷点法术下依然称得上完好的门锁。她小心地从原本的门内侧转动旋钮,咔嗒一声轻响,锁芯镶嵌的符石发出微光,投映出一枚略微歪斜的守护魔法阵。

她将门板轻手轻脚地放平,叉腰瞪视伊恩片刻,喃喃:“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线索一个个点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伊恩再次笑而不答。

“希尔达卿,你明白了什么?”罗伯兹立刻催促道。

“我们竟然都忘了,门从内锁上不意味着一定是莱昂锁的门……只要凶手在离开前转动这个旋钮带上门,自然就能造出虚假的密室状态。”希尔达烦躁地揉乱满头红发,“这也意味着……”

菲利克斯神情复杂,接下话头:“凶手不一定是从窗户进出的。嫌疑人的范围一下子又扩大了。”

“但是魔法痕迹是铁板钉钉的证据……”罗伯兹的口气不复此前那般自信,边说边不知所措地摸着鼻子。

“而且这烛台上没有血迹,未必真的就是凶器。”菲利克斯将仔细端详过的烛台交给神官,“有没有可能发现上面是否沾过血?”

希尔达抢白:“这点简单得很。”

“不管是血的印迹,还是死者的哀鸣,都会在凶器上留下印迹。请稍等。”一直垂手站立的黑发女神官接过烛台,手掌在上方张开,口中快速念诵咒文。发光的尘埃自她的掌心纷纷扬扬坠落,在烛台表面勾勒出长短不一的红色曲线。

“看来是它没错了。”

“哈!”卫队长松了口气,志得意满地颔首,“错不了。”

希尔达面有不虞,还没来得及发话,银发神官踱步再次进入这几人围成的小圈:“伊恩卿,能否请你伸出手?我已经大致分析完书架上的魔法痕迹,现在需要和你的魔法波动进行核对。”

伊恩毫无抵抗地伸手。“请手心朝下,覆盖住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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