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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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生一的妈妈赵颖礼貌地对他笑笑，“是啊。”

顾家康神情复杂，“恭喜”两个字在喉咙口转了转还是咽了下去。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依然拒绝相信他的小愚已经彻底离开他。

以后会有别的孩子叫她妈妈，等顾生一成年了，她甚至不用再踏进粤州一步。

想到这里，顾家康心里涌起浓浓的恐惧。那他呢？人生如此漫长，他要怎么度过每一个没有她没有顾生一的日子？

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顾家康一把拽过颜辞。他自己没发现，其实下意识使的力道对小孩来说肯定太重了。

那时候颜辞只觉得他失态得有些粗鲁，倒没感觉到多少疼痛，晚上回家洗澡时才发现手臂上淤青了一大块。

“小愚，看我都忘了给你介绍了……”顾家康努力笑着，“这是我收养的小女孩，叫颜辞。”他稍微冷静了一点，把颜辞拉到自己面前，“小辞，快叫妈妈！”

颜辞看了看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顾家康，忍下了脱口而出的吐槽，她和赵颖两个血缘上法律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叫什么“妈妈”啊？

顾家康还真是被刺激得脑子都不正常了。

她笑着跟赵颖打了个招呼：“阿姨你好。

神智清醒的赵颖自然不在意颜辞对自己的称谓，温柔地笑着说：“颜辞是吗？我是阿南的妈妈赵颖，很高兴认识你。”

颜辞眉眼弯弯，一副小女孩喜悦又羞涩的模样。

顾家康大概回过神了，没再纠缠称谓的问题，不过也不满意颜辞略显冷淡的表现，急急补充道：“她和阿南玩得可好了，两个人青梅竹马，就跟……我们小时候一样。”

赵颖难得正眼看了他一下，淡淡应了声“哦”就转头对顾生一说：“阿南，要不要跟妈妈单独呆一会？”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生一马上就会答应下来。可今年他居然犹豫地看了看颜辞，没有说话。

颜辞顿时感动无比，小家伙明明那么渴望和自己的妈妈相处，却还考虑到了她。

赵颖哪里猜不到顾生一的意思，于是说道：“或者我们可以叫上颜辞一起？”

顾生一记挂着她，她就更不能做个不识趣的电灯泡了。颜辞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跟朋友已经约好一起玩了。”

顾生一疑惑地看着她，“你和谁约好了？”

颜辞眼都不眨地继续扯谎，“就是我们班上的几个同学，他们说这周六也会来游乐场玩。”

顾生一不疑有他，颜辞既然有了着落，他自然欢欢喜喜地跟着赵颖走了。

顾家康恋恋不舍地目送着赵颖离开，然后冷冷地冲赵颖的丈夫莫河挑了挑眉，“喝一杯？”

莫河点点头，倒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蹲下/身温和地问颜辞：“你真的和同学约好了？”

客观地说，莫河外在条件和顾家康差得不是一点两点，但人家细心认真，显然更有内在美。

颜辞面不改色，随手指了个方向，“瞧，我跟他们就约在那边。”

因为是周末，游乐场里大部分都是孩子和家长，她不管指哪个方向，基本都有小孩子。

莫河见状没有再追问，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支付卡。他正准备交给颜辞，一旁的顾家康毫不客气地说：“省省吧，这点钱我当爸爸的还是出得起的。”

一边说一边也拿出同样的支付卡塞到了颜辞的手里，心不在焉得叮嘱道：“想玩什么尽管玩……”

似乎没感觉到顾家康的敌意，莫河笑笑，把卡收回去，又问了一句，“进场时让你戴的手环还在吗？”

见颜辞伸出手晃了晃，他认真嘱咐道：“如果迷路了或者遇到危险，记得按手环上的凸起，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

“乖，祝你和同学玩得开心。”

顾家康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脸色很不好看。

颜辞心里虽然觉得他作为养父有点不负责任，但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孩，也就没放在心上，故作兴奋地和他们俩挥手告别。

她手里有钱，身边又没人大人管着，正想好好尝试下两千年后的游乐场，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声音真是耳熟啊……那一刻颜辞深深觉得“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话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白亦森“蹭蹭蹭”跑到颜辞面前，神情十分惊喜，一边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一边还没忘了讽刺两句，“既然今天要来，那时候你嘴硬什么？”

他的手抓得很紧，颜辞甩了两下没甩开。她刚准备说话，又听见他用极其自豪的语气介绍自己：

“爸爸妈妈，她就是我的女朋友颜辞。”颜辞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姿态亲昵的男女，他们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