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危校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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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上演着他乡遇故知的青梅竹马相认戏码，这边乔宿已经溜出了教学楼。

正午的阳光热烈，却不灼人。校园内怪石树木林立的地方总归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和普通的封闭校园午休没什么两样。

但那些陌生的，别的年级别的班学生看到乔宿时，都有意无意地略过了他，一双双清澈的眼眸里，有微不可查的怜悯与漠然。

没有同班同学那种明目张胆的排斥，却也足够压抑了。

幸好乔宿不是真正的未成年高中生，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被这种抑郁的校园氛围压垮。

他的嗓子里哼着不知名的音节，路过了来到这个世界时掉进的池塘，清亮的水泛着粼粼水光，完全看不出尸体沉浸在其中时血液渐渐扩散在其中的阴冷诡秘。

在乔宿的面前正悬浮着只有他能看到的半透明页面，上面是沈佳婉昨天给他看的地图。和当时六神无主的沈佳婉不同，乔宿几乎在看到地图的一瞬间就确定了废弃教学楼的存在。

他看着地图右上角的一片小树林标志，眼底带着轻慢的笑意。

到底是未成年为主角的恐怖世界，这种线索埋的也太浅了——怎么可能会有学校占据大片面积，不建立教学单位反而去种植树林？

白天的废弃教学楼表面看起来和别的教学楼没什么两样，甚至大门都一样敞开着。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乔宿就这么淡定地走了进去。

这一进就是一个小时，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乔宿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方手帕，边走边细致地擦过每一根手指。

回到班级的时候是明目张胆地敲了敲正门就直接走回自己的位置，老师只是用余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缓、乏味的念课声没有任何停顿询问的迹象。

学生们的定力就远不如老师了，见到乔宿后沈佳婉焦虑的神情骤然一松，目光和别的学生一样紧紧钉在乔宿的身上，在乔宿落座，手刚按上那张杰作时，沈佳婉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刚才做的事花的时间有点多，”乔宿看了一眼沈佳婉书桌堂里放着的、开封刚咬了两口的面包，挑了挑眉，“你没和褚樊吃饭？”

刚打算问什么事的沈佳婉一听到这个问题，霎时来了精神，压低的声音也盖不住她的兴奋：“刚才我才发现！褚樊和我小时候就认识！他是我的骑士！”

“骑士？”乔宿有点惊讶地看着沈佳婉，“你有公主的称号？”

“什么呀！”沈佳婉笑眯眯地反驳了一句，才将两个人认识的经过说给乔宿听。

——尘封依旧的记忆撕开一角，剩下的自然而然就想了起来。

那是沈佳婉八岁生日的时候，家里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本来说好为她庆生的父母兄长全都不见了踪影。乌黑的阴云在天空翻滚，院子里新栽下的小树被狂风吹得七扭八歪，碎石被卷起，时不时砸在落地窗上。

这天管家女仆们都放了假，整个庄园一片晦暗，只有戴着生日王冠的小公主孤独地徘徊在空荡荡的庄园。

死寂之下窗外狂风的呜呜声更显得吓人，还是小小一团的沈佳婉穿着精致的公主裙，没有想象中巨大的生日蛋糕，没有父母兄长的陪伴祝福，没有期待已久的礼物，小家伙委屈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这是她过得最糟糕的生日！

突然窗外一片紫光闪过，在墙上拉扯出长长的影子，小沈佳婉的抽噎声吓得一顿。窗外的阴云上清晰地出现紫金色的闪电脉络，看起来蔚为壮观。

没几秒，足以震破天际的巨雷声猝然响了起来，天地似乎都在这个声响中颤动着。在年仅八岁的小家伙眼里，这种巨雷和天崩地裂无异，瞬间超过毛毛虫成了她眼里最可怕的光景。